端詳中帶有敵意的目光流轉在銀面男的身上,腦海裡不斷浮現出來的是墨硫歌狼狽的現狀還有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痕,墨奕塵的心中當即一股無名怒火熊熊燃燒着。
“你是何人?是不是就是你…”一想到一個不知從何冒出來的莫名的男子跟在自己的妹妹身邊,墨奕塵潛意識地就認定是銀面男動的手腳。
冷冷的視線落在墨奕塵的身上,銀面男沒有說話,他並不介懷墨奕塵的誤解,像他這樣被憤怒掩蓋了理智而不懂得觀察情勢的人,說得再多也只是狡辯。
隨意他怎麼認爲,他都不在乎,不過是個路人罷了,銀面男不想爲了顧及他的情緒,讓他求個心安理得就浪費自己的口舌。
面無表情的,銀面男沒有回答來自於墨奕塵的質疑,轉身裝作無視地邁開步子離開,連看也沒有再看墨硫歌一眼,這卻是讓一直對自己的容貌招人喜愛的自信的墨硫歌大吃一驚。
向來,受衆人追捧的墨硫歌兀自地認爲自己是很美,了從被銀面男救起,他卻是連一個正眼也沒有給她,不免讓她心中一陣黯然失落。
“你給我站住!”見銀面男將他徹底無視,墨奕塵心中那把火愈發地盛燃,雙眼幾欲要噴發出將銀面男灼燒成灰燼的火焰,衝着他的背影怒吼了一聲。
然,銀面男沒有理會他,繼續往前有些,不顧身後那頭失控的野獸,任由着他的獠牙慢慢伸向他。
“哥!不是這樣的!不是的!”起初還看不懂墨奕塵爲何如此生氣,等到墨奕塵掙脫了她的擁抱,想要去暴揍銀面男之時,她才懂了墨奕塵適才在說些什麼,想必,他是誤會了,於是用力地拉住了他的手臂,制止住他的行動。
“硫歌,你告訴我,是不是她對你…他是不是威脅你了,哥會幫你報仇的,絕不放過他!”被怒火衝昏了頭腦的墨奕塵,根本不理會墨硫歌說的。
“哥,沒有,他…他是好人,他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可能…”爲銀面男做出解釋,但是受輕薄還差點兒失了清白的這種事,墨硫歌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是…真的?”聞言,墨奕塵的內心才稍稍地冷靜了些許,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墨硫歌的身上,沒有再去關注自顧自離開的銀面男。
和自己的哥哥解釋完以後,墨硫歌的餘光不經意地瞥見背影漸行漸遠的銀面男,看着他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心中當即一慌,擺脫了墨奕塵對自己的察看,小步往着他離開的方向跑去,和他的距離縮短了一點兒。
“公子!我叫墨硫歌,你叫什麼?你的救命之恩,硫歌來日相報,順道將這衣袍還於你。”墨硫歌緊緊地揪着身上所披着的外袍,雙眼深情地看着他的背影,期待他的回答。
看着他的步子漸漸地緩了下來,墨硫歌原本黯然的眼底閃過了一絲喜悅,靜靜地等候他的迴音。
銀面男微微地側過身子,目光仍然沒有看向她,低聲清冷地說道:
“不過順手,不必謝我了,袍子你就扔了吧!”說得毫不在意,完全阻斷了了墨硫歌的報恩的機會。
一席話猶似一盆冷水從她的頭頂淋下來,將墨硫歌心中才燃起的一簇火苗給澆熄了,任由夜裡寒冷的風肆虐地吹在自己的身上,儘管身子已經在瑟瑟發抖。
她從未見過這樣一個瀟灑的男子,好似心無雜念,對她的主動示好完全視而不見,和以往那些對自己奉承,擺着諂媚討好的笑臉的男人,是不一樣的…
心中某一處地方產生了一股短暫的悸動,挑動她的心絃,奇怪而新鮮的感覺涌上心頭,很特別的感覺。
“不,我們會再見的,會的…”待銀面男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眼前之後,立於寒風中墨硫歌低垂着頭,額前的劉海擋住了她的眼眸,她嫣紅的嘴脣輕啓,獨自低聲地自言自語道。
墨硫歌相信,終有一天,她會和他再相見的,她也相信,她會得到他!對,心裡那股奇怪的感覺,就是對於這個與衆不同的銀面男的強大的佔有慾。
“不識好歹的傢伙。硫歌,我們回家吧!”剛纔銀面男高冷孤傲的回答讓墨奕塵不爽,竟然讓她的妹妹陷入如此不堪而尷尬的場面。
站在她身後的他,看到墨硫歌默默不語地站在那兒沒有動作,以爲她是因爲銀面男的冷漠而感到受傷,於是走到了她的身邊,咒罵了銀面男一聲。
“哥,我們回去吧!”墨硫歌沒有附和墨奕塵的話,而是低着頭,轉身越過墨奕塵的身邊,徑自往墨家宅邸的方向走去。
對墨硫歌不同於以往的反應深感詫異的墨奕塵呆愣在了原地,不可思議且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墨硫歌纖瘦的背影,感覺這一夜,她似乎變了…
是銀面男的緣故?但不容他去深究,因爲之後不論墨奕塵怎麼問,墨硫歌都是一片沉默。
這夜回到家以後,墨硫歌什麼話也沒說,喚在大廳守候的芙蕖去爲自己備洗澡水,一夜,都把自己泡在水裡,在自己的身上一遍又一遍地擦洗,直到皮膚幾近要被刷掉一層皮,白皙的肌膚變得通紅腫痛,她才肯罷手,回到房間一聲不吭地入睡。
如此明顯的行爲表現,不用明說墨奕塵也知道發生什麼了,冷着一張臉,就似結了一層厚重的冰霜,墨奕塵端坐在無人黑暗的大廳中,沉穩冰冷的聲音緩緩在這個靜謐的空間響起:“來人,幫我去調查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發現目標,給我不留痕跡地處理掉。”命令堅定而令人不寒而顫。
“是!”黑暗中一直待命的給黑衣人應道,“嗖”的一聲,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會讓所有傷害墨硫歌的人不得安生的!更不允許,讓他們繼續逍遙法外。
次日,在京城的一條小巷子裡,出現了三具頭身分離的屍體,同是表情驚恐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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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護送墨硫歌安全回家的這件自己一時衝動惹來的麻煩事,銀面男立即
地就趕往楚成王府,時間恰巧地趕上了蘇穎棠上馬車的時間。
在她一腳踏在馬車的落腳板上,準備進到馬車內時,銀面男的身影落在了她的身後,喊住了她。
“看來我來的時間剛剛好。”清幽動聽的聲音響起,將蘇穎棠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停住腳下的動作,蘇穎棠驚詫地回頭望去,落入眼簾的是一張銀色的面具,很正常的普通鐵面具。
“唉!慕容兄,你這面具怎麼那麼正常啊?不會佳人有約,特意打扮好一點兒不嚇着別人姑娘家吧?”和尋常人不同,面對慕容卿的忽然出現,蘇穎棠首先關注的不是他爲什麼來,怎麼出現在這裡,而是他面具風格的改變。
“呵呵。”對於她關注的重點偏離,慕容卿只能以一聲笑來回應。她還果真是一個奇怪的女子。
說完上一段話的蘇穎棠就皺起了眉頭,沒有聽到慕容卿那一聲無奈的笑,又獨自說了起來:“不對啊!慕容兄不是常說自己是易導女子迷戀之色嗎?那應該把面具給摘下來纔對啊!沒錯沒錯,要摘下來,請問慕容兄,需要我代勞幫你摘下來嗎?”
原來說到底,蘇穎棠的小心思還是想要一睹慕容卿的真容。
“哈哈!”本還算淡定的慕容卿,聽完了蘇穎棠的話,徹底地被逗笑了,還真的是鍥而不捨啊!
其實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爲什麼要戴這一張正常的面具,只記得當時蘇穎棠好像說過太恐怖,容易嚇壞人,鬼使神差的,就把他唯一一張正常的面具給挑出來戴上了,他自己也沒有去深究是個什麼緣由。
“好吧!慕容兄,不逗你了,我得去赴宴了,我再不進去,南宮瑾煜又該嘀嘀咕咕了,有空再和你閒聊啊!”話罷,蘇穎棠面帶笑容朝着他揮了揮手,準備繼續上馬車的動作。
慕容卿是着實沒有料到,和她說了那麼久的話,她竟然只是把他當成是路過了,全然沒有往他是特意來找她的方向想。
又一次,慕容卿被蘇穎棠默默無聲地打敗了,敗給了她的沒心沒肺。
“王妃難道不要你的東西了?”最終無奈一笑,慕容卿開口提醒道。
腳下一頓,蘇穎棠疑惑地回頭,不解地看着他重複道:“東西?”隨即腦子飛快地運轉了起來,纔想起了被她遺忘在記憶的角落中的某一件事。
想起時,她大張着嘴巴,一臉恍然。
“你那麼快就弄好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慕容卿,蘇穎棠本以爲,這樣要求製作精良的東西,按如今的技術來說,總是需要兩三個月才能完成,現在不過半個月有餘而已,他竟然就來告訴自己完成了!蘇穎棠持了七分質疑的。
“嗯,好了,你是要現在取還是等會兒回來?”慕容卿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選擇題。
“嗯…一會兒吧!”尋思了半秒,蘇穎棠給出了答案,現在時間已經來不及了,還是等到從皇宮回來再說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