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烈酒本將軍要了,開個價吧!”趙啓睿對着秦沫惡狠狠的說道。
“這治傷用的不是烈酒,是酒精,我們喝的那種美酒是用酒精加上水勾兌的,什麼價錢世叔您看着辦吧!或者讓您的軍需官和我家管家講也行。”
秦沫可不傻,在這種不對等的談判環境下講價錢?本來是軍需官的活計我堂堂世子幹嘛要插手。
“呵呵…你大員的烈酒確實香醇,價格不菲,可我大將軍府沒什麼錢啊!”趙啓睿看着秦沫,意味深長。
“……沒錢?…我也沒酒…”秦沫的嘟囔聲細不可聞,最多也就能趙啓睿這個天境能聽到。
“哎呀!我大將軍府真窮啊!可我有拓本藥劑啊!庫房裡都堆不下了,這可如何是好?”趙啓睿擡頭望天,喃喃的好像是在作詩。
“蹭”的一個身影貼到了趙啓睿身邊,壓低聲音,如特務接頭般說道:“世叔您給個章程唄!怎麼個換法?”
趙啓睿舉頭望天,伸出一隻手掌在秦沫眼前晃了晃。
“就按世叔的意思,五壇烈酒換一份拓本藥劑,不帶摻水的。”秦沫點頭應諾,心裡樂開了花。
“呵呵…賢侄啊!我說的可是五十壇。”趙啓睿又對着秦沫露出了那種鄙夷的笑容。
“世叔……這這太離譜了,二十壇可好?”秦沫這次真變了臉色,這烈酒蒸餾有多費勁,運輸有多困難他是一清二楚。
趙啓睿沒有出聲還價,只是把手勢從五變成了六。
“成交……六十壇一份。”秦沫一把就把趙啓睿的手給攥住了,總算把成交價定格在了“六”上。
看着趙大將軍筆挺的背影,劉仁廣小聲說道:“少主,我們的一罈酒就是二十斤,六十壇烈酒按北地這裡的市價也要兩萬兩,黑市上一份拓本藥劑也就這個價碼了。”
秦沫回頭一腳把他踹個趔趄,恨恨的說:“就沒有一個省心的,你能從黑市上給我買個幾十份藥劑拓本過來?”
看着劉仁廣恍然大悟的樣子,秦沫照着他又是一腳:“還不給我飛鴿傳書去,讓老家全力生產,趕緊給運過來。”
劉仁廣喏喏的說道:“那個…飛鴿傳書不好使,你得跟艾倫說說,讓他們給我們多馴養些紅鷹。”
“行了行了,這事我去跟艾倫說。”秦沫揮手讓劉仁廣滾蛋,自己去找艾倫。一邊走一邊想,以後把劉仁廣着笨到打法到哪去當總督好呢?印度嗎?畢竟阿三好像也很笨。
精靈族善於馴養禽獸,但他們更多的把它們當做親密夥伴,所以數量一直上不去,相比兇猛迅捷的紅鷹,信鴿還是容易半路被猛禽截殺。
最近艾倫沒怎麼出戰,他在陪着他的兄弟姐妹們。秦沫的精靈射手被城中的獸人強者盯上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個突襲就讓射手們損失了幾十個之多,把秦沫心疼的幾天沒睡着。
“艾倫,他們還好吧?”秦沫一進精靈營地就看到了在沉思的大精靈。
“沒事,每個人都殺死了很多獸人,他們都覺得這次北方之行很值得。他們還問我什麼時候再出戰?”
“你覺得他們還需要出戰嗎?艾倫,我們的兄弟姐妹還有多少?這裡不是他們的戰場……都是因爲我……”
秦沫激動了,他跟難過,精靈族雖然天生戰力不俗,可他們並不是都喜歡廝殺的。要不是因爲自己,那麼多人怎麼會死在這北方荒原上。
“精靈族和獸人的仇怨只能用鮮血來化開,不死不休。”大精靈生來就是爲了戰鬥的,艾倫俊美的臉上滿是鐵血的戰意。
“艾倫,我接了一筆大生意,若是做的好了,對大員有極大的好處,兄弟姐妹們的處境也能更好些,我需要他們的幫助。”秦沫將烈酒換藥劑和需要大量傳訊的紅鷹的事情說給了艾倫聽。
“我會安排好的,這幾天你若出戰的話小心一些,別離我太近,獸人強者盯上我了…呵呵呵!”艾倫的冷笑讓秦沫毛髮倒豎,獸人盯上了艾倫,艾倫何嘗不是盯上了獸人?
連續幾日,大夏軍攻城攻的很猛烈。大夏的守城之術遠超獸人,對於城池的弱點也是瞭解的很透徹,加上器械水平遠超獸人族,全力攻城之下,烏蘭烏德屢次出現險情,有一次甚至攻進了內城,直到獸人族投入了大量精英戰士才用無數的屍體堵住了口子。
布萊克漢和趙啓睿偶爾會打上一次,然後就又詭異的對峙。每次不論大巫和天境只要一動,立刻就會招來對方的截擊。秦沫不止一次的咒罵:“閒雲野鶴就是閒雲野鶴,那個不靠譜的周淵伯父要是也在,哪裡會是這種局面。”
雙方的最強者相互顧忌之下,艾倫終於放開了手腳全力廝殺,完美的向所有人解釋了大精靈纔是最善於戰鬥的精靈種族。皎潔的月光不斷的在城頭閃現,每一次都會帶走一名高階獸人強者。又或者一道光翼孤軍殺入獸人陣中,拿下獸人頭領的頭顱。
大夏帝國在不斷的增兵,只要吃下烏蘭烏德里的全部獸人族,在遠東這片戰場上大夏將會獲得絕對的戰略優勢。而獸人族顯然也知道了這一點,他們在通過北海湖面向烏蘭烏德運輸援軍物資的同時,據說已經在徵集組織另一路援軍,從旱路繞過北海夾擊城外的大夏軍。
戰局終於發展成秦沫最不願見到的那種局面,雙方統帥明知道短時間內無法決出勝負,卻還是不斷的把手下的戰兵投入絕境,讓他們去死,去消耗對方的性命。
當秦沫的部曲在烏蘭烏德丟下了兩千條性命的時候,終於被輪換了下來,到得後方修整。他們畢竟是貴族私軍,不是帝國的禁軍,死亡人數超過三成,傷者超過五成,基本就沒有戰意了。若不是出現特殊情況,基本上就是被當做預備隊來用,直到關乎生死存亡的一刻。
兩場戰役死亡三千餘人,按理說大員軍的士氣應該低落的谷底纔對,可是事實並不是那樣糟糕,秦沫隔三差五總會分發一次拓本藥劑,雖然數量不多,但保持昂揚的士氣卻是足夠的。
春上二郎的情緒很不高昂,甚至可以說非常低落,半年多來,他已經學會了大夏語,甚至會寫簡單的大夏文字,他聽從自己旅中書記官的教誨,多多運用大夏文字才能掌握的更快,比如給家裡寫信。
“純子,我還活着,經過了近一個月的激戰,我終於幸運的活了下來。”
“我們死了很多人,獸人族真是太兇猛了,他們有我的兩個那麼高,胳膊比我的腰還要粗一些,但是我不怕他們,我已經殺死了很多的獸人。”
“河下的孩子....陣亡了,我已經安排他在最後一排,可是獸人把我的旅作爲突破口,我們的陣型被衝亂了,我真的無法照顧到他,我只是給他加上了一些軍功,可以多分得一些撫卹。”
“前幾日,我終於爭取到了一個機會.....一個天大的機會....可是我把機會給浪費了,我沒有成爲一名令人仰望的修士....”
“高貴的恆王世子,他給了我們一個機會,只要有了足夠的軍功,就能得到一份大夏帝國皇室賜予的拓本和藥劑,用了之後就可以聆聽上天的眷顧………若是被眷顧了就會成爲……修士。”
“我失敗了,上天沒有選擇我,而是選擇了平鄉尾次,就是那個憨厚的傻子,他竟然成了修士。難道上天願意眷顧傻子嗎?可是井上秀夫那個傢伙明明是個聰明人啊!”
“純子,我已經給你和孩子寄回了足夠的錢,夠你們生活一輩子了。我.....還要再去爭取一下,爭取一下那份機會,那份上天眷顧的機會………直到我生命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