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小月兒就會驟然對他改變一個態度。
炎墨遲收斂起心中的思緒,沒想到什麼都不害怕的他。竟然開始變得莫名患得患失起來。
他抓着白溯月手腕的五指稍微緊了緊。雖然白溯月感覺到稍微有些怪異,可還是將心思給收了回來。
有了炎墨遲幫忙,明面上被禁足在皇宮的白溯月,還是如期的來到莫府的後院。
莫家這裡荒廢了很久。上次來的時候看到的到處都是雜草,今晚一過來,卻看到了整整齊齊的一些奇怪擺設。
可見。木清在這件事上處理的很用心。
很久沒見的落華也重新出現在了白溯月面前,她端着托盤。眼神十分柔和。
即便落華不喜歡笑,可卻十分寧靜。
木清看到大門口站着的白溯月和炎墨遲兩人。眼底沒有絲毫意外,他從房間之中大步走了出來,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來了就好,要是你不來。這些東西明天我就拿去丟了!”
白溯月來到院子中央的兩條長牀旁邊,那裡有一張寬大的木質桌子,桌子上面還擺放着一張畫。
只是那畫看起來有些古怪。好像是一個人的形狀。可卻並沒有全部標記出來。
“這是……”
“這是當初你娘畫給我的,這麼多年,我一直記憶猶新!”
畫使用炭筆細細描繪的,惟妙惟肖的畫着一個小比例的人。
在那人身上,到處都是錯綜複雜的線條,只要看上一眼,眼前就是一片五花繚亂。
可是,白溯月捏着畫紙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張圖竟然能這樣的畫出來。
“這些,是人體的經脈骨骼的圖紙?”
白溯月疑問出聲,擡起頭雙眼灼灼的盯着木清。
木清輕輕的用手摸了摸下巴,少年那張妖冶的臉上,劃過一道驕傲得意的微笑。
“這對於醫者來說,可是價值連城的東西,我這個當師父的對你這個徒弟如何?”
“還不錯!”
白溯月輕輕笑了笑,雙眼之中的光芒卻忽明忽暗。
“你不過是把本來就屬於我的東西還給我了罷了!”
木清一愣,摸下巴的手僵硬了一下,他略微不高興的側過頭,淡淡說道:“竟然敢這麼和師父說話,沒大沒小!”
炎墨遲靜靜的站在白溯月旁邊,將目光落在了白溯月手中的圖紙上,雖然面上沒有什麼波動,可心中卻稍有些震驚在的。
他倒是沒有想到,木清的手裡竟然有這樣難得的東西。
“月兒,我這個當師父的,決定給你三天時間,要將上面的所有筋脈骨骼,甚至是人體部位全部都記熟,你現在時間不多,好在你並不是要真的去當大夫,只要能夠掌控到我告訴你的事情,你大嫂的身體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曙光就在眼前,白溯月哪裡有不幹的道理。
三天!
就連一天她都覺得浪費。
死死的捏着那張經絡圖,白溯月轉身對木清告辭。
就連坐馬車的功夫,白溯月都沒有時間去理會其他。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這兩天,白溯月無時無刻都沉浸在那張圖紙上面,雖然白溯月早就將圖紙記下,甚至還能完整無損的畫下來,但她還是延續了整整兩天時間。
木清有句話說的對,這圖紙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她不光要記住,還要仔細的瞭解上面每一條經脈骨骼的用處。
雖然木清平時看上去有些不靠譜,可是在關鍵時候還是很稱職的。
木仇在三天之後,已經能夠勉強的下地行走,白溯月趁着這個時間,去看望了木仇兩次。
莫家顯然已經在準備將木仇這個兒子認回來,讓他正大光明的成爲莫家之子。
然而,晏景欒和莫英那邊,卻依舊沒有傳來什麼好消息。
只因爲司徒落十分聰明的躲在了司徒府中,只等着到了成親的日子再出來。
兩人的手就算再長,也伸不到司徒府裡面去,在戒備當中的司徒府,好似銅牆鐵壁。
白溯月坐在安寧殿的窗前,看着外面滲透進來的日光,咬着筆桿盯着手中的圖紙。
現在她身在皇宮,只能多學一些書面上的東西,至於實際動手操作,那還需要等一些時間。
蓉兒也被接到了皇宮種,小丫鬟推開院子的大門,手中拿着一個東西,有些憤憤不平的走了過來。
“王妃,剛纔蓉兒在外面看到了一個宮女,那宮女真是囂張死了,明明是來請人的,卻還擺出一副施捨的模樣來,您看看,就是這樣東西!”
蓉兒有些不高興,將請柬放在白溯月面前。
燙金請柬上面,用花紋雕琢着百花宴三個大字熠熠生輝。
白溯月看了看請柬,突然笑了,反手就要將帖子丟到旁邊的紙簍當中去。
蓉兒卻在此時忽然說道:“王妃,剛纔那丫頭好像還說了什麼,如果王妃不去一定會後悔莫及的話,真是夠氣人的!”
白溯月丟東西的動作停在半空,用指尖將帖子捏了回來。
她垂眸仔細的看了看手中的帖子,嘴角劃過一道冷冷的弧度。
“後悔莫及?我去了纔會後悔莫及吧,不但耽誤了我的時間,還要去和她們這些小丫頭公子們爭豔嗎?這司徒藍紗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長腦子,本妃已經成親了,這百花宴平日裡參加的都是那些還未出閣的小姐公子,咱們去做什麼?”
“嗯嗯,王妃說的對,咱們不去!”
蓉兒信誓旦旦,一張小臉上全是堅毅之色。
白溯月輕輕有手中的筆敲了敲蓉兒的頭,小丫頭的臉上頓時沾染了點點墨色。
“啊,王妃……”
蓉兒抹了一手的墨汁,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王妃的方向,連忙跑出去將臉上的墨汁洗乾淨。
戲弄完了蓉兒,白溯月臉上的神色卻一本正經起來,她端詳着手中的帖子,輕輕的撫摸着上面凹凸有致的花紋。
這帖子確實是司徒藍紗派人給她的,但是司徒藍紗怎麼可能想要看見她呢?
白溯月輕輕眯了眯雙眼,忽然指尖一動,在一個凸起的位置,她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兒。
輕輕的用刀劍將上面的紙張刮開,裡面果然有一層東西。
“故弄玄虛!”
白溯月輕輕冷哼了一聲,將那字條打開,上面是一排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