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月聽到對方這樣說,眼神微微深了深,不用猜,這都是來針對他們將軍府的。
因爲今天前來統領禁衛軍的將軍是白震,孫常平只負責保護皇上的安全,如果這刺客混在軍營當中,那完全是白震的過錯。
相比於有炎王護着的她來說,白震明顯更好下手。
“將白震叫過來!”
白溯月抓着弓箭的手,微微一緊。
不遠處,白震快跑着來到軒帝面前,一臉認罪的神色:“微臣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軒帝微微垂下頭,將目光落在白震的身上:“雖然刺客已經抓住,但你依舊有失職之罪,你可知罪?”
白震額頭上冒出了一圈冷汗:“臣知罪!”
孫常平聞言,臉上的神色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白溯月輕輕擡起頭,一臉冷嘲的看着皇上的方向:“皇伯伯,月兒看這人,根本不是藏在咱們軍中過來的!”
白震心中一急,連忙對白溯月使眼色。
這種時候,怎麼能跟皇帝頂嘴?
軒帝頓了頓,將視線落在白溯月的身上:“有賞就有罰,剛纔月兒救駕有功,在女子之中實在出衆,朕就給你一個機會!”
聽到軒帝的語氣沉穩了不少。
白溯月微微垂了垂眸子,嘴角溢出半分淺笑來。
“在咱們來這裡之前,這人恐怕就一直存在這兒了,這人身上的衣服滿是灰塵風霜,根本不像是剛剛換上去的!”
白溯月上前一步,踩了踩那個已經死去的刺客僞裝用的衣袍。
衆人這纔將目光落在那刺客身上。
“然而,孫將軍身爲先鋒隊伍,竟然連一個小刺客都沒有清掃出來,這林子裡,說不準藏納了多少這種殺手呢!”
這一番話,讓衆人瞬間啞然。
一個個將視線恐懼的視線落在了孫常平的身上。
孫常平聞言,原本還帶着笑容的嘴角,在逐漸收斂。
“微臣沒有提前爲皇上將這些刺客清理乾淨,真是有罪!”
白溯月沒等孫常平說完,繼續開口:“而且,這次狩獵知道的人恐怕不多,這場刺殺明顯是早有預謀,一個能夠守在一個地方几天不聲不響的人,怎麼可能那般簡單?”
白溯月隱約看到,風慕陵的手指在微微聚攏。
她心領神會,和炎墨遲對視了一眼。
炎墨遲站在旁邊搖着手中摺扇,另外一隻手背在身後,沉穩有度。
彷彿白溯月不管做什麼,都有他在。
這是一種十分奇妙的感覺,白溯月隱約覺得,自己竟然見到這般緊急的事情,不但沒有一丁點的害怕,還能冷靜的分析問題。
就好像她知道,炎墨遲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她微微垂眸淺笑,眼底閃過道道流光,隱約能夠聽到自己心口在輕輕跳動。
這就是,有靠山的感覺嗎?
那她就……放手一搏了。
“月兒這話說的有道理,白震,朕命令你立刻仔細搜查四周還有沒有其餘刺客,來人,將孫常平拉下去,打三十大板以示告誡!”
孫常平的臉上帶着幾分冷然。
他擡起頭,狠狠的向着白溯月的方向瞪了一眼。
後方上來兩個人將孫常平從地上拖了出去,小樹林之中,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傳來一聲聲悶棍的聲音。
白溯月雙眸微微上揚了幾分,眼底閃過一道流光,但是片刻,她的目光之中,多了一抹思考之色。
這聲音好像有些不對!
她嘴角勾起來,卻並沒有直接點破。
白震騎着馬,帶着一隊人開始仔細的四處搜尋,軒帝此時,將目光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一臉笑容。
“月兒,你救駕有功,朕心中甚爲欣喜,以後就留在朕身邊吧!”
留在皇上身邊,那可算得上是無比的殊榮。
要知道,皇帝除非特別的寵愛哪個官家的小輩,纔會特意將對方留在身邊。
白溯月能夠承皇恩,以後地位一定如平地水起,帶來無限榮華。
白溯月先是猶豫了一下,不過片刻之後,對着軒帝抱拳行禮:“多謝皇上恩典,只是月兒向來習慣了無拘無束,在宮中的話恐怕……”
“朕允許你在宮中不必對任何人行禮,可好?”
白溯月眼前微微一亮。
風傾城看着如今的白溯月,眼神微微閃了閃,剛想開口說什麼,一旁的林子萱卻拉了拉他的手臂。
站在太子身後的顏映柔,雙眼透着寒光看着白溯月的方向,只因爲剛纔在森林之中的那道身影,她也看到了。
她離皇上很近,如果那支箭飛過來的話,她很有可能救駕成功,用自己的身體幫着軒帝擋那麼一箭。
只可惜,卻被白溯月給破壞了。
她心中一邊暗暗咒罵白溯月搶了她的位置,另外一方面,心中也有些難堪。
這段時間,她承受的壓力實在太大,每每在太子府中,都會被噩夢驚醒。
她夢見自己好不容易登上了皇后之位,可一轉眼的功夫,白溯月穿着皇后的衣袍在向着她微笑。
那笑容實在讓她恨的很,她恨不得將那張臉狠狠撕碎。
再加上前段時間的遭遇,讓顏映柔整顆心,一直緊緊縮着。
那彷彿暗無天日的黑色房間,將她的心緊緊的封閉在其中,讓顏映柔燃燒着一種十分想要復仇的怒火。
然而,白溯月像是沒有見到顏映柔的眼神,眯着眸子站直了身體,軒帝對白溯月招了招手,示意白溯月坐在他身邊的位置。
炎墨遲細長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搖了搖手中的摺扇,那暗紅色的長袍在天地間留下一道殘影。
眨眼間,他就已經來到白溯月的身後,抓住了她的手臂。
“皇上,月兒和本王馬上就要成爲夫妻,現在讓她進宮,有些不太合適吧!”
軒帝微微回頭,看到炎墨遲眸子裡的冷色,輕輕笑了笑:“朕只是想在出門的時候,在身邊帶上月兒,並沒有阻止她平時去哪兒,而且既然她馬上就要成爲炎王妃,朕也不會過多爲難!”
白溯月無語,這是將她當護身符了?
這條件可以說實在寬鬆,炎墨遲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
更何況,白溯月不想浪費這個待在皇上身邊的好機會。
她將手放在炎墨遲的手背上,擡起頭俏皮的對着他眨了眨眼睛,一雙彷彿星辰般的眸子裡,劃過一道淺淺的霞光。
炎墨遲放開了手,看着白溯月跟隨軒帝離去。
雖然就站在不遠處,可炎墨遲依舊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這種感覺,還真是讓他說不清道不明。
炎王轉過身,搖了搖手中摺扇,那露出的雙眸依舊帶着笑,可是被遮擋住的嘴角,卻透着徹骨的寒氣。
不要再逼他,他真的想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