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先太后生下他之時,有朝中妃子買通了江湖術士,編造了一通謠言。說先太后生下來的孩子會有克父之像。先皇聽信讒言,一直都派人暗中監視太后,太后爲了保住他和軒帝,這纔將他送出宮。造成了他夭折的假象,順便破解了這個局面。
至於老夫人……
白震一想到這個自己叫了半輩子孃的老夫人,心中就感覺陣陣作痛。不是想念老夫人,而是更恨她了。
雖然她一切做法都是聽從軒帝。可裡面也夾雜了她不少自私的情緒。
這個老夫人,幾乎毀了他半輩子。
收回心思。白震對晏景欒擺了擺手。
“景欒,辛苦你了!”
晏景欒站在下方,身形長身玉立,那張精緻的眉眼。彷彿鬼斧神工。
這個俊美的如同冰雕一樣的男子,驟然擡起頭看向白震。
“皇上,景欒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白震面容和藹:“說吧!”
“炎墨遲的父親。是當年殺害了我父親的……幕後黑手!”
白震手中的摺子。在聽到晏景欒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啪嗒一聲落在桌案上。
他微微震驚的看着晏景欒,一雙眸子裡藏着一點兒不敢置信的神色。
“你說什麼?”
晏景欒看到白震面上不可思議的神情,冰冷的面容上卻緩和了一些,原來這些白震都是不知道的。
“當年皇伯伯和我爹並肩作戰,共同創下神威軍,當年出現在軍中的刺客,都是那位……派來的!”
白震手指微微顫抖,一閉眼,彷彿就能想到那日的腥風血雨。
那幾個殺手,像是如入無人之境一樣,直接將那些侍衛砍瓜切菜,當着他的面圍困起永威將軍,直到對方戰死才撤退。
如果不是晏褚讓人將他強行帶走,恐怕那時候,他也死在那裡了。
這麼多年都沒有查到那夥人的來歷,晏景欒到底是從何得知?
“如果皇伯伯想要知道真相的話,景欒來從頭說起!”
……
先帝大葬,新帝登基,自天風建國以來,白震還是第一個繼承了大哥皇位的皇帝。
不過,兩人乃是一母同胞,再加上先帝留下的血脈稀少,羣臣在長公主和兩個一品大員的鎮壓下,很快平復下來。
更別說,還有異姓王炎墨遲這個女婿在。
誰敢不從,直接武力壓制,那些原本高傲的文臣,在經受了一系列被虐待之後,全都老實下來。
白溯月榮登公主之位,白君燁卻僅僅被冊封了一個親王之位。
不過倒是朝廷之中再也無人敢過問血脈一事。
登基大典開始震動全城,進行的十分順利,白震成了天風國新皇,這件事一傳揚出去,就瞬間轟動了青武和南夜。
這樣的大事,他們當然也要插上一腳。
面見新帝,打探底細的過程自然不能錯過。
各方勢力蠢蠢欲動,但是天風皇宮內卻依舊有條不紊。
白震早就存了心思先幫着大哥管理皇室,以後有機會將笙兒培育成人,最後將皇位交給風軒的這個皇孫,這樣更是皆大歡喜。
然而,白震一直沒有再找一個女子過後半輩子的打算。
在這件事上,白溯月和白君燁兩兄妹的心中,有一半的遺憾和一半的愧疚存在。
白震爲了她們的娘,這輩子沒有留下一個親生子嗣,更是沒在有過一個女人。
所以兩人研究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希望白震能夠找到另外的一個心愛之人,過下輩子。
畢竟他們二人都已經成親,可白震當了皇帝還要單着,簡直太虐他們的心了。
在白震登基不久,一張張請求皇上選秀的奏摺就在白溯月和白君燁的示意下全都盛了上去,白震見到這些女子不少比白溯月的年紀都小的時候,瞬間怒了。
這還是新皇第一次爆發雷霆之怒。
白震直接下了旨意,誰再敢將這種東西呈上來,立刻打五十大板,見到一個武將被打了之後,從此衆人立刻偃旗息鼓。
眨眼之間,半個月悄然流逝。
驟然間,天風國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只因爲在白溯月的婚宴上,掛的那些名爲遲暮的畫像,實在太出名了。
那些不過是炎墨遲無聊時候的山水畫。
白溯月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無心之失,竟然造就了前世依舊出現的局面。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並沒有影響白溯月和炎墨遲過日子。
白溯月趁着這些時間,暗中將南夜國秦家的所有人調查了一遍。
上到秦家的發家史,下到那些分支妻妾的來歷。
白溯月總算在那本不知道從哪裡複製過來的族譜之中找到了兩個字。
秦蕭!
果然,她母親是南夜國的人。
白溯月得到了這個消息,只感覺心口都要被氣的燃燒起來,在看完她娘從小到大的發生的一些小事後,白溯月更是恨不得將秦家人全都撕了。
炎墨遲見到抱着消息看的白溯月眼圈微微發紅,連忙順了順她的毛。
“小月兒,這些都過去了!”
白溯月緩緩收回了目光,眼神依舊冷厲。
她和炎墨遲單獨站在書房之中,夜色幽靜之下,帶着一點兒淡淡的溫馨之意。
“這些對娘來說都過去了,可是對月兒來說卻沒有,我從來都不知道……”她娘小時候生活的會是這般苦。
生母爲通房丫鬟,出生喪母,在府中過着丫鬟不如的生活,秦家乃是醫術起家,秦蕭在一個嬤嬤的幫助下偷學了醫術,一朝突然展現風華,救了秦家全族人的性命,最終卻被恩將仇報,以偷學醫術爲名,差點兒砍斷雙手。
最終雖然保住了一條性命,可是那個幫她的嬤嬤卻慘死了。
一看到這裡,白溯月就忍不住咬牙。
“王爺!”
白溯月突然放下手中的信封,滿身寒氣的站起身來。
炎墨遲靠在矮榻上,衣衫半敞,一副風流不羈,卻誘人至極的模樣。
修長的手指捏起一杯茶水,炎墨遲的眸子裡藏着淡淡的笑意。
“怎麼了?”
“大婚的日子還有多久!”
炎墨遲眯了眯眸子,瞬間知道了白溯月的意思:“大概,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從這裡到南夜國,需要多長時間的路程?”
炎墨遲掐算了一下:“走水路的話,只要半個月,小月兒,你要做什麼?”
白溯月輕輕勾起脣角,微微笑了起來。
那笑意,多少透着一抹詭異的色彩。
如今的白溯月,就彷彿蝕骨迷人,卻含着毒素的一種花,讓人忍不住陶醉。
“不幹什麼,當然是……回家認親!”
炎墨遲輕輕啐了一口茶水,淡淡點了點頭:“提前半個月出發,也還可以!”
他對這次出門非常感興趣,炎墨遲覺得,等到他遊覽一次南夜之後,那裡的天,也該變一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