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來一看是助理長，柳飄飄連忙接通電話。
“助理長，我是柳飄飄。”
“小柳，現在，立刻馬上到公司！出大事了！”
聽助理長這麼一說，柳飄飄立馬換了衣裳，馬不停蹄趕往公司。明明是週六，公司的程序部卻聚齊了所有程序員。總裁辦公室裡，程少華陰沉着一張臉，助理室裡，也沒有一點兒好的氣氛。
“助理長，怎麼了？”柳飄飄放了包就立馬走過去。
助理長將手中的報紙遞給柳飄飄，臉色格外凝重。
目光落在報紙封面上，柳飄飄赫然瞪大眼。誰能想到，昨晚的事，竟然牽扯到一個變態殺手？昨晚豪庭酒店的事，今天一早就杭城人盡皆知。人們談論的點，除了變態殺手，就是豪庭的安保。
當客人的安全無法得到保障時，酒店也就沒有被預訂的價值。任何腦子正常的人都會對這一類無法保證安全的酒店避而不看。
作爲杭城數一數二的酒店，出現這樣的事故，簡直是重大失誤，抹不去的黑點。這將直接導致豪庭的酒店利益遭到破壞。
連看了報紙的好幾頁，都是在談論昨晚豪庭酒店發生的事故，因爲警方的介入，豪庭酒店的業務已經暫停。所有住客已經由豪庭酒店出面，替他們轉移了。現在，豪庭除了憂心忡忡的工作人員，就只有不斷進出的警員。
“怎麼會這樣？”
柳飄飄看完所有報道，也忍不住驚歎道。這個變態殺手是個慣犯，在國內早就被髮布了一級通緝令。一旦這個人出現，勢必會引起警方的注意。可是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出現在豪庭這樣人物衆多的地方。按照這個變態殺手的慣例，酒店完全不可能讓這種人進入，現在竟然發生這種事，當然是出了意外。可是意外是怎麼發生的？必須要有能夠發生意外的前提條件纔對！
“是因爲我們的邀請函。”
助理長的話一下子點醒了柳飄飄。
當初程少華制定了一個她並不知道具體內容的計劃，目的是讓威廉對他們的安保系統產生興趣。一切在前期看起來都發展得很好，偏偏在邀請函的發放上，程少華嘗試了和以往並不相同的法子，爲的是配合他的計劃。然而這個舉動卻直接爲變態殺手提供了便利。
昨晚酒店裡，死的人並不止酒會現場的一個人，還有幾個保安室的保安。幾條人命，都因爲他扭曲到極點的三觀而命隕，即便被捕，他也沒有任何的懺悔，這纔是最讓人害怕的。
無論這些事怎麼發展，最終導致的結果，一定就是豪庭名聲一落千丈，而組織這次聚會程少華，也難辭其咎，連帶着他接手的幾個企業，在杭城的發展都將會面臨巨大的挑戰。
說句不好聽的，也就是他過於自信，這次將自己作死了。
“助理長，我們需要做什麼？”
“公關團隊已經在應對，但是民衆的憤怒以及當晚參加晚會的嘉賓的推波助瀾，這件事現在已經沒辦法平
息。”
不能平息，只能應對。可是現在的情況，顯然沒有比較好的應對法子。
作爲程少華的智囊團，三個助理圍成一團，時刻關注最新消息，以想辦法挽救。
“助理長，我能幫上什麼忙？”
助理長和另外兩個男助理對視一眼，接着望向柳飄飄，失落地說，“去陪陪程總吧。”
想到剛纔餘光一瞥，看到辦公室裡的程少華，柳飄飄應了下來。
在臨進門時，柳飄飄猶豫了許久敲了門。她的身子剛好出現在門的縫隙裡，頭也不願擡起的程少華，極不情願地擡了一下眼皮子，望見是她，臉上的凝重越發沉重。過了好久，纔開口說，“進來。”
簡單的兩個字卻像是揹負了千斤重石，聞着也感受到巨大的壓迫。
柳飄飄穿了高跟鞋，平時走路會發出響聲。現在她卻小心翼翼地擡腳下腳，竭力減少鞋跟和地板的撞擊聲音。
“程總，咖啡。”
她將手中端着的咖啡輕輕放在桌邊，推到程少華手邊。順便瞥了一眼程少華身前的平板。屏幕上正瀏覽着最新的新聞。在微博裡，網友正在聲討豪庭，雖然是一羣好事羣衆，說出的話，卻異常地讓人氣憤。
見程少華不趕她走，她就在他身邊靜靜站着。
許久之後，程少華的手才離開平板的屏幕，端着咖啡喝了一口。柳飄飄是個細心的人，第一次給他泡咖啡知道了他的喜好，就從來也沒錯過。
“陪我去一個地方。”
程少華突然起身，柳飄飄聽她這麼說，什麼也沒想就跟了上去。見他要開車，連忙搶走他手中的車鑰匙，壯着膽子說，“我來。”
這樣的柳飄飄，多乖巧？程少華想要在嘴角扯出一個微笑的弧度，卻發現臉僵硬無比。
柳飄飄沒想到程少華要去的地方竟然是酒吧。就是那一晚，她就亂情迷的那家，TG酒吧。也是方沁喝吐的地方。
望向身側目光筆直的男人，柳飄飄默默地沒有說話，跟着他走進去。
酒吧一條街雖然白天也營業，但到底沒有晚上熱鬧。程少華徑直走到最角落的卡座，酒保一上來就叫了一件酒。
不知情的酒保當即樂了。立馬跑去抱了一件過來。
柳飄飄卻皺起了眉頭。
她知道程少華這是想借酒澆愁。可是，從來只有借酒澆愁愁更愁。程少華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是鐵了心要來買醉。如此這般，她還能說什麼？只能在他喝死之前，把他送到醫院去。
啤酒剛上來時，程少華還相當斯文地倒在杯子裡半杯半杯地喝。幾瓶過去後，卻直接提着瓶子一吹就是一瓶。啤酒順着嘴角滑下脖子，鑽進襯衣，他卻對此並無感覺。
柳飄飄從來不知道程少華這麼能喝，一整件的酒，全都下了肚，中間去了兩次衛生間，回來之後就沒再停過。啤酒不夠味兒，他又叫了白酒。
這一下，才把酒吧裡的人嚇壞了。
“姑娘，你就這麼看着你男朋友買醉啊？”酒保看不下去勸
了一句。
程少華現在的樣子哪裡還是能喝酒？完全就像是沒喝過酒的人！
柳飄飄又何嘗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在酒保下去後，立馬叫住程少華，“程總，夠了！”
程少華垂着頭，翻眼望向她，眼神迷離。他反握住她的手，湊近她的臉，從鼻腔裡噴出一腔濃郁酒味兒的氣，說，“就這一次，就這一次……”
這樣的他，哪裡還是平時那個雷厲風行的程少華？
柳飄飄從未想過，他會被打擊成這個樣子。這個一直受到衆人矚目的男人，因爲一次失誤，卻像忽然跌入塵埃一樣，怎麼都爬不起來。
酒喝得迷亂了意識，程少華終於身子一重，歪倒在柳飄飄的肩頭上。由於他倒得太過於突然，毫無準備的柳飄飄嚇了一大跳。就顫了一下肩頭，程少華的腦袋就順勢倒在她的大腿上。
酒氣沖天的男人，忽然沉睡過去，安靜地不像話。臉上的凌厲也因爲臉色通紅而減弱得一分不剩。看他睡得這麼熟，柳飄飄不忍打擾。靠着卡座背，默默地拍着他的背，就像媽媽哄兒子睡覺似的。
睡到中途，程少華忽然坐起身，沒坐定一會兒，就頭往前栽。柳飄飄嚇得立馬伸手墊住他的頭。卻被狠狠磕在玻璃茶几上。還來不及叫疼，就聽見程少華嘔吐起來。
早前喝進去的酒，連帶着昨天吃的東西全部吐出來。雖然知道程少華吃的一向很講究，可是帶着酒氣的污穢物一樣很難聞。
柳飄飄騰不出手來捏鼻子，只能朝着另一面不斷地往鼻子上吹氣，企圖將那難聞的味道吹散。感覺到手上一輕她才發現程少華像是醒了酒似的，向後倒在卡座背上，不時眨着眼睛。
“喝水嘛？”
柳飄飄遞了一張紙過去，他才轉頭望過來。聽了柳飄飄的問話，眨了一下眼表示默認。在休整一會兒後，柳飄飄叫來酒保結賬，順便幫着她將重的像一頭豬一樣的程少華扶到車上，又給了小費後，柳飄飄纔在駕駛座坐下。
長呼一口氣，她發動了車子。
“我不想回家，那兒好冷。”後座的程少華驀地說了句話。
柳飄飄愣了一會兒，她也不知道他家在哪兒呀！
雖然上次去過，卻把她嚇得半死。她可不想再去故地重遊。想着傷心者最大，柳飄飄也就開着車滿滿晃悠。這個時間點，還是濱海大道的人最少，索性她就開着車過去慢慢遛。又想着程少華喝醉了不能吹風，她還不敢打開車窗吹風。
她這麼爲他考慮卻不代表人家領情啊！
程少華迷迷糊糊的躺坐在後座上，好像很不滿意似的，驀地在後座站起來就往前座栽，嚇得毫無準備的柳飄飄立馬剎車。程少華更是毫無徵兆地就往前栽。
頭撞在車載屏幕上，那一聲沉重的響聲，可是讓柳飄飄聽了都覺得賊疼。將車子挺穩後，柳飄飄亮起了危險警報燈，趕忙到後座將程少華扶着坐好，繫好他的安全帶。
在關車門的時候，程少華卻忽然抓住她的手，睜開眼可憐兮兮地望着她，說，“別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