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百三十二章:一國儲君



待眼前的一切全然變得清晰,蘇紫寒那張猙獰的面孔毫無防備地出現在了南宮瑾煜的面前,瞬間就將他的醉意驅散得一乾二淨。

眯起危險的眼眸,南宮瑾煜清楚,適才是自己醉了,才把眼前的這個女人當做是蘇穎棠,此時清醒過來,他並沒有比剛纔的兇狠減少幾分,眸中迸發出來的光芒更加危險。

身子緩緩地往下彎去,愈發地湊近蘇紫寒的面前,宛若刀刃視線直直地射進她的眼中,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氣讓蘇紫寒瞬間感覺到自己好像赤裸着走在冰天雪地之中,身體忍不住地發抖。

睜着驚恐地眼睛看着步步逼近的南宮瑾煜,蘇紫寒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會是落得這般境地,剛纔說什麼,她也不會貿貿然地闖入這個地方來。

“三王爺,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你的,對不起!”臉上的手沒有鬆開,力道仍然和剛纔無異,這點蘇紫寒還是能夠感受到的,只是彼時求生慾望極其重的她,,費盡了全身的力氣來抵制,與他的手相互抗衡着。

努力地向他求饒,蘇紫寒幾乎可以預知到自己如果再不離開這個地方的後果到底會是怎樣,她拼命地邊掙扎着,邊用最後的力氣去求饒,企圖用自己可憐楚楚的表情以及委屈的語氣獲得解救。

但她始終還是把南宮瑾煜想得太過善良了,當他聽到蘇紫寒這嬌柔做作的聲音時,心裡頭除了厭惡還是厭惡,危險的眼眸仍舊眯着,緊緊地鎖定在她的身上。

“你怎麼到這兒來的?”無視掉她的求饒,南宮瑾煜冷冷地逼問道。

他明明吩咐過,不能讓任何人來打擾他的,爲什麼眼前的這個女人還能夠在他的面前晃來晃去?

南宮瑾煜最討厭在他想要一個人冷靜的時候,卻冒出了別的人來打擾了他,醉意醺然的他不知剛纔是否醜態百出。

暈乎乎的腦袋逐漸變得清醒,南宮瑾煜響起了剛纔對蘇紫寒說的那些話,陰沉的臉上更是佈滿了殺意,眯起的雙眼泛起了嗜血的光芒。

那些可都是他的心裡話,原本藉着酒意自我發泄一下也就罷了,誰知道,誰又能想到蘇紫寒這個倒黴蛋竟然闖入了自己的領地呢?

既然秘密已經被知道了,南宮瑾煜並沒有想要放過他的想法……

始終鉗制着她下巴的手並沒有鬆開的意思,但相較於剛纔,南宮瑾煜的確放鬆了許多,輕輕地將她的臉給掰過來,讓她正面對着自己。

四目相對,蘇紫寒能夠清楚的聽到從自己胸腔裡傳來的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全身在瑟瑟發抖,受着他的寒氣影響,根本沒辦法自我控制。

“三……三王爺,我真的知錯了……求求你,放了我,不然回去晚了,大……大王爺會懷疑的……”望着南宮瑾煜那深不見底的漆黑如夜的眼眸,蘇紫寒說不出的害怕,連聲音都變得顫抖,說話斷斷續續,支支吾吾的。

隱約的,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殺意,爲了能夠讓自己安全脫身,蘇紫寒還故意拿出南宮皓軒來當說辭。

雖然她對南宮瑾煜的確存有男女方面的想法,可是此時再來表明心意,顯然是個自尋死路的愚蠢行爲,尤其是南宮瑾煜如此的面無表情,眼神冷漠如冰,況且她還聽到了他坦白心聲,蘇紫寒十分確定,自己今日想要走出這個院子,恐怕很難。

“大王爺?呵呵!”聽到蘇紫寒竟然搬出南宮皓軒來說事,表情變得更加冷淡,並緊接着冷笑了一聲,頓時就讓蘇紫寒感到毛骨悚然。

“我都忘了,他還娶了你這樣一個王妃。”若不是蘇紫寒說起來,南宮瑾煜還真沒想起,她到底是誰,好似在哪兒見過,卻是什麼印象也沒有。

聞言,被束縛了行動的蘇紫寒渾身一怔,就連顫抖都不會了,只是呆愣着一雙眼睛癡癡地看着南宮瑾煜,心裡的害怕逐漸被落寞代替,眼神緩慢地黯淡了下來。

原來,他根本就不曾記住自己,蘇紫寒還傻傻地以爲,自己嫁給了南宮皓軒,能夠引起他的注意,殊不知,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癡心妄想罷了。

一抹苦笑爬上了嘴角,蘇紫寒忘卻了南宮瑾煜給自己帶來的身上的痛處,也許是麻木了,也許是被自己心頭的傷痛給代替了。

“罷了,你走吧!免得本王的好大哥來找我要人。”狠狠地甩開蘇紫寒,氣勢威嚴的南宮瑾煜坐直身子,居高臨下地看着狼狽地倒在地上的蘇紫寒,沒有一點兒對於女子的溫柔可言。

“咳咳咳!……”身上的束縛忽然鬆開,剛剛差點兒處於窒息之中的蘇穎棠再次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條件反射地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用另一隻完好沒有受傷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另一隻手因爲被猛烈地撕扯過,疑似脫臼還是肌肉拉傷,根本使不出任何的力氣來,自然也就無法動彈了,只能癱坐在地上,形象狼狽至極。

“霧風!”見蘇紫寒賴在地上不說話,不動彈只是在哪兒猛烈地咳嗽,南宮瑾煜冷漠地掃了一眼,一手撐在了石桌上站了起來,對着空無一人的湖畔大呼了一聲。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蘇紫寒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霧風是怎麼出現的,忽然之間就一個身影立在了自己的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由於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正在用深呼吸和劇烈咳嗽來調整自己的狀態的蘇紫寒怔了一下,整個人愣坐在了原地,望着霧風的背影,不知所措。

“把她帶出去,下一次,本王不想再看到別人來打擾我。”南宮瑾煜冷若冰霜的聲音緩緩地迴盪在了這空曠的地方,蘇紫寒都還沒有完全把這句話給咀嚼消化完,下一秒,她的身子就被架了起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扔到了楚成王府的門外了。

傳聞南宮瑾煜不近人情,以爲能依靠自己的魅力將他吸引的蘇紫寒,經歷了今天生死命懸一線的時刻,狼狽不堪地癱坐在王府門口的此刻,她才真正地認識到了南宮瑾煜和自己大膽想象的不一樣,卻和傳聞中的他,很是符合……

一直自信地以自己的標準去度量南宮瑾煜,然而一直以來,原來都是錯的,是她太過自負了……

“哈哈哈!”淚水悄無聲息地從眼眶裡流露了出來,蘇紫寒傷痕累累地坐在地上,像個瘋子一般地仰天大笑。

笑聲中混雜着諷刺,不知道是在笑自己曾經的天真,還是在笑自己的不自量力,似乎兩者都有。

但從小自負驕傲的她卻不允許她失敗,從小到大,她都竭盡所能地去完成所有丞相府千金所需要完成的任務,讓自己能夠得到父親的賞識。

她自認爲自己是最接近完美的,配得上任何足夠優秀的人,可爲什麼,那個蘇穎棠不論是外貌還是才華都比她要遜色,卻能夠輕而易舉地得到南宮瑾煜的放心,她卻不行。

蘇紫寒想不通爲什麼,經歷了這一次,若是常人,恐怕已經產生了放棄的念頭了,可她不一樣,她得不到的,也不允許別人得到。

即便蘇穎棠已經被她給逐出了視線,但是從今天南宮瑾煜的表現來看,始終對她念念不忘,蘇紫寒必須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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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晃晃地從地上艱難地站起來,蘇紫寒擡頭看了一眼楚成王府的牌匾,眼中迸發出堅定的光芒,心裡下了一個決定,繼而才一瘸一拐地往着軒然王府的方向走去。

所幸今日南宮皓軒都在忙着處理政務,並沒有得空閒和其他多餘的時間來看她是否乖乖地呆在院子裡沒有動。

因此一身傷痕累累的蘇紫寒回到清冷冷的院子裡的時候,只有她在丞相府時跟着她的貼身侍女朝桑知道。

“天哪!王妃,你這是怎麼了?”來到側門接應的朝桑一開門,就看到了渾身髒兮兮,全然沒有了平日的高傲華貴,顯然狼狽得猶如喪家之犬的蘇紫寒,頓時她就嚇得驚呼了一聲。

“噓,別出聲,扶我回去,給我秘密地找個大夫回來,不能讓王爺知道,懂嗎?”伸手捂住了朝桑的嘴巴,蘇紫寒警惕地看着周圍,確定沒有人的時候,才湊近小聲地向她吩咐道。

自知失語的朝桑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蘇紫寒,認真地聆聽她的吩咐,話末點了點頭算是應了她的話。

往後的半個月裡,蘇紫寒都十分低調地在朝桑的掩護下,好好地養傷,而南宮皓軒則因爲一心關注於還有處理才藝大賽的後續事情,並沒有太過關注她的情況,幸運地讓蘇紫寒逃過了一劫。

******

馬車“軲轆軲轆”地在峽谷的要道中行走了整整一天一夜,躺在慕容卿的懷裡睡得香甜的蘇穎棠興許是精神養足了,又或者是因爲路太崎嶇而導致了馬車的顛簸,震盪得她有些不舒服,才緩緩地從睡夢中醒來。

半睜着迷迷糊糊的眼睛,蘇穎棠起身,察看了四周圍,發現空間略顯狹窄,似乎並不是在郊外,睡意朦朧的眼睛看什麼都模糊,於是她坐直身子來,用手揉了揉因爲哭泣而顯得稍許紅腫的眼睛。

“醒了?睡得好麼?”從懷中的人兒有動靜開始,慕容卿的視線始終鎖定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的每一步動作,眸中浸潤的全是溫柔。

看着她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整整看了她一夜睡容的慕容卿忍不住想要去了解一下她的睡眠狀況。

畢竟昨天晚上那個近似發狂苦笑的她,的確是讓慕容卿感到害怕了,他真的害怕蘇穎棠會在她的懷裡做惡夢。

但所幸的是她整夜都安靜地像只溫順的小貓咪一樣,沒有任何動作,然而,卻是因爲這樣,慕容卿更加擔心,擔心她把什麼都放在心裡不和他說。

“嗯,還好。”點頭,蘇穎棠異常地話很少。

“穎棠

,我們過一會兒就會拐出這個峽谷,如果沒算錯,他們可能已經在後邊追着了。”坐在一旁的東方域,奇蹟般地沒有掛着那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臉,而是一派尋常的模樣和她說。

趁着蘇穎棠熟睡的時刻,東方域已經在慕容卿身上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雖然慕容卿對於這個東方域還是存有懷疑與不信任,但是在這樣孤苦無助的時刻,慕容卿還是選擇了去相信,賭一把。

即便風險很大,但或許受益匪淺也不一定呢?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賭徒心理。

聞言,蘇穎棠似乎還處於睡夢中,迷迷糊糊的,並不大聽得懂東方域說的是什麼意思。

愣了好幾秒,她才慢慢地反應過來,他口中所說的他們,到底指的是何人。

不正是昨天慕容卿和自己說的,他要追殺自己的人嗎?才一起牀,就被勾起了這麼不愉快的回憶,着實令蘇穎棠有些煩躁。

然而,經歷了一晚上的養精蓄銳和調整,其實她也並不那麼在意,甚至已經開始慢慢接受了。

“嗯。東方,那我們現在,是要一直往北走嗎?”出乎慕容卿意料的,蘇穎棠很是淡定地點頭應了東方域的話,甚至還主動地詢問接下來的打算。

“不,他們知道我們是往北的,而且或許在跟着我們這輛馬車的足跡在走,我們不能再往北了,那樣很冒險。”東方域搖了搖頭,否決了蘇穎棠的說法。

“那我們,這是要去哪兒?”既然馬車會留下足跡,那麼像他們這樣趕路,不還是一樣會讓人給跟上來嗎?始終無法擺脫掉殺手的追蹤,又何必逃走呢?

按情況,樂觀的話兩三個月,悲催的話,或許三四天就被追上,然後一刀給瞭解掉了。

“出了這道峽谷,馬車會繼續往北走,我們就要悄無聲息地從另一邊離開,往西走。”東方域淡定給她說道。

“往西,那是要去哪兒?”皺起眉頭,從來沒有怎麼離開過南方的蘇穎棠,來到這異世也還是第一次在北上生活,如今還要再開拓視野,她真的有點兒吃不消了。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應付過來,根據從前在書本上得到的文字描述所帶來的印象,蘇穎棠的腦子裡的西邊大陸,那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到處都是沙漠,塵土飛揚。

唯一的好處,應該就是那一片無時不刻都是藍着的廣闊天空吧!

“去到,你便知道了。”微微一笑,東方域沒有回答蘇穎棠的問題,而是神秘地給她留下了想象。

“好吧。”看出了東方域有心玩神秘的想法,蘇穎棠也識趣地不多問,而是默默地順應了他的話。

如今,她和慕容卿能夠信任依靠的人,除了東方域真的是別無二人了。

草草地又和慕容卿聊了幾句,發現興致缺缺,而且找不到合適的話題,馬車內漸漸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掀開馬車上的窗簾,蘇穎棠一手撐在了小窗戶上,看着外邊的逐漸變成了沙漠的景象,到處都是塵土飛揚,看來,她們是越來越靠近北漠的邊境了。

正當蘇穎棠看着窗外發呆的時候,馬車忽而停了下來,思緒遊離到不知何處的蘇穎棠猛然地回過神來,放下窗簾,把目光移回到了馬車之內。

和慕容卿相視看了一眼,沉默不語,都緊跟着東方域的身後下了馬車,繞了幾個彎,來到了一處隱秘的地方,這裡已經備好了另一輛馬車,但不能立即出發,而是等着原先那輛馬車走遠,並且確定尾隨的人經過這個地方之後,才能啓程。

當然,蘇穎棠能夠理解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爲了確保能夠更加安全又順利地躲避追殺而已。

東方域和他們解釋完以後,翻身上了馬車內,拿下了一袋早已準備好的東西來,想必是早就想好要在這個隱蔽的地方度過一些時日了。

“東方,你還真的是神算子哎!”看着他一點點地把東西從馬車裡挪出來,蘇穎棠實在沒有辦法再按捺住自己心裡的激動與佩服了。

“過獎了。”一邊搬着,東方域一邊謙虛地回以一笑。

“說實話,東方,以前我還覺得你是個陰險的小人,老是一副讓人捉摸不透的笑臉,可是相處下來,發現你這個人,還真不錯。”

天色漸暗,東方域在此處生起了一堆火,夜裡寒涼,尤其是在接近冬天的日子裡,哪怕是有這麼多樹木作爲阻擋的地方,還是掩蓋不住北風吹的命運。

雙手靠近熊熊燃燒的溫熱的火焰前,爲自己取着暖,跟東方域道出了自己心裡想要說的大實話。

旁邊默默地陪着她的慕容卿瞧見了她單薄的身子因爲寒冷而瑟瑟發抖,很是沉默地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袍爲她蓋上,繼續聆聽他們之間的對話。

“哦?是嗎?沒想到,我這麼招人嫌。”被人這麼說,估計多多少少會有些生氣,但是東方域顯然並不是很在意,略帶調侃地迴應着。

“也不是啦!就是覺得,你這個人有很多的秘密,很神秘,猜不透的模樣。”下意識地拉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袍,蘇穎棠並沒有意識到這是慕容卿所給的,一直沉浸在了和東方域的對方之中。

“是因爲女人的直覺嗎?”聽蘇穎棠這麼一說,東方域的眼中倒體現出了幾分的欣賞來,不由得想起了一個道理來,便向她求證。

“女人的……直覺嗎?應該吧!也或許是你身上給人神秘的感覺的緣故吧!”蘇穎棠若有所思地停頓了一會兒,不大確定地回答道。

“呵呵。你的直覺,也許對的吧!”輕笑了兩聲,東方域說出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答案來。

可興許是蘇穎棠沒有太過在意的緣故,並沒有聽出他這句話的不妥,也就沒有深究下去了。

一下子,氣氛陷入了沉默之中,畢竟是不多交流的三人,彼此都不算十分熟悉,加上蘇穎棠和慕容卿又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很難有心情再像以前一樣地嘻嘻哈哈。

“我幫你們到了西邊的大漠之後,就不能繼續幫下去了,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見氣氛陷入了無話可說的境地之中,東方域很主動地打破了靜謐,看向身旁坐着沉默不語的蘇穎棠的詢問她接下來的計劃和思路。

“接下來嗎?我也不清楚,或許浪跡天涯,或許,找個偏僻的地方安定下來,開一家小醫館又或者美容中心什麼的,安安靜靜地過完這輩子就算了。慕容,你的打算呢?”對於以後,蘇穎棠還真的沒有認真去思考過,如今東方域突然問起,她就把自己腦海裡的一些畫面用語言描述出來。

原本坐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只想着安靜地當一個聽衆的慕容卿沒有想到會忽然被點名,首先便是愣了一下,沒有說話,繼而才反應了出來,看向蘇穎棠。

“嗯?”見他僅僅是看着自己卻不說話,蘇穎棠歪着腦袋看着他,發出一個疑惑的單字音節,緊接着便是靜靜地等待他的答案。

實話說,慕容卿真的沒有想過只有他一個人的未來,而顯然的,蘇穎棠所規劃的未來裡,根本沒有他的存在。

想起自己自信地在南宮瑾煜面前說出“以後她便由他來照顧”的宣言,慕容卿覺得有些像在唱獨角戲的可笑。

自始至終,不論自己爲她付出了多少,付出了什麼,她的心裡除了朋友間的感動,似乎就不會存在別的情感了,一時間,滿滿的失望充斥在了慕容沁的心間,壓榨着他的心臟,帶來窒息般的疼痛,呼吸難耐。

“我……沒有想好。”其實,他更想說的是:與你永相隨。

然而,當慕容卿再次想起她拒絕自己那晚的絕情與果斷,原諒他真的沒有勇氣了膽量大膽地說出口來,比起死亡,他更害怕被她再一次拒之門外。

就像現在,只要能夠陪在她的身邊,慕容卿就覺得這是世間最簡單的幸福,滿足快樂。

“是嗎?我一直覺得慕容你是一個很有計劃的人,怎麼會沒有想好呢?”得到自己意料之外的答案,蘇穎棠顯得有些驚訝和不可思議。

“嗯,你直覺錯了。”

“呵呵!也許吧!”

氣氛看起來還算是融洽,三人幾乎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蘇穎棠身子一向羸弱的原因,還是這熊熊的烈火太過的溫暖,眨巴了厚重的眼皮,幾乎是幾秒鐘的時間,蘇穎棠就陷入了沉睡當中。

身體在紅色的火焰前搖晃了幾下,好似慕容卿的身上有磁鐵吸引一般,直直地便倒向了他的身邊,靠在了他的肩上沉沉地睡去了。

“真是貪睡,跟個小豬似的。”事情發生得有些突然了,只聽到一聲悶響的東方域轉頭看去,入目的就是蘇穎棠熟睡的面容,安詳靜謐,讓人不忍打擾,甚至不自覺地就降低了音量,害怕打擾到了她的休息。

“是啊,她一直都很貪睡。”望着她安恬的睡容,慕容卿感覺到莫名地心安,每一次她這樣毫無顧忌地躺在自己的懷中,他都會覺得她對自己付出了信任,讓他的自卑與不安得到釋放和解除。

正當兩人聊着的時候,進入這個秘密境地的入口處傳來了一陣輕微而凌亂的馬蹄聲,不需要猜測,東方域和慕容卿就知道,那些是尾隨他們的殺手了。

被聲音吸引了過去的兩人同時擡起頭來望着那個方向,就這麼靜靜地看着空無一人的黑暗處。

直到那細微的聲音變得遙不可聞,最後化作了一片安寧之後,東方域緩慢地起身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道:“還估計着需要一天才會追上來的,真沒想到,這班人的動作那麼迅速,看來想要去穎棠的性命,那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話音落下,慕容卿的臉色隨着東方域

的話逐漸變得黯淡陰沉。

從未想到,南宮瑾煜竟然是這般狠絕的人,他這次派出的,不會是暮雨裡最頂尖的殺手吧?只是爲了追殺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似乎未免太過勞師動衆了一點兒。

“我們先進去休息吧!等他們走遠了天亮再出發,那時候便安全了。”餘光瞄到了慕容卿面色的不對勁,東方域也識趣地不再說話,而是吩咐了一句,自己率先轉身回到了馬車內部。

待第二日天矇矇亮的時候,馬車已經在路上駛着,兩人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然從山間升了起來,高高地掛在湛藍的天空之中。

蘇穎棠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掀開馬車的窗簾對着車外的風景發呆,而這一次也不例外。

然而當她掀開之時,卻驚訝地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廣袤無垠的荒漠之中,除了一望無際的塵土沙礫,就只剩下枯草幹樹枝,以及一些動物的屍體了。

“我們這是趕往哪兒啊?”還是第一次接觸到這樣另一番風情的大自然的蘇穎棠吃驚了,睜大着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窗外,卻不忘向車內的東方域繼續求證自己現在趕完的地方。

都已經快馬加鞭道這個份上了,東方域覺得自己也不必要再去隱瞞,目視前方,淡淡地說了四個字:“我的國家。”

“什麼?”馬車行進的速度太快,風呼嘯而過的聲音太過吵鬧,以至於東方域這輕描淡寫的四個字聲音太輕導致蘇穎棠沒辦法辨認出他到底在說些什麼,猛然地轉過頭去看着他,疑惑地大呼出兩個字來。

“我的國家,樓宇。”擺出平日裡的那張笑臉,東方域緩慢地轉過頭去看着蘇穎棠,又重複了一遍。

“你的……國家?”蘇穎棠不知道東方域所說的意思又是不是她所理解的意思,因此沒敢把自己的猜測給說出來,只是裝作不理解地又把他的話不厭其煩地重複了一遍。

“嗯。你的直覺和猜測都對了,我的確是個神秘的人,不過都已經走到這兒了,我想我也不必要隱瞞了。”東方域看起來平靜如水,沒有一點兒把秘密泄露出來的緊張感。

“所以,你的意思和我想的,是一樣的?”望着東方域,蘇穎棠湊近一點兒,試探性地深入詢問。

“你想的,又是怎樣呢?”東方域眯起了他那雙勾魂的桃花眼,曖昧地看着她微笑,裝作不懂她在說些什麼。

“你剛剛說你的國家,意思是,你是一國之君嗎?”對方有意想要繞圈子,但是蘇穎棠不想要跟他耗時間,只好直截了當地問出來了。

“還不算,我是儲君,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太子。”搖搖頭,東方域毫無隱瞞地坦白道來。

在聽到這句話的剎那間,蘇穎棠的嘴巴張大成了“O”型,難以置信的眼神就這麼直直地盯着他看,眼中還含着對他這些話的真實性的猜測。

“不信?”

“呃……應該說是難以置信。呵呵……”嘴角抽搐,蘇穎棠實在沒辦法在一時之間接受自己竟然和一個國家的太子坐在一輛馬車上。

尤其是,這個太子還是住在懸崖下邊的一個性格古怪的笑面虎。

一大堆的消息在短時間內轟炸了蘇穎棠的腦袋,令她不知道該如何去組織消化,難以很好地去接受。

像東方域這樣看起來陰險狡詐的人,也的確是有些作爲一國之君需要的謀略和卑鄙無恥……

原諒蘇穎棠的用詞,畢竟,作爲醫生的她,還算是個理科生,文學造詣方面,還有待提升加強……

“不怕,離回到樓宇還有一段時間,你可以,慢慢接受。”東方域沒有怪罪蘇穎棠的不信任,畢竟忽然之間告訴她這樣一個驚天秘密,換做是誰,估計反應也不會比她淡漠多少。

“樓宇國不是最近參與了西域對抗南越的戰爭嗎?你這麼幫助我們,不會是……”得知了東方域的秘密的慕容卿腦袋飛快地運轉了起來,第一時間想到他會如此盡心盡力地幫助自己的原因,就是想要把他們拐去敵國當俘虜。

“慕容兄多慮了。在下兒時體弱多病,有幸拜得一個神醫,跟隨行蹤飄忽不定的他到處遊學,前些年就在救了穎棠的崖下仙逝,我就在那兒隱居了好些年,最近接到了要和南越對戰的消息,被父皇勒令回去監國罷了,至於遇到你們到後來的幫助,也都是純屬意外而已。”

作爲一國的儲君,智商當然不能十分捉急,不然以後怎麼統領一個國家呢?對於慕容卿的猜測,他了然於心,不用他明白地說出口,就已經爲自己做出瞭解釋。

“慕容,別懷疑東方,雖然他看起來是陰險了一點兒,但是我們現在也可以說一無所有吧!他也派人追殺我了,我認爲,我和你,也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東方不需要這麼費盡心思的。”

聽完東方域的解釋,蘇穎棠也覺得合情合理,再考慮到自身,即便是兩國開戰,她和慕容卿也只能算是局外人了。

因爲慕容卿爲了她這個“不守婦道”,被前夫休了以後竭盡全力追殺的女人背叛了國家,他們兩人,可以說是喪家之犬,人人喊打的姦夫淫婦,又有誰會在意他們是不是真的落到了敵國的手中當了俘虜,性命堪憂不堪憂呢?

拍了拍慕容卿的肩膀,蘇穎棠輕嘆息地搖了搖頭,表示他想多了。

經蘇穎棠這麼一說,慕容卿仔細思考了一番,也覺得着實是有些道理,沒有繼續去猜測,而是乖乖地閉了嘴。

“知我者,真的莫若穎棠也。”東方域笑語。

消除了彼此之間的誤會,三人比起之前的沉默,反而多了些話起來,東方域給他們倆講講一些遊學的趣事,蘇穎棠也隱約地透露了一些自己在現代的有趣經歷,而慕容卿,其實大多數時候都是聽着的。

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時間過得飛快,不一會兒,馬車就停了下來,等到下了馬車,映入蘇穎棠眼簾的是一座立於沙漠之中的城鎮,雖然沙漠給人的印象是荒蕪,但是這個城鎮卻異常地繁華,可見治國者的治國有道,才能讓一個國家的首都呈現出了這樣一派景象。

“哇,東方,你的國家看起來不錯嘛!”環繞着自我爲中心的轉了一圈,蘇穎棠大概把自己周圍的景象都看了一遍,毫不吝嗇地向東方域讚美道。

“多謝誇獎了,不過我在位的時候,我會把國土擴充到南越。”依舊是那張令人捉摸不透的笑臉,說出來的,想必是令許多統治者都會笑掉大牙的笑話。

可在蘇穎棠的耳中聽來,這番豪情壯言,倒是令她對東方域刮目相看了。

“有志氣!我支持你!”像和好兄弟鼓掌一樣,蘇穎棠非常漢子地拍了拍他的後背,給了他一句鼓勵的話。

“嗯?你不生氣嗎?就算你恨那個人,那也是你父親和南越皇帝打下的江山。”東方域瞭解蘇穎棠的父親就是開國元勳之一的蘇昊蘇丞相,原本以爲他說出這樣一句宣言來,會引起蘇穎棠的不滿甚至諷刺,卻未曾料到,她竟然會給他一句鼓勵的話語,還真是一個讓他驚訝不已的神奇的女子。

“自古英雄出少年,江山落入誰手,不是我一個小女子說了算的。這是你的理想,你是我的朋友,我應該支持你,至於最後結果如何,那就看你的本事,皇上大叔和爹爹的能力以及南越的國力了。”面對東方域的問題,蘇穎棠表示不在意,只認爲是各憑本事的事情,沒必要爲了這些傷了和氣。

怎麼說,都是公平競爭,蘇穎棠相信,雖然東方域張着一張喜歡略施陰謀詭計的臉,但是爲人應該是光明正大的。

“哈哈!穎棠,不得不說,你真的很有趣。”在崖下的時候就曉得蘇穎棠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卻未曾知道,她竟然是如此深明大義,擁有自己的思想的獨立的女子,還真是世間少見。

“那我真的謝謝你的誇獎了!”有趣這個詞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讚美,但是蘇穎棠還真的不大喜歡別人說她有趣,這就好像是你找不到一個詞形容一個女的容貌,又不好意思太過坦白,便說她可愛一般的,很是牽強。翻了一記白眼,蘇穎棠打趣地迴應道。

“哈哈!我們也別光站着了,趕了一天的路也累了,繼續上馬車進到宮裡吧!父皇已經準備好了。”眼看天色不早,他們又不眠不休地趕了整整幾日的路,看蘇穎棠雙目無神,臉色蒼白的模樣,估計也餓了,便提議道。

“好。”經東方域這麼一提醒,蘇穎棠摸了摸自己乾癟的肚子,發現還真的是餓了,順道舔了舔自己的乾涸的嘴巴,緩緩道:“說起來,我還真的餓了。”

剛一說完,肚子就非常配合的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咕嚕”聲。

頓時,在場的兩人均是一愣,繼而三人面面相覷,相視對看了幾秒,在繁華的大街上轟然爆發出了爽朗的笑聲來,引得周圍路過的人都投來了驚詫而怪異的目光。

不過卻非常華麗地被三人給無視了。

旁若無人地捂着肚子大笑了一會兒,終於笑夠的蘇穎棠才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水,推搡着兩人上了馬車,趕完了皇宮。

進了樓宇皇宮,東方域安排人帶他們去一間宮殿裡,多日沒洗澡的蘇穎棠身上都是風塵僕僕的髒兮兮的模樣,隱約地還能聞到一股臭臭的味道,也真不知道自己這些日子是怎麼忍受下來的。

和慕容卿說明了一下,蘇穎棠就在宮女的伺候下,進到了宮殿裡的溫泉浴池,脫光跳入了灑滿芬芳花瓣的浴池子裡,愉快地洗漱。

好久沒有碰到熱水的蘇穎棠想要獨自一人享受這麼舒適的時刻,便遣散了在一旁伺候的衆人,靠在浴池的邊緣仰着頭,閉眼假寐,讓微微流動的清水淌過自己的全身,洗淨身上的污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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