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艾灸實驗
“你這小姑娘還挺有意思！”齊掌櫃仔細的讀了那契約，可能是覺着有些好笑，可是還是在上面簽了名字。
“咱們這是先禮後兵，想要合作的時間長，就得對雙方都得約束呢！”契約是一式兩份的，冷萍也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大名，一份給齊掌櫃，另外一份自己收了起來。
“那趕緊讓外面收了攤子吧！”齊掌櫃趕緊說道，生怕今日裡絹花都賣了出去，可不是影響了自己的生意。
“那齊掌櫃，這些絹花我就便宜給你，八文一個，因爲不夠精緻呢，你也可以賣便宜一點兒，你看我堵你店門一天，也要耽誤你做不少生意呢，你將絹花挪進來，說不定還能捎帶着賣些別的貨品呢！”冷萍趁機又道。
“哎呀，你這小姑娘也太會做生意了，行了行了，你趕緊將東西搬進來數數還有多少個！”齊掌櫃趕緊擺手說道。
冷萍一聽，立刻喊了郝仁跟於學良收了攤子，這樣一來，倒是引起外面圍着的一羣女人不滿了，直到說要搬進鋪子再賣，大家這才停下吵吵，可是還是守在店門口等着開門。
還剩下四十二個絹花，冷萍豪氣的算了四十個，一共三百二十文，拿着那袋子沉甸甸的銅錢，冷萍咧的嘴角都快到耳根了。
這些零散銅錢，比起看病別人賞的錢還真的不算多，可是給人看病得需要碰運氣呢，這次可是實實在在依靠自己的勞動轉來的錢，而且還跟齊掌櫃簽了契約，這可是長期的買賣呢！
“嫂子，這錢的聲音真好聽！”花兒昂着頭，聽着那銅板在袋子裡晃動的聲音，喜得那小臉兒，果真跟花兒是一樣的。
“好聽就多聽聽！”冷萍晃着那錢袋，跟花兒兩個人，恨不得耳朵都要貼上了。
郝氏在一旁瞧着，滿臉也是興奮，平日裡她繡一個帕子，也才能賺三文錢，一晚上就只能繡兩個帕子呢，這些銀錢，加起來有七八百文，趕得上之前繡多少帕子呢！
於學良也羨慕的望着郝家人，真是神奇，一些破綢緞頭子做的花，就能賣這麼多的錢？
郝仁卻是眸色幽深做沉思狀，一句話也不吭。
絹花的生意談的差不多，冷萍就開始擔心材料的來源，這些絹花都是用絲綢頭子做的，幾乎沒有什麼成本，所以賣個二十文就算是天價，但是以後若是沒有了絲綢頭子，用整料來做的話，那成本就高了！
冷萍趕緊上車，催促道，“娘，趕緊上車，快，快！”
絹花的樣子與料子都在哪兒擺着，若是有人也盯上了這門生意，但是若是沒有絲綢頭子也做不起來，冷萍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收集絲綢頭子，等到再有足夠的絲綢頭子，還要等一些日子，這樣她們就佔了先機。
郝氏跟花兒還沉浸在賺錢的喜悅中，這會兒見冷萍突然着急起來，也就趕緊坐好，緊張的望着冷萍。
冷萍一邊盤算着，一邊盯着路邊的綢緞鋪子，見到一個就衝進去，要求買綢緞頭子，也幸虧那綢緞頭子一直沒什麼用，一般店家都隨意的堆在那裡，如今見有人要，十文二十文的也就賣了，不一會兒，冷萍倒是收了滿滿的兩大包袱綢緞頭子。
看着冷萍扛着兩大包袱綢緞頭子出來，郝氏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下車幫忙。
到了最後一個綢緞莊前，正是阮府的前院，就見門口站着一個粉衣的小丫鬟，正是抱琴，看見冷萍到了，也就趕緊迎了上去，抱怨道：“冷姑娘，您可來了，咱們夫人從早晨起來就念叨你呢！”
冷萍笑笑，問道：“你家夫人早膳是何時用的？”
抱琴一愣，不解冷萍爲什麼要問這個，可是還是答道：“辰時一刻！”
冷萍點點頭，看看時辰，“正好，這個時辰正合適，走吧，咱們進去吧！”
身後，抱琴這會兒倒不急了，嬌羞的望着郝仁，低聲笑道：“冷公子，您也來了？”
郝仁微笑着回禮。
冷萍纔不理會郝仁與抱琴的事兒呢，她三十歲的心智，還不至於吃一個不到十歲孩子的醋，當即目不斜視的直接進了阮府。
抱琴似乎還想要跟郝仁說什麼，可是見冷萍進去，也趕緊跟上。
剩下的人，讓綢緞莊的周掌櫃請到裡面的小花廳裡喝茶。
於學良雖然上次來過一次，可是這是確實第一次被請進來，一眼看到阮府的繁華，竟然忍不住讚歎出聲。
“嬸子，你看，這多氣派，我想着，天城裡的王爺府也不過如此吧？”於學良嘖嘖出聲道。
郝氏一手拎着花兒，一邊慢慢的走着，瞧着，神色倒是十分的平靜，並不沒有像於學良那般大驚小怪。
“娘，你看，那是什麼？”花兒突然指着紅色影壁中間的圖案問道。
阮府後院與前面綢緞莊相連的地方，是一座大大的影壁，紅色玉石鋪就，中間是三角形的石頭圖案，中間攀附着一隻鶴，引頸高歌。
從來沒有見過鶴的花兒，立刻比鶴吸引。
“花兒，那是鶴，因爲鶴是羽族之長，所以被人們稱爲長壽仙鳥，你看這周圍還有松樹，這正副圖案的意思就是松鶴延年的意思！”郝氏小聲的給花兒解釋着。
周掌櫃在前面走着，聽了郝氏的話，忍不住回眸忘了她一眼，笑道：“想不到你一個莊戶人家懂得還挺多！”
郝氏趕緊不好意思起來，低聲道，“我是靠做繡品養家餬口的，這種吉祥的圖案就懂得一些，讓掌櫃的見笑了！”
“原來如此！”周掌櫃點點頭，帶着郝氏走到了裡面的小花廳，自然有別的丫鬟婆子伺候。
再說冷萍跟郝仁跟着抱琴去了後面阮夫人的廂房，郝仁自然照舊在外面等。
自從上次冷萍教了阮夫人那法子，暫時止住了疼痛之後，阮夫人的起色一日比一日好起來，在加上冷萍教抱琴用豬肝做的小菜，也不過三四日，阮夫人的精神頭比之前可是好了一大截，尤其是今天穿了一身鴨蛋青繡金絲飛鳳紋的緙絲對襟長褂子，襯得臉色紅潤了不少，下面繫着湖綠色雪蟬錦的百褶裙。裙底露出寶藍色遍地金高低鞋鞋尖上的一顆珍珠，走起路來間或一閃，很是耀眼。
冷萍見了阮夫人，趕緊上前行禮。
“好了，你就不要客氣了，你可知道，這些日子我就盼着你來？”阮夫人親自上前親熱的拉了冷萍的手歡喜道，“自從你教了我那個法子之後，果真不會像那麼痛了，我這纔像是活了過來，你可不知道，這麼多年，我可是被這個折騰慘了，有時候疼的狠了，真的想一死了之呢，多虧了你，我才瞧到了希望！”
冷萍笑道：“阮夫人客氣了，你是我的病人，這是我應該做的呢！不過我摸着阮夫人的手還是冰涼，身子還是有些虛，是該好好的調理一下了！”
阮夫人點點頭，笑道：“這不就等着你來麼，你說的艾條還是什麼的，可帶來了？我想見識一下那神奇呢！”
冷萍趕緊點點頭，問道：“夫人的葵水可乾淨了？乾淨幾日了？”
“乾淨一日了！”阮夫人趕緊答道，看着冷萍從隨身的小包袱裡取出用艾條。
“這個就是？”阮夫人有些不太相信，“真的能幫將我的病去根？”
冷萍點點頭，可是又有些顧慮，說道：“這艾條要用火點燃，燃燒的時候要貼近皮膚，有一點的危險性，我先跟夫人說一聲，若是夫人怕受傷的話，那就……”
“這點疼還能跟上那來葵水時候的疼痛？妹子你是不知道，那種疼痛，哪是人受得了的，肚子不停的向下墜，疼的全身發虛，冒冷汗，感覺要死了一般！”阮夫人嘆了一口氣，“也或許就是因爲這原因，到現在，我跟老爺都沒有孩子呢！”
冷萍一愣，阮夫人看起來差不多有快三十的年紀，阮籍的年齡更要大一些，差不多有四十了，在現代，這個年齡就算大的了，更何況在這個古代。郝氏都不到三十的年紀，如今可是三個孩子的孃親了！
“阮夫人，咱們先調理一下身子，等你身子好了，我再幫你跟阮爺一起瞧瞧！”冷萍說道。
阮夫人一愣，猶豫了一下，湊近冷萍低聲問道：“給我一人瞧就成了，爲什麼還要瞧我家老爺？這女人不能生孩子，管大老爺們什麼事兒？”
冷萍笑道：“可不只是阮夫人一人的事情，也有可能是阮爺的問題，請問阮爺可有別的姨娘或者是小妾？”
古代的人，不都是三妻四妾嗎？尤其是原配不能生育的，後面的老婆更是娶得一堆，若是這阮籍有別的女人，別的女人也不生育的話，那基本上就能判定是阮籍的問題了。
阮夫人一愣，像冷萍這樣率直的人，或許是她第一次見，當即也就不拐彎抹角，笑道，“老爺就只有我一位妻子！”
“呀，想不到阮爺對夫人這麼好，恭喜夫人了！”冷萍忍不住驚叫道。
阮夫人忍不住苦笑，“妹妹也是在嘲笑我嗎？現在外面的許多人，說我是佔着雞窩不下蛋呢！”
冷萍一怔，立刻正色道：“阮夫人別聽她們胡說，那是她們嫉妒你們呢，我的身邊有很多夫妻，沒有孩子也生活的很幸福，更何況，事情並不是絕對的，夫人與老爺的年紀還可以，又不是這輩子都不可能沒有孩子！還是那句話，等夫人的身子調理好了，我就給夫人看看，夫人放寬心就是！”
或許是被人指點的時間長了，阮夫人心裡的委屈在瞬間爆發出來，一時之間，竟然拉着冷萍的手哽咽了。
“夫人……”抱琴趕緊上前，遞了帕子給阮夫人。
冷萍拍拍阮夫人的肩膀道：“阮夫人，你放心，有我在呢，我一定竭盡全力幫你生個孩子！”
阮夫人緊緊的抓住冷萍的手點點頭。
有了冷萍的保證，阮夫人配合起來也就十分的積極，帶着冷萍進入內室，讓人搬了炭爐子進來，將房間烤的暖暖的，脫去外衣，只剩下裡衣，按照冷萍的吩咐緩緩的撩起衣裳，躺臥在牀上。
“夫人……”抱琴有些擔心，低聲道，“夫人，還是先讓抱琴試一下吧，萬一有什麼危險的話……”
阮夫人搖搖頭道：“沒事兒，我相信妹妹！”
或許是一心想要孩子，阮夫人下定了很大的決心。
“麻煩你去拿一些薑片來，越薄越大越好！”冷萍一邊說着，一邊取了火摺子，點燃了艾條，一點燃，阮夫人就忍不住被那味道嗆得咳嗽了幾聲。
抱琴站着沒動，一聽見阮夫人咳嗽，趕緊上前幫阮夫人蓋上被子，勸道：“夫人，還是等爺回來跟爺商量一下吧，這小丫頭，奴婢信不過她，萬一傷害了夫人的身子……”
冷萍不悅的先將艾條熄滅，冷聲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夫人，你要相信我的醫術，你的身子才能好！若是不相信，我也沒有必要爲你醫治了！”
阮夫人趕緊說道：“妹妹不要生氣，一個丫頭，她懂什麼！抱琴，趕緊去將薑片拿來，不然的話，我就罰你去廚房！”
抱琴無奈，這纔不情願的下去，可是還是不放心，喚了一個婆子趕緊去請阮籍回來。
去廚房切了薑片，抱琴磨磨蹭蹭的回到了房間。
“怎麼這麼慢？”阮夫人不悅道，瞪了抱琴一眼，抱琴委屈的咬咬脣，可是一雙眼睛還是狠狠的盯着冷萍，生怕冷萍會傷害她的主子似的。
冷萍完全不顧忌抱琴的目光，拿過薑片放在阮夫人的氣海、關元、子宮穴上，取了艾條點燃，放在薑片覆蓋的穴位之上慢慢的烘烤，一邊烘烤一邊說道：“夫人若是覺得痛，就說一聲，千萬不要忍着，不然容易灼傷皮膚！夫人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不要着急，夫人都等了這麼多年了，不急在這一時！”
阮夫人原本心裡又緊張又着急，這會兒聽了冷萍的話，竟然一下子放鬆下來，也隨着冷萍的手，感受着那薑片的溫度，慢慢的，竟然覺着肚臍暖和了起來，身子也沒有那麼涼。
“夫人，覺着如何？燙不燙？”抱琴在一旁瞧着那火星，卻緊張的不行，生怕自家夫人有個閃失，額頭上都冒出汗珠來。
“夫人在哪裡？”突地，外面傳來阮籍急切的聲音，阮夫人一愣，身子一動，冷萍的手就一抖，那艾條烤着了阮夫人掀起來的衣裳，那漂亮的絲綢料子，一下子就皺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