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旁邊的草木一動,一個身影面上沒有絲毫表情的鑽了出來。出現在了小路上。
陽光灑在那人的容顏上。精緻秀美,卻不顯得女氣。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俊秀的少年。
如果白溯月還在的話,一定會驚訝。因爲這人的模樣,正是已經死去多時的無輕。
“東西送過去了嗎,你還在這裡愣着幹什麼!”
那人呵斥了兩句。無輕沒有說話,低着頭拿着東西向着宮殿的方向走去。
秦家涉嫌造反。直接被判了滿門抄斬。
白溯月閒着無聊,就去秦府的大門前轉了一圈。
前天還風光無限的秦府。眨眼間就變成了空蕩蕩的大院,四周都透着淒涼的景色。
白溯月雙眸微微彎了彎,坐在府門的對面喝着茶。
炎墨遲被請去了宮中,白溯月覺得去皇宮無聊。這才單獨出來轉轉,她才坐下沒多會兒的功夫,就見到門前走進來了一個熟人。
白溯月脣角抿了抿。沒想到來者會是炎元翌。
“溯月公主!”
炎元翌沒有叫白溯月王妃。而是直接稱呼她公主的名號,走到她面前。
“不知道我可否有幸,坐在溯月公主這裡!”
白溯月默了默:“哪裡來的臭味,薰死人了!”
炎元翌見到白溯月臉上露出一點兒嫌惡的神情,精緻的五官湊在一起,看上去竟然有些惹人喜愛。
即便是他知道那話是對着他說的,他依舊沒有生氣。
“沒準是大街上路過的糞車,味道飄進來了!”
白溯月輕輕一笑,那笑容晃人雙眼,燦若蓮花。
“駙馬爺不會是吃了這糞車裡面的東西進門的吧!”
炎元翌:“……”
他靜靜的凝視了她一眼,沒有等白溯月應答,直接坐在了她對面。
“就算公主嫌棄,在下也依舊要坐在這裡!”
白溯月起身:“正巧我也吃完了!”
說完,白溯月擦了擦嘴角,轉身就走。
炎元翌輕笑出聲:“你當真有趣,難怪三弟會對你這般不同,就連我都跟着動心了!”
白溯月眼神之中透着幾分輕蔑的看向炎元翌:“那還請駙馬爺將心掏出來我看看,瞧着是不是裂成幾半的,這話要是被長公主聽見,長公主定然會傷心的!”
炎元翌但笑不語,那張臉雖然算的上英俊,可白溯月身邊常年圍繞着無數美男,看着炎元翌,只覺得他普普通通。
還是掉在人羣裡都找不到的那種。
她剛想走,門口卻被人給堵住了。
司徒藍紗一招手,直接給了掌櫃銀子,那掌櫃立刻帶着夥計向着裡面傳信,說這裡有人包場了。
“白溯月,好久不見!”
司徒藍紗依舊一身深紫色的長裙,尊貴文雅的氣質,外人一看便知道她身份不會一般。
白溯月看了一眼炎元翌,又瞧了瞧司徒藍紗,立刻明白,這兩人是故意來堵她的。
“這樣大張旗鼓的來找本妃,司徒小姐可是覺得上次的道歉還不夠?”
白溯月一開口,直接像是利劍一樣戳在了司徒藍紗的傷口上。
她臉色變了變,勉強掛着友好的笑。
“我這次來,是想和月兒妹妹做一個交易!”
白溯月差點兒沒被月兒妹妹這幾個字,叫的雞皮疙瘩起一身。
她連忙後退了一步,眼神之中帶着疏離之色:“本妃可從來沒有你這樣的姐姐,而且,你應該叫本妃表嫂!”
司徒藍紗被白溯的話,氣的心口輕顫,卻在看了炎元翌的臉色之後,勉強將心思收了回來。
“算了,白溯月,我之所以直接來找你,是因爲墨表兄不同意!”
白溯月的眼神冷了冷:“他既然不同意,你找我也沒用,讓開,本妃沒空和你們胡鬧!”
“你……”
司徒藍紗見到白溯月也這般難對付,眼神輕輕閃了閃:“白溯月,你真是個禍害,墨表兄爲了你,放棄了成爲太子的機會,放棄了繼承皇位,你還什麼都不知道!”
白溯月目光冷凝了下來。
她微微皺了皺眉,轉頭盯着司徒藍紗。
司徒藍紗以爲她會愧疚,會爲炎墨遲着急,會追着她深究炎墨遲爲她做過什麼,然而卻只得到白溯月冷冰冰的一句話:“說完了嗎?”
司徒藍紗微微愣住,原本要脫口而出的話,全部都堵在了嗓子眼裡。
白溯月微微彎了彎脣角,淡然一笑:“炎墨遲的所有決定,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和我好像沒什麼關係!”
“你這女人竟然如此無情無義,墨表兄怎麼會看上你!”
這麼說雖然顯得她有些冷漠,可是白溯月依舊接着說了下去:“他是怎麼看上我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如果是我,遇到爲了他好的事會如何選擇!”
司徒藍紗微微瞪大雙眼,感覺白溯月不像是個女人。
如果是一般……
都說是一般女子了,怎麼可能和白溯月相比?
司徒藍紗忽然明白了炎墨遲爲何會看上這個女人,因爲面前這個女子對於感情這回事,有一套自己的看法。
如此劍走偏鋒,前無古人的想法她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難道她就不感動,不知道爲炎墨遲爭取一下嗎?
“白溯月,你可知道,墨表兄爲了皇位付出了多少,可是,半個月前,舅舅派人急招他回去,他卻堅持和你來南夜,違背了舅舅的旨意,如果舅舅生氣,一定會免除了他的太子之位,而且,舅舅本就不喜歡你……”
司徒藍紗頓了頓,見到白溯月的面容上依舊沒什麼動容之色,接着說道:“你百般說自己喜歡炎墨遲,愛墨表兄,可是你喂他做過什麼?如今就連這點兒小要求你都不同意,你有什麼資格去喜歡墨表兄?”
白溯月微微揚起眉梢:“管你何事!”
炎元翌看到司徒藍紗站在白溯月面前目瞪口呆的模樣,瞬間笑了起來,炎墨遲看上的人,果然有意思。
他邁步走到白溯月身側,眼神緩緩深了下來。
“溯月公主說的對,炎墨遲爲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他就算死了,也與溯月公主無關!”
白溯月知道炎元翌用的是激將法,但是他的話,卻比司徒藍紗高明多了。
司徒藍紗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來針對她,然而炎元翌卻做出同仇敵愾的模樣來勾引出她內心深處的那一絲愧疚感。
果然不是一般的高明。
“駙馬爺,你和王爺是兄弟,自然也有爭奪皇位的權利,看着自己喜歡的人不竭餘力的爲別的男人爭奪皇位,難道你……不心疼嗎?”
白溯月像是看透了炎元翌的心思,淺笑着將這番話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