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府終於對秦沫的事做出了反應,軍功賞賜如數發放,另外補償他一套史詩級的套裝。至於秦曉仁的判罰,終於還是被宗正寺接了過去,也許會判的輕一些。
秦沫摸起一身黝黑的盔甲,沉甸甸的手感讓人覺得很有安全感;盔甲上細密的紋路顯示了這是一件有法陣的盔甲,微微注入一點元氣進去,濛濛的光華散開,整副盔甲就形成了一個整體,一絲縫隙也沒有。
“就這件吧!”秦沫對着緊跟自己的中軍府庫房管事說道,後者麻利的把這套“暗鱗”裝入了箱子,小心的交給了秦沫身後的劉仁廣。
由不得他不小心,聽說陳玄極陳副都督要去北方出任買賣城城主了,雖說一城之主就是一方土皇帝,可他的失勢已成必然,再想回到大夏的權力中心不知要耗費多少周折。而陳玄極失勢的罪魁禍首就在自己眼前挑選裝備呢!
“愛雅,你過來幫我看看這把弓。”秦沫對着艾倫派來爲精靈族挑選裝備的愛雅喊道。
“殿下,我只能用我自身的力量來體驗弓的好壞,而適合精靈族的弓並不一定適合您,除非您停止修煉大夏的功法而修習我們精靈族的精神力。”
愛雅一邊忙着一邊對着秦沫回答,她的背上已經有了一把拉風的銀色長弓,手中正在檢驗着一把紅色長弓。
秦沫嘆了口氣,把那把烏黑的長弓扔到了武器架上。
人類是通過修煉功法來操控天地元氣;獸人族是通過崇拜祖先得到祖先之力來操控天地之威;而精靈族是通過獨特的精神力來實現和天地間力量的溝通。
三者最後都是殊途同歸,取天地間的力量爲己用,但修煉出的力量還是有着很大的差別的。雖然三種力量都可以催動法陣,但武器上的法陣和力量的契合越完美,威力就越大,適合精靈族精神力的法陣不見得就適合元氣。
“本世子不要武器了,給我兌換一套盔甲,具體尺寸就和......她的相當,要女用的。”秦沫指着愛雅和庫房管事比劃着,尤其指了指愛雅的兩條大長腿。
庫房管事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迅速的帶着秦沫轉到了另一排貨架前,一一打開之後讓秦沫挑選。
秦沫提着精緻的紫檀木箱子,哼着小曲走進了天香樓,今天青凝派人給自己送來了消息,讓他今晚過來,而早上時候又把大員軍的軍功賞賜解決了。秦沫覺得自己轉運了,美滿的未來生活已經對自己敞開了溫暖的懷抱。
“你唱的小曲很奇怪,是福建那邊的曲子嗎?”一個溫和的聲音從精舍內傳出來,讓剛走進小院的秦沫臉上佈滿陽光。
“是啊!這首曲子喚作《愛拼纔會贏》,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愛拼纔會贏。你覺得如何?”
“曲調怪異,倒是詞句有些意思,言語直白卻暗含人間至理.......想贏...怎麼能不拼命呢!”丹鳳眼的聲音越來越低,臉色暗了下去,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
“喂!我隨便唱唱而已,別想了,看看這個,我帶的酒錢,看看值不值得?”秦沫把紫檀箱子打開給丹鳳眼看。
一套銀白色的盔甲呈現在兩人面前,每一片甲頁上都有漂亮的雲紋,顯示這是一件用帝都皇家工坊特殊的“雲錘”工藝打造的盔甲。雲紋中暗含法陣紋路,兩者搭配的天衣無縫。
丹鳳眼用手輕撫着盔甲一角一個花體篆字,輕輕說道:“雲冶子的作品,在世間也是非常難得了,你倒是大方。”
“中軍府賠了我一套史詩級的套裝,我不需要武器啊,就換了兩套盔甲,咱倆也算是過命的交情,好東西要與兄弟分享嘛!怎能拉下你那一份呢?”
秦沫很高興,拿着盔甲給丹鳳眼解釋,“此盔甲名曰‘飛羽’,催動法陣之後能讓人輕若鴻羽,別的不敢說,用來逃命那是最佳選擇。”
“噗嗤!”丹鳳眼看着對着顯擺的秦沫,終於笑了出來,眉眼彎彎、朱脣微展,英氣的臉上媚態嫣然,讓秦沫看傻了眼。丹鳳眼既能英氣又能嫵媚,他從未見過這樣矛盾的美麗面容,除了他自己。
“嚐嚐我的酒,能否及得上你大員酒的醇烈?”
丹鳳眼親手爲秦沫斟滿了酒盞,今天她穿了一身紅色漢服,更映襯的十指蔥蔥、皓腕如玉。一頭黑髮微攏,直達腰間,俯身爲秦沫斟酒的時候,秦沫又看見了她美麗的脖頸。
杯中的酒色澤金黃,香氣淡然,入口之後,秦沫頓時覺出了不同。
酒液化作一種特殊的元液,在秦沫的身體裡散了開來,緩緩滲入周身各處,被肌體和肺腑所吸收,盎然的生機滋潤着秦沫的身軀,只一杯就讓他舒服的熏熏欲醉。
丹鳳眼又給他斟了一杯,秦沫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體會那似曾相識的感覺。
涅炎終於發覺了秦沫在吃獨食,從小窩裡竄了出來,對着酒液就是猛吸。它吃了丹鳳眼的元晶之後沉睡了很久,一直到秦沫回師帝都的時候才清醒過來,身體粗大了一圈不說,顏色也變得更黑,更赤。
秦沫不停的喝,丹鳳眼不停的給他斟酒,兩人都沒有說話,很快一罈酒就被秦沫自己喝了個精光。
“你酒量倒是極好.....”丹鳳眼笑了笑,伸手又拿起一罈,要給秦沫滿上。
秦沫伸出手,擋住了丹鳳眼的手,她的手微涼如玉,讓秦沫的心靜了下來。
“不喝了,這酒.....我喝不起。”秦沫對着丹鳳眼露出了一個笑容。
丹鳳眼看着秦沫的笑容,不再如往常那樣的陽光,心情複雜的說道:“怎會喝不起?我送你一些就是了。”
秦沫的笑容很酸澀,低下頭說道:“這酒.....我喝過。”
“哦!”丹鳳眼微微答應,她沉下了眼瞼,遮蓋住了自己的眼神,也遮蓋了自己的內心。
“帝室秘釀‘玉髓露’,能修復身體暗傷,洗經伐髓,即使是帝國衆臣,終生也不過嘗過一兩次罷了,而我今天卻喝了整整一罈。.......呵呵呵!”
秦沫自嘲的笑了起來,青蔥少年會被情愫矇蔽了雙眼,你一個兩世爲人的怪物怎麼也會驀然不覺?大夏年輕的地境又有幾個?......也許.....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兩人對面而坐,近在咫尺,秦沫卻感覺越來越遠,再不復貝加爾湖上那快樂的時光。
良久無語後,秦沫出聲問道:“你妹妹很恨我?”
“小孩子耍些脾氣而已,過些時日就會忘卻的。”
“嗯,時間會沖淡一切。”秦沫贊同的迴應了一句,開始悶頭喝酒。
丹鳳眼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淺酌慢飲,陪着秦沫喝了起來。
“有些事要和你商量……”她終究喝不下去了,低頭沉思良久,輕聲說道。
“公事還是私事?”
“……是……公事……”她說的非常猶豫,彷彿想留住某些東西,卻還是要無奈放手。
“既然是公事,待我先行見禮!”
秦沫起身,雙手及額,大禮參拜;長長的袖口遮住了眼睛,浸幹了淚水。
“臣弟參見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