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持續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上午纔開始消退,秦沫第一時間就把自己解了下來,爬到桅杆最頂處,極目遠望,一艘一艘的數着自己的船。
幸好幸好,所有的船都在,而且都是漸漸的排成隊形,升起了半帆。不得不說他那個便宜老爹秦瀾給他留下了不錯的原始資本。大塊的領地、忠心的屬下、還有這一羣富有經驗的船長和水手,這些人手纔是無價之寶。
“船隊往北,去漢陽停靠,修理船隻,檢查傷亡。”一連串的命令傳了下去,船隊慢慢的開始轉向,往漢陽駛去。看着如臂指使的艦隊,秦沫心中豪氣頓生,這是自己的艦隊,雖然現在還很弱小,但是這就是一粒種子,終會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漢陽,原名揚州,是高麗李氏王族對於大夏漢王朝的仰慕而上書大夏皇帝,要求改名爲漢城,而漢城在高麗漢江之北,山環水抱,根據“水北爲陽”的風水道理,又被稱爲漢陽,經過幾代王族的變遷,高麗人爲了自尊心都稱之爲漢陽。
二十幾艘船一次性停靠漢陽碼頭,讓本來就因爲風暴擁擠不堪的碼頭混亂不堪,大夏的水手非常蠻橫,仗着船大,直接擠壓上去,把一艘艘漁船和小海船擠得就如沙丁魚般動彈不得。
碼頭值守的官吏看見是大夏的大隊商船,而且上面下來了越來越多的扶桑武士,頓時軟了腳,這是幹嘛?大夏和扶桑聯合打過來了?一個扶桑倭寇就讓高麗吃不消了,這要是有大夏的幕後指使的話....那後果.......簡直不敢想。
很快,漢陽城中開過來一隊人馬,將碼頭封鎖了起來,一隊高麗官員徑直走來,先是和秦沫的家將交流了一番,一邊說着話一邊往秦沫這邊看。最後對着家將躬身行禮,然後那家將就來到船上求見。
“少主,那漢陽港口的水軍都督想要拜見您,屬下本想給擋回去,但是現在我們需要熱水,還需要修理下船隻,所以請少主定奪。”
“讓他過來吧,不怕官只怕管,他雖然是個小官,但是我們現在卻在他的轄區,給他個面子就是了。”
很快,那水軍都督到了秦沫的艙外,在外面就高聲喊道:“高麗漢陽水軍都督李自達見過上國恆王世子殿下!”
秦沫看着努力保持着威嚴動作卻透出謙卑的李自達,心裡感嘆,這些棒子果然還是那樣子,即自卑又自大。
其實說人家是棒子是不對的,在高麗棒子這個詞絕對是個侮辱性的字眼。高麗人也是分爲三六九等,最低的不是平民,而是賤民。賤民中的妓女所生的孩子會被人稱之爲“棒子”,就是韋爵爺那種人纔是棒子,所以你要是說人是棒子,那估計就要和你比試一下武力值大小了。
“李兄請安坐,本世子只是路過地方,昨日遇到了風暴,在此修整幾天,還望李兄提供一些木料、燃料,本世子自會按市價買賣。”高麗名義上是大夏的藩屬國,他們的王也就是和恆王平級,秦沫這個世子喊他李兄,算是給了他面子。
果然,李自達見秦沫稱他李兄,頓時有些熏熏了,就像喝了半罈子老酒一般。一再表示,馬上準備熱湯熱水,招呼天朝大軍。
秦沫等他走後,喊過自己的親衛,讓他招呼扶桑軍各個隊正以上的將官來自己船上議事,碼頭上已經有混亂的跡象,他可不想搞出什麼國際衝突。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必須給我約束好你們的士兵,如果起了事端,不論誰對誰錯,你們都可以回家啦!當然,船票你們自己買。”
這些被選出來做隊正、旅帥的大部分都懂大夏語,就這樣秦沫還僱傭了十幾個懂大夏語的扶桑翻譯,戰時若是將令不能通達,那就是一盤散沙,被屠戮的命。
一幫子扶桑好戰分子低眉順眼的答應了,很是不情不願,他們認爲,高麗軍隊就是一羣弱雞,若是沒有大夏帝國的保護,早就被大扶桑帝國納入版圖了。現在有大夏國主子在後面兜着,不狠狠幹他一票實在是可惜了。
秦沫不管他們怎麼想,只是讓他們檢點自己的屬下,讓他們分批上岸修整,身體好的就在船上湊合着,只要死不了到了大夏再慢慢調理就好了,路上還是給自己消停點。
還沒到晚上,漢陽城中的高麗大王的使者就來了,很誠摯的邀請秦沫去城中休息,高麗王想宴請秦沫和大夏國的將軍。
秦沫沒興趣去參觀什麼高麗王宮,有人來拜見自己肯定不拿橋,若是要自己去拜見別人,呵呵!沒心情。只是寫了一封長信,言道自己只是路過,手下多有桀驁之輩,自己需要在碼頭坐鎮,以免生出事端云云。讓使者捎回去給高麗王閱覽。
而高麗國王也很知趣,只是隨後給送來了許多肉、菜和幹木柴,秦沫乾脆架起大鍋,把肉菜燉了分給一衆扶桑僱傭軍,他們吐了一天,肚子早就餓癟了。
秦沫和李自達坐在船上對飲,既然以後想要做海貿,那麼和這個水軍都督搞好關係也是未雨綢繆,免得到時候沒有分銷商而徒自煩惱。
“李兄是高麗王族吧?”
“回世子,祖上做過郡王的,到得我這一輩卻是要沒落了。”李自達喝了不少,鬱郁不得志的樣子讓秦沫有些發噱。
“我有些生意想做到高麗來,李兄有沒有興趣引介一些高麗商人?”
“世子但憑分付,我李自達在高麗還是有些面子的。”
秦沫沒有說話,而是拍拍手,親衛立刻捧上了兩匹棉布和絲綢。這兩樣物品都是大夏海貿的重要物品,極受周邊國家喜愛。
“這......不知世子每年售賣多少?高麗貧困,若是售賣太多的話,怕是沒有那麼多銀錢付賬。”
秦沫暗自撇撇嘴,高麗是貧困,但是高麗王族一點也不貧困,你只不過是在趁機爲了你們高麗特產找銷路罷了。
“人蔘、虎皮、虎鞭、金銀都可以,實在不行.......十二至十六歲的人口也可以。”秦沫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前面的其實都不是他最想要的,要金銀去日本了,那裡的金銀產量比大夏還高。而大員發展的瓶頸不是錢,而是人口。
大員除了那些山上的土人,只有秦沫老爹帶過去的部曲幾萬人和家眷十幾萬人,經過十幾年的繁衍也不過四五十萬人。而身強力壯的男子還不足十萬人,無論是工人還是水手戰士都需要大量的青壯。
短時間以內秦沫並不打算從大夏國大量移民到大員,那樣太惹眼,畢竟一個府縣的人口大量流失的話,地方官是不會坐視不理的。而高麗就不同了,只要從小進行奴化教育,很容易就能養起一隻忠誠的狗腿子部隊。抗日戰爭時期高麗僕從軍的兇狠可是人盡皆知的。
“世子此話當真?賤民也可以換到此等布料嗎?”李自達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多少年來,大夏國都視高麗爲藩屬,大夏人從不正眼看高麗人的。
“到時候我會派家裡的管事過來,你們詳談便是。”看着李自達欣喜若狂的表情,秦沫心裡爲了廣大的高麗年輕人默哀,你們被迫離開了家人,卻是參與了一個新時代的誕生,孰對孰錯,數年後再做評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