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如海擰緊眉頭,腦子裡閃過高伊萱那瘦弱不堪、蒼白無血色的臉,還有那一往情深的眼,突然就有些喘不過氣來,眼前更是浮現出那滿紙的血,那上面每一個字他都認識,每一個字都似乎在控訴着他的欺騙,每一個字都讓他心如刀絞!!
要說這輩子梅如海唯一有過愧疚的人,那便是高伊萱!因爲高伊萱對他是真心實意,而他除了利用她還是利用她!所以,他自私的不願去想起這個女人!
手臂突然傳來一陣刺疼,梅如海攬着韓惠珍的手下意識地緊了一下,隨後有些生硬地說道,“好生待嫁!”便摟着韓惠珍向外走去。
梅如海不是不在乎高伊萱的那些陪嫁,可是他的心,到底是沒有底氣,更何況,以如今梅府的勢力,若是傳出苛待發妻的女兒,名聲可不好聽,所以,她要,就只能給了!
高伊萱是高家疼在手心的女兒,當年她出嫁的時候,高家將最好的田產、鋪子、金銀珠寶都給了她,用十里紅妝來形容也不爲過!如今被韓惠珍吃到嘴裡,現在讓她吐出來她又怎麼甘心?
只是心下雖有不甘她卻很懂得拿捏梅如海,咬咬牙,先給她又如何?以她這個什麼都沒有學過的廢物來說,早晚有再拿回來的一天!
待人離開,梅素婉挑起嘴角看了看手裡的摺子,如今到了自己的手裡,韓惠珍,你覺得你還能再拿回去嗎?畢竟,這些東西,四年前就應該回到自己的手中,可燕涵奕那男人卻是扔下自己跑去了邊關,害自己又丟了這麼多的錢財,不過,沒關係,她會要他一點一點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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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如海與韓惠珍一起回了惠荷院,韓惠珍倒了茶給他,雙手揉在他的雙肩上,卻輕輕的說道,“老爺,婷兒怎麼說也是咱們的心頭肉,又聰明文采又好,就這麼嫁給奕王做側妃,實在是有些委屈了……”
一面說,韓惠珍的眼淚便流了下來。那楚楚動人的模樣,實在是惹人憐愛。
梅如海放下茶杯,起身拉過她擁到懷中,“珍兒,別哭。”
“老爺,妾身怎會不哭?妾身雖是平妻,可說到底仍就是個妾,所以我從沒有想到,我的女兒有步我後塵的一天……唔……”
梅如海聽得韓惠珍的話,心下微酸,直接含住她的脣,吞下餘下的話。
“老爺,你都是當外公的人了……”韓惠珍嬌嗔着拍了梅如海一下,卻是靠在他的身上沒有起來!
梅如海看着她雙腮粉紅,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便笑道,“珍兒,永遠都是我的珍兒!”略緩了一口氣,接着道,“珍兒不用但心,這些年婷兒可是琴棋書畫樣樣不落下,到了奕王府,那風頭也是無人能極的,再說以婷兒的手段,你還怕她吃虧不成?”
“可說到底還是側妃……”
“珍兒,這話不要再提了!”梅如海當然知道正妃與側妃的差距,可梅素婉身上的婚約卻不是他們想毀便毀的,那是聖上賜下的。
韓惠珍心下雖惱,可臉上卻笑了起來,“老爺,是珍兒糊塗了,老爺向來喜歡婷兒,又怎麼會讓婷兒吃虧?只是,先前妾身以爲姐姐的陪嫁早就成公里的了,所以蕊兒嫁給太子的時候,我便將高家陪嫁來的兩個體面的鋪子和三個莊子拿了給蕊兒,婷兒又嫁奕王,我也拿了兩個鋪子和三個莊子過去,這會卻不知道要怎麼還給婉兒了,唉,都是妾身思慮不周,婷兒的,咱們可以再換,但蕊兒的怎麼辦?她都嫁給太子這麼多年了,這個時候去要,是不是……”
梅如海笑道,“無妨,不過就是幾間鋪子,她鬧起來再說……珍兒,天晚了,你是不是該好好的陪陪爲夫……”話落,梅如海抱起她走入了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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