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和墨幽兩人武功高強,並不需要他們擔心,只等着出了這裡。到最近的一個成會和就好。
蓉兒抱着白溯月的一條手臂。這大山裡面,天一黑下來還顯得陰森森的,到處都是鳥獸鳴叫,聽起來十分滲人。
蓉兒恐怕這輩子都沒有來到過這樣危險的地方。
“小月兒。你怕嗎,這只是剛剛開始!”
白溯月站在炎墨遲身邊,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高山。微微挑眉:“和以前比起來,這又算的了什麼?”
以前這兩個字。包含實在太多,她上輩子被人凌遲而死。那悽慘的模樣依舊清晰的刻在她腦子裡。
相比起身體上的疼,白溯月更害怕的是那種失去親人,孤獨無助的感覺。
然而這輩子的她,什麼都不缺了。
即便是現在死了。她也當真沒有任何遺憾。
“小月兒,本王果然沒有看錯你!”
炎墨遲憐惜的吻了吻白溯月的額頭,卻並沒有去碰觸那雙柔軟的脣瓣。
因爲他知道。他此時口中滿是血腥味道。即便多說一句話,都十分有危險。
不過,炎墨遲依舊在談笑風生。
說話輕鬆自然,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在這風雪天氣,肌膚受到冷氣侵襲,本來就比平日裡要白上一些。
所以更是看不出什麼來。
三人一步一步的走在長長的環山路上。
想要從烈焰來到這三國,這是唯一的一條通道。
這條巨大的,不遠萬里的天垠山脈,其實也是保護三個國家在這片大陸上國泰民安的屏障,一旦破碎,後果不堪想象。
所以對天風三國來說,這道路越是險阻,越是安全。
有些時候,這些事情都是相對了。
環山路是最爲艱險的地方,白溯月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謹慎。
只是,這條路才走到一半,在前方探路的蓉兒忽然驚慌失措的跑了回來。
“王妃不好了,前面的道路被人給炸平了!”
蓉兒的這番話,瞬間讓白溯月錯愕。
她扶着炎墨遲來到環山路的對面,看到前方的山路,果然被人炸沒了大概三五仗遠的距離。
若是在平時,炎墨遲只要運用輕功,就能輕飄飄的帶着她飛過去,可是如今……
白溯月深思了一番,忽然將腰間的繩索拿了出來,她找了一塊凸起的石壁,將對面的鉤子牢牢的釘在上面,站在路的另外一頭,深深吸了口氣。
“王妃!”
蓉兒擔心的看着白溯月,白溯月並不會輕功,萬一若是從這山路上掉下去,下面可是萬丈深淵。
只是,白溯月像是沒有聽到蓉兒的話,眼神劃過一道堅定的色彩。
炎墨遲遠遠的看着她,那雙細長的眸子裡,閃動着淡淡的霞光。
“讓她去吧,她能做到!”
炎墨遲用一種十分信任的語氣說着,卻看此時白溯月已經輕輕的躍到了半空之中。
她調動起全身所有的內力,腦海之中不斷的分析當初炎墨遲告訴她的輕功口訣。
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彷彿輕鬆了一樣,像是鳥兒一樣飛了起來。
但這種飛並非是真的飛起,只是跳的比較高罷了。
這還是白溯月第一次運用輕功。
只是,意外驟然發生,白溯月依舊在半空之中失去了平衡。
“王妃!”
蓉兒一聲驚呼,嚇得面無血色。
就連炎墨遲的眼神,也在這一刻變換萬千。
片刻,白溯月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帶着幾分輕鬆愜意。
“我只是試試我的輕功能不能行,若是再來一次,一定可以的!”
“王妃,您可不要再試試了,都快嚇死蓉兒了!”
小丫頭哭喪着臉,站在環山路的峭壁上淚眼模糊。
白溯月輕輕笑了笑,直接抓着繩子開始往上爬。
炎墨遲的嘴角輕輕彎了彎,眼底也閃過一道笑意。
白溯月的手已經將要攀上了石壁,卻聽見嘎嘣一聲,原本扣在石頭上的另外一段,猛然斷裂。
白溯月的手瞬間,從岩石上滑了下來。
她微微瞪圓了眼睛,一時間心臟放空。
身體向着身後的萬丈深淵狠狠的墜了下去。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就連白溯月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她居然會從山上掉下來摔死……真是可笑!
半空之中的身體一頓,白溯月猛然擡起頭,卻見到炎墨遲緊緊的抓着繩索的另外一端。
那雙妖孽細長的眸子裡,閃過一道深深的冷色:“小月兒,你還真是……讓人不放心!”
白溯月對着炎墨遲吐了吐舌頭,人此時已經爬了上去,蓉兒飛快的將白溯月抱住:“王妃,讓蓉兒去吧!”
小丫頭擦了擦鼻子。
“蓉兒一條賤命不值錢,而且蓉兒也能爬山,還是讓蓉兒去吧!”
白溯月白了她一眼:“不值錢?你怎麼會這樣想?”
蓉兒一愣,心中頓時暖了起來:“王妃,我……”
白溯月冷哼了一聲:“蓉兒,起來!”
蓉兒見到白溯月真的生氣了,連忙後退了一步。
白溯月將隨身攜帶的匕首拿好,沿着山岩爬了過去。
繩索被牢牢的系在了另外一頭,炎墨遲和蓉兒小心翼翼的扶着石壁,踩着繩索走了過去。
看到衆人安全過來,白溯月這才露出一抹笑容來。
她擡起頭看了一眼天色,光走這一段路,幾個人就已經用了六天的功夫,若是再走下去,還不知道幾天能從山裡走出去。
可是,時間已經不多了。
即便炎墨遲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大事,人也精神異常,可是白溯月就是體會的到,這人現在到底有多痛苦。
半夜醒來,她會看到炎墨遲緊蹙着雙眸,像是在隱忍着什麼。
這人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會自己一個人承擔着,偏偏不想與她分擔。
白溯月這樣想着,驟然感覺有些泄氣。
她輕輕挽着炎墨遲的手臂,發現這樣漫步在無人的大山之中,兩人人就這樣什麼都不想的散步,還真是一種享受。
若是炎墨遲如今的身體不是如此糟糕的情況下。
白溯月甚至在想,她前世那麼久都沒有再見到炎墨遲一面,炎墨遲是不是已經死了。
不可能!
白溯月微微仰起頭,看着天上已經逐漸變暖的日光,嘴角微微彎了彎。
世人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炎墨遲這麼個大禍害,怎麼可能就這樣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