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獸?
這麼一想,張世平便明白了自己那種感覺是怎麼回事,天地厭棄。模仿荒獸的存在,自然被天地恨屋及烏,所以纔有那種被膈應的感覺。
帶着滿腹心思,張世平離開山洞。
時間一晃即過,雖然高羽一再的嚷嚷着要趕快回到姑兒山,向她父親彙報風狼的變化。但在青蘿和張世平的默契下,硬生生的拖過了三天。
三天的時間,已經足夠讓高羽、高沙兩人恢復正常狀態。辭別從從,高羽心急火燎的走在隊伍前面,不住的加速。結果一天下來,不僅她吃不消,更是直接讓華胥氏的三個巫女臉都跑白了。
第二天,高羽強忍着身體不適,準備繼續全速前進。爲了隊伍不出意外,張世平強行將她拖在隊伍後面,將速度降低到正常狀態。
一路上張世平時刻保持着望氣術的感知狀態,儘量遠遠的避開四處遊走的風狼。
不過風狼的速度實在太快,若是直線相撞,即便是可以提前感知,也無法完全避開。一路上,也遭遇了兩次。
一次被幾人聯手困住,最後張世平一記掌心雷斃命。另一次,那風狼直接從隊伍的側面掠過,準備拖走三個巫女之一。雖然被張世平逼退,但卻將一個華胥氏的巫女傷到了左臂。
吃過一次虧後的風狼開始不斷的騷擾隊伍,雖然衆人齊心協力,並沒有人再次受傷。但速度卻不可避免的降到了最低點,時刻緊繃的心絃更是讓人心力憔悴。
最後在番條山北百里處的一個乾枯的河道里。高羽在高沙的幫助下抓住了風狼獵手的一個失誤,冒險用長矛自風狼的眼睛貫穿腦袋,一擊斃命。這才結束了數百里的追逐戰。
不過高羽也受到了風狼臨死的反撲一擊,半個背部的血肉都被風狼的利爪颳了下來。若非是青蘿拼死搶救,估計這世上便再無高羽這個人了。
花費了比來的時候多一倍的時間,一行七人終於再次踏入姑兒山的腳下。
此時的姑兒山比張世平他們離去的時候要熱鬧的多。青鳥氏、朱離氏的巫帶領着各自部落的勇士聚集在此地。喧鬧的聲音爲向來沉默的白鳥氏氏族帶來了以往少有的活力。
很快就有人發現了張世平一行人。對於高羽的重傷,一向沉默的白鳥氏族人表現出了少見的憤怒。不一會兒,便有人將這個消息傳到了高羽的父親,那個環眼大漢高參的耳中。
一向笑臉示人的白鳥氏首領,難得的發了脾氣,就像是一頭憤怒的獅子。沿途所有的人,無論是青鳥還是朱離,都下意識的避開了煞氣騰騰的高參。
沿着一條筆直的通道,高參來到了張世平一行人前。看着至今還不能自己行動,被張世平背在身上的高羽,他壓抑着怒氣,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今年那羣狼崽子起了什麼變化!高柏和高雄呢?”
高羽掙扎着從張世平的背上戰了起來,但落地就是一個踉蹌,根本沒辦法自己站穩。張世平和高參同時出手扶住了她。
兩人相互望了一眼,張世平略顯尷尬的放開了手。
“父親,對不起,高柏和高雄爲了保護我已經死去了。”
眼眶微微泛紅,高羽聲音沙啞的說道。
“不過現在還有跟重要的事情,風狼的力量有了變化。他們的速度跟快,爪牙更加鋒利,同時更有讓人震驚的靈巧。但作爲代價,他們徹底犧牲了智慧,完全靠着庫爾人的狩獵者來指揮他們的行動。在戰鬥的關鍵時刻,動作會有一絲脫節。”
因爲強行動作,高羽背上的傷疤再次崩裂。她幾乎一字一頓的說完上面的話語,一陣陣劇痛讓她不由自主的繃緊身子。
汗水如同流水一般將她的身體澆透,堅持說完最後一個字之後,她便再也支撐不下去了。身子搖晃了幾下,然後不由自主的倒在她父親的懷裡。
“這丫頭,又在折騰自己的身體。將她交給我吧,現在她需要治療。”
青蘿搖了搖頭,自面色難看的高參手裡接過高羽。嘆了一口氣,和另一個巫女將她帶向華胥氏在姑兒山的駐地,爲她治療。
“有陶氏的張世平祭巫,你能和我說說具體的經過嗎?”
目送着青蘿帶着高羽離開,高參語氣頗爲沉凝的問道。
對於高參的語氣,張世平並沒有在意。畢竟不管是誰看到自家兒女受到這樣的傷,都會有些情緒失控。這個樣子,已經算是頗有氣度了。
“說來慚愧,雖然也和風狼獵手交手了幾次,但我並沒有高羽那樣對戰鬥的敏銳分析能力。我在勃齊山北以輕傷的代價擊斃了兩頭風狼。同時在回來的路上,在勃齊山南,其他人困住了一頭風狼,被我擊斃。最後一頭風狼,則追逐騷擾了我們七天,被高羽冒險擊殺。
對於風狼的印象,我最深刻的就是那和它名字一樣的速度,完全讓人反應不過來。我想,這一點應該是最需要注意的。“
張世平想了一想,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觀點,只能簡單的描述了一下自己的經過。
“張世平祭巫手裡的雷電能力很是厲害,基本上對於風狼都是一擊斃命。但對於我們來說,我的石矛根本無法刺穿風狼身上的皮毛傷到他們。只能對準眼睛之類的要害,尋求一擊斃命的機會。”
一直沉默的高沙在張世平說完後,補充上了自己的觀點。
跟着張世平他們一路的高沙,現在已經沒有第一次受傷時的緊張害怕,更像一個白鳥氏的勇士了。回來的一路上,他顯出了相當的武勇。高羽那致命的一矛,也多虧了他的牽制。
“石矛無法刺穿風浪的皮毛?看來今年的變化確實是很大,不知道後面的雪狼會不會有着同樣的變化?”
高參聽到高沙的消息後,一雙環眼滿是焦慮。若是連最基本的攻擊都收到限制,那麼不管個氏族的勇士再怎麼悍勇,那也無濟於事。
“應該不會,我曾經問過栒狀山的山主從從。他告訴我風狼的變化是因爲荒獸的原因,這樣一來,必定難以普及。畢竟荒獸的力量,並不是什麼存在都可以承受的。”
張世平否定了高參的顧慮。荒獸雖然有着各式各樣的天賦異能,但最基本的卻是吞噬的能力。
姑且不論這種霸道的力量一般人是不是能承受的住。就單論吞噬這種力量的基本性質,便決定了荒獸的力量沒有普及性。不然,也不用擔心庫爾族人南下了,估計他們得先內戰一番,消減一大半數量。否則連維持生存的基本需求都不夠,最後活活餓死。
“這樣的話倒是個好消息。”
高參雙手一拍,終於露出了點笑意。
“但若放着風狼不管,等到後面的雪狼到來。以風狼爲矛尖,直接刺入我們駐地,那時候就麻煩大了。”
想了一想,高參皺起了眉。
“所以我們必須在北風吹起之前,將所有遊蕩在東方大地的風狼一一剿滅。”
熟悉的驕傲語氣,自高參身後傳了過來。那醒目的赤色瞳孔,張揚的神情,正是朱離氏那位‘唯力量論’的華都。
華都的身後跟隨着一位面色頗爲堅硬的青年男子,還有四個巫拱衛四周。若論排場,這個華都倒真是張世平在這個世界所見的第一人。
“原來是華都你啊。怎麼你也來了?”
高參轉過身,臉上頗爲驚訝。
“聽說高羽受了傷,特意過來看看。雖然是一介女人,但她的實力還是不錯的。連她都受了重傷,自然需要注意一下。不過沒想到居然會有意外之喜。”
華都嘴角掛着一絲笑意,目光看向張世平。
“我來到姑兒山後,卻沒有發現你的蹤影。還以爲我和你的約戰要等到明年了呢!不過看起來你確實很是狼狽,真是讓我有些掃興。怎麼樣,和我在比一場吧。我們這次以獵取風狼的頭顱數量作爲勝利的標準。”
對於華都的邀戰張世平並不感興趣,不過他說的話張世平倒是認同。如果風狼不盡快消滅的話,拖到後面只會更加的麻煩。
“我已經擊殺三頭風狼了,等你擊殺同樣的數量之後,再來找我談論這件事情吧。”
不過雖然認同華都的結論,並不代表張世平願意和他來一場無意義的殺戮競賽。所以,張世平只是簡單的敷衍了一下。
“那就這麼決定了!”
華都臉上露出開懷的笑意,眉頭一揚,說道。
“爲我準備一下進入荒野的東西,華翼。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華都對着身後那名面色堅硬的像塊木頭似得青年男子吩咐到,然後轉身便離開了。
“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將三名風狼的生命作爲我們第二次戰鬥的祭品,放心,時間不會太久。”
遠遠的傳來華都那自信的聲音,張世平對此唯有不去理會。
“華都,那個有陶氏的祭巫明顯沒有將你放在心上。”
名爲華翼的男子,說話的時候臉上都沒有絲毫情緒變化,但卻見地卻出奇的精準。
“這有什麼關係嗎?我追求的只是證明自己的實力,既然他沒有把我放在心上,那我就用實力讓他將我放在心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