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尹山腳下,三人就分成兩個方向。手持畫影劍的鷹和石帶着這羣野人在尹水之畔找地方落腳,而彘則一個人給山上報個信。
在尹水南側的一處淺水灣,一羣人停下了腳步。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鷹和石對此都很滿意。從山上到這兒的路基本沒什麼大的阻礙,而且山中很多地方都可以之間觀察到這個地方。
“這就是你們以後的駐地了,只要今後你們能夠按時供應食物給我們有陶氏,我們有陶氏就庇護你們的安全。”
坦然的站在衆人面前,鷹語氣平淡的說着。
而一旁的石則順手從地上撿起一塊大小合適的石頭,一邊施展着化石術,一手拿着自己隨身攜帶的石刀雕琢。很快,一柄嶄新的石刀就出現在石的手中。
用力將石刀砍向身邊的一顆小樹,雖然沒有畫影劍那般鋒銳,但卻簡單的砍進去一半深度。
“如果你們的成果能讓我們有陶氏滿意,這樣的石刀,還有可以獲取熟食的陶器,你們都可以得到。”
胡蘿蔔加大棒,兩人幾乎無師自通的學會了一個白臉一個紅臉。看着這羣一個個俯首帖耳的野人,兩人相視一笑,對自己的成果很是滿意。
安置好這羣野人之後,兩人便離開了。雖然只是短短的數日,但一輩子沒有離開過尹山的兩人已經開始懷戀氏族裡溫暖的食物,還有安穩的睡眠了。
剛剛到達駐地,火工已經帶着幾個半大孩子站在外面等着了。兩邊都露出了發自心底的笑意,一瞬間,着有些微涼的晚秋也變得溫煦了。
依依不捨的將自己背後的畫影劍取下,遞給火工。這幾天下來,這柄畫影劍已經讓鷹有了無數次驚喜。
百發百中,無所不克。有此劍在手,即使是面對青鳥氏的商隊,鷹也能有戰而勝之的底氣。
可惜這並不能永遠的屬於自己。
看着鷹眼中的不捨,火工嘿嘿的笑了笑。這柄名爲‘畫影劍’的神器,先回道氏族的彘已經和他描繪過無數次了。
彘口中的神劍威力很是誇張,幾近於囈語。不過火工相信了,因爲那是神靈的寶物。不過火工也同樣明白,這柄劍不應該留在有陶氏的手中,因爲那是神靈的寶物。
神靈的力量需要敬畏,需要感激,但並不應該視爲依賴。活在這個世界,還是需要自己的拼搏。
整個氏族的人都集中在這裡了。火工領着有陶氏的所有人,包括連嬰兒在內的二十來人,想着洞穴西南方向走着。
當初在與青鳥氏舉行祭禮之後,火工就帶着族人在山上模範着建造了一座三層累土方形祭臺。
祭臺並不是很大,高不過一人,基本上就是一羣人幾天的功夫。不過細節處卻很用心,土墳的很緊,祭臺也方方正正,有一番樣子。
將畫影劍放置在祭臺的最上一層,中間的那一層用獸皮裹着一塊玉璧,最下方則是放置着諸如葛根、烤肉等食物。
雖然有陶氏的祭禮知識基本來自於青鳥氏,但最後的一部分卻不是青鳥氏的歡歌,而是所有人都在同一時刻靜默的運使着神術。
基本上除了剛出生的嬰兒,有陶氏所有人都可以使出神術,只是效果和次數的不同。
每個催動神術的人都能清晰的感應到有一股冥冥之中的聯繫,他們堅定地認爲聯繫的那一端就是泰一神。所以,儀式的最後一部分邀請神靈享受祭品,有陶氏並不是用歡樂的贊神曲來邀請神靈,而是默默的祈禱。
事實上這個說法很是一廂情願,泰一併沒有心情處理每一次神術,他們感應到的聯繫只是自己的信仰之線而已。另一端倒是有,不過那只是一方冷冰冰的神力池。
不過對於有陶氏這種默禱式的祭禮,泰一還是很喜歡的。處於神靈的本能,若在神域範圍之內說起他的神名,泰一這邊都會有感應。天天被這樣叫喚,實在太折騰了。
但這一次的祭禮在泰一發下神諭之後就已經在計劃之中,所以他們第一次默禱之後,泰一便將自己的目光轉道這片小小的祭壇之上。
畫影劍在泰一的神力之下發出‘錚錚’劍鳴,疏忽便化作一道烏光飛逝天外。祭臺上的玉石和食物並不是泰一所在意的。在神力的驅使下,所有的事物變得更加美味,一一回返衆人手中。而玉石則被化作三柄小劍,分給了鷹、彘、石三人。
收回神念後,冥土權柄也迴歸到了神座右手。將心神投入到地氣的維護之中,因爲姑逢山地脈的打通,尹山和附麗山的地氣幾乎流失了三分之一。雖然這些今後都能補充回來,但眼下維持一山地氣循環卻有些麻煩,需要泰一這個山神多費些功夫。
千山萬水外的姑兒山,又是到了一年一度的大戰時節。去年因爲張世平接引泰一意志在姑兒山上早了一座祭臺,白鳥氏的犧牲比往年少了三分之二。如今再次見到張世平的到來,白鳥氏上下都露出了最陳懇的笑意。
而數日之後,子瑜也帶着一堆陶器和鋒利的石矛來到了姑兒山下。縱然今年有陶氏已然只有張世平這樣一個據說來自中土的祭巫參加這場維繫東土氏族的戰爭,但有陶氏這個稱呼,已經讓所有人認可了。
依舊沒有參加今年北方隊伍的月暈,已經在空桑山的山谷內逗弄着自己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兒子。
因爲不是女兒,月暈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因爲這意味着三年後,自己就基本見不到他了。不過這點難過很快就被一個好消息所沖淡,應張世平請求南下至姑逢山的那支隊伍將姑逢山已經開始恢復生機的消息確認無誤了。
乍聽到這個消息,整個華胥氏的山谷連即將到來的‘白災’都被拋在腦後。整個山谷在歡樂之中度過了三天三夜,隨後還是在媧女的鎮壓之下,華胥氏才慢慢恢復到正常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