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恆王昨日離開了帝都，艾倫也一起離開了，陛下您看抵押給大員錢莊的那些產業……”
“算了吧！不過是些青樓店鋪罷了，你只要管好那些工坊、打理好黃家商鋪就好，那些邊邊角角的零碎不要管了，算是……給她留點面子！”
“陛下仁慈！她們會記得您的恩惠的！”
“她會記得嗎？”昭武帝臉色木然，又想起了那個蔑視的面容，心裡一陣抽疼。
“陛下……那黃家商鋪的老主顧們昨日上門詢問……今年的香料配額如何分配。但是老奴不知道大員往年供給了我們多少胡椒和豆蔻、丁香，所以……能否借閱皇后娘娘的賬目一觀？”
“不知道？你鼻子底下長的是個什麼？自己跟大員人打交道去，別總想着吃現成兒的，沒用的東西！”
“……老奴知錯了！”
李繼一肚子苦水沒處倒，臉上還得陪笑笑，他不是沒去找大員人，可通州的大員恆王府辦事處一夜之間人去樓空了，大員錢莊倒是有人，可人家不管香料的事，根本不搭理他。
李繼從昭武帝的寢宮出來之後，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對着自己的心腹手下問道：“找到人了嗎？”
“大總管，我們找遍了帝都跟通州，都沒有找到那負責香料生意的大員人，他們是不是跟隨恆王回大員了呀！”
“哼哼！這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啊！行了，不用再找他們了，等着他們找我吧！一介商賈敢跟帝室死磕，本總管會讓他們知道什麼是財大氣粗的。”
“大總管，倉房裡的存貨不多了，您看……”
“你慌什麼，給我放出話去，除了帝室誰也不許跟大員做香料生意。我倒要看看，那麼多的香料不賣給我，他秦沫還能自己吃了不成？”
秦沫沒打算自己吃香料，隨着大員遠洋船隊的幾何式暴增，出產的香料根本就不愁賣。
紅海周邊、波斯灣沿岸這兩個地區的香料需求一直很大，更何況還有西洲這個喜歡醃製肉食的大市場。
秦沫也沒覺得停止跟大夏帝室合作這件事對大員有多麼重要，起碼不如西曼鼓搗出的新型蒸汽帆船重要。
一艘修長的大船泊在了吉隆造船廠的秘密碼頭上，足足三十丈長的船身、高高的甲板，還有那高聳的桅杆跟煙囪，讓所有第一次見到這船的人都心生膜拜。
秦沫只會畫設計圖，他可以通過圖紙來感受到那種工業之美，但當真正的實物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連他這個設計師都感到暈眩。
“殿下，您看這艘船是否還有需要改進的地方？”
西曼是這艘“蒸汽時代”號蒸汽帆船名義上的總工程師，但他現在沒有一絲驕傲的樣子，因爲在建造的過程中，秦沫給了他太多的新思路、新想法，可以說這艘船能夠順利的下水，秦沫纔是最關鍵的人。
“若論外觀，這艘船已經很完美了，若說需要改進的地方，就需要在使用中找出它的不足之處，科技發展是永無止境的，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殿下，那您給說說……什麼樣的船纔是更好的？”
秦沫看着一幫豎起耳朵，仔細傾聽的技術員們，笑罵了一句：“不要好高騖遠，先把這艘船搞好再說，現在給你們說了也造不出來！”
“生火，出海溜一圈！”秦沫站到了船長的位置上，準備過一把癮。
這次“蒸汽時代”號的試航，沒有跟上次一樣挑選暴風雨的天氣，平順的海風給了“蒸汽時代”號良好的啓動動力，等到鍋爐的壓力終於上來了以後，混合動力推動的蒸汽帆船跑出了令一幫隨行的艦長瞠目結舌的二十五節航速。
“王爺，我們開拓管理局的船隊正需要這種蒸汽帆船，天竺南面的那片大洋上，洋流跟風向總是變來變去，若是有了這種船就可以不受制約的隨時往返亞丁與南洋之間了。”
林永謙在海外跑了這麼多年，第一時間就看出了這種蒸汽帆船的真正價值。
若是在季風穩定的海域，風帆動力跟初期的蒸汽動力孰優孰劣還很難評判，畢竟有些變態的風帆動力艦船航速非常快。
比如那艘著名的“普魯士”號，在英吉利海峽內都能跑出十六節的航速，大西洋上更是能飈到二十節，還有着幾乎無限的續航力，並不比早期的蒸汽動力輪船差。
但是在季風不穩定的海域，蒸汽動力就有着無可比擬的優勢了，任你東南西北風，我都能直航目的地。
“王爺，這種船應該優先配給我們大員的本土艦隊，海巡司的那幫混蛋越來越不像話了，總是挑釁我們，必須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吳勝澤現在是大員軍軍部的主要負責人，見識到蒸汽帆船的威力之後，也不顧林永謙是他的後輩了，抹下臉來就開搶。
“挑釁？怎麼個挑釁法？吳叔你詳細說說！”
現如今大員的軍政管理已經有了專門的軍部跟政務局，一般的小事已經不再報給秦沫這邊，所以秦沫對吳勝澤說的事並不知情。
吳勝澤伸手一指西方說道：“王爺，那些海巡司的孫子們仗着他們的船上有法陣，經常追蹤我們的香料運輸船，我就派了軍艦給運輸船隊護航，剛開始他們還有些忌憚，可最近越來越大膽，上次差點就把一艘斯庫納偵緝艦弄翻。”
吳勝澤詳細講解了事情的經過，秦沫聽後不禁恍惚道：“這不是冷戰時期老美與赤俄之間的鬥法嗎？”
在秦沫的前世，那兩個超級大國在幾十年的冷戰期間，相互之間發生了許多趣事，而雙方在各種潛規則範疇之內的鬥法就是最激烈刺激的一種。
比如雙方戰機在空中相遇之後，會互相盤旋狗鬥，直到一方被對方的雷達完全鎖定才罷休，而被鎖定的那個無疑就是鬥法的失敗者。
在海洋深處，雙方的潛艇會玩着各種危險的追逐、擦邊遊戲，那種巨大的壓力能把人逼瘋，若是有一方被逼的上浮出海面，那麼這次鬥法就此結束，而上浮的一方就是恥辱的失敗者。
就是因爲這些鬥法，纔有了那不可思議的潛艇相撞事件，要不然在那麼大的海洋下面，兩艘此鯨魚大不了一些的潛艇怎麼會相撞？
而如今聽吳勝澤的意思，海巡司的人竟然跟大員艦隊玩起了這種把戲，還真是人才。
“走，轉向正西，本王去見識見識這些帝國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