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正,我的步槍太熱了,都快拉不開槍栓了!”
“我馬上讓後面的兩火兄弟替換你們,堅持住,不要讓這些胡人衝了上來,這都不到一百步了!他們馬上就可以放箭啦!”
在胡人騎兵發瘋般的進攻之下,大員軍的步槍手們打出了破紀錄的高射速,他們周而復始的拉栓—射擊—拉栓—上彈—繼續射擊,機械般的對着眼前不足百步的敵人快速射擊。
壓力最大的一小段防線上,有些步兵已經連續打了上百發子彈,槍膛、槍機都已經開始過熱,只好讓步槍手用溼布冷卻,輪換交替射擊。
“吳叔,我突然覺得這些胡人好可憐,被羅剎人驅趕了上來送死,大夏人來的時候他們臣服大夏,羅剎人來的時候他們臣服羅剎,牆頭草固然左右逢源,可誰也不會把他們當做自己人,難道他們就沒想過慢慢的融合入大夏,變成真正的大夏人嗎?”
“王爺,大夏朝廷可沒有您這樣寬廣仁厚的心胸,無論是高麗人、扶桑人只要對您效忠您就把他當自己人,再說了這些胡人也未必真的就願意奉別人爲諸君,都是表面上臣服罷了。”
“他們已經死了上萬人,現在爲什麼還不退兵,難道他們真的以爲到最後可以憑藉這些胡人的命把我們堆死嗎?”
“王爺,若是狠下心來視死如歸,上萬騎兵是可以堆死一羣人境、黃境修士的,即使玄境修士面對大量的騎兵也只能避其鋒芒,但他們想堆死我們大員軍.....怕不是那麼容易,呵呵呵!”
吳勝澤說的是以往的老經驗,幾百騎兵圍殺一名人境那是妥妥的,但幾百騎兵想殺一名黃境的話,除了要齊心協力視死如歸之外,還要那個黃境傻了吧唧的跟你硬剛纔行。
但現在大員軍已經進入了熱兵器時代,這種以命換命的方式在大員軍身上根本行不通。
索莫夫將軍終於覺察到了事情的不對,胡人騎兵被卡在距離大員軍營地近百步的地方無法再往前推進一步,就像洶涌的海浪被礁石頑強的擋住了一樣。
“將軍.....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前面的騎兵在不斷的倒下,但卻不能前進一步,大夏人的弩箭竟然這麼猛烈嗎?”
“......你來重新阻止進攻,我去找莫拉剋夫,但願這次他們能夠快速的解決戰鬥,不要有太多的人發狂。”
索莫夫嘆了口氣,還是決定動用亡者軍團的人,死了這麼多的胡人,他這次必須拿下面前這支大夏軍來平息衆人的憤怒。可以想象的是,待會兒分配戰利品的時候肯定又是一番爭執,死去的人需要撫卹來安慰,但誰願意把財富讓給一個死了大量戰士的部落呢?不趁機吞併你就不錯了。
“莫拉剋夫,我們的進攻很不順利,需要你的幫助,不過我們已經消耗了敵人很多的力量,我覺得你只要派出幾十名亡者騎士就可以撕開敵人的營地了。”
高大的盔甲騎士用那雙滲人的眼眸盯着索莫夫看了很久,才嘶啞着嗓子說道:“我們亡者騎士已經沒有了家人,沒有了生命,只剩下這些曾經的同伴,不論做什麼我們從來都是一起的,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麼,我會在撕開敵人的營地之後立刻撤退的,運氣好的話沒有幾個人會發狂。”
索莫夫愣了片刻,右手撫胸行了一個貴族的禮節,真摯的說道:“莫拉剋夫子爵,我們都會記住你爲這個國家做出的犧牲!”
索莫夫是真的有些感動了,別看這些亡者騎士現在一副鬼樣子,但他們以前都是優秀的軍人,他們的本性也不是這樣殘忍嗜殺的。
“索莫夫將軍,事情有些不對頭....我好不容易把人撤了下來,但是....有一個很壞的消息。”
“什麼消息?傷亡有多大?”不得不說索莫夫的反應很快,立刻就想到了傷亡方面。
“......大夏人全部捨棄了弩箭甚至刀槍,換裝了一種新武器,我們的胡人兄弟雖然很英勇,但死傷非常慘重,而在撤退的過程中更是遭受了精準的射擊....”
“多少人?”索莫夫加重了語氣問道。
“....兩萬多人....”
“.....剛剛幾刻鐘的時間....就損失了兩萬人?亞克甫……這種事情你也信?”
“....也許不太準確,可能....有三萬人”
索莫夫推開了亞克甫,往自己的指揮位置走去,他必須確定一下事實的真相,若果真如亞克甫所說的那樣,那麼這支大夏軍就根本不是誘餌,而是一頭披着羊皮的惡狼。
經過再三確認之後,索莫夫終於接受了這個讓他無比後悔的事實。
他後悔爲什麼沒有在一開始就把亡者軍團投入進去,只要衝進了大夏人的營地,這些絕大部分都是遠程兵種的大夏人還不都是靜待屠宰的羔羊?
“索莫夫將軍,我們騎兵.....不是用來強攻的!”
“可是我們有重騎兵!亞克甫,我們必須給他們.....做出個樣子來!”
亞克甫已經心生退意,輕騎兵的優勢就是如風的速度跟捉摸不定的戰術,即使在強攻的時候也是由步兵牽制對方的正面,然後騎兵從兩翼插入摧毀敵人的反抗意志,這纔是最佳的騎兵作戰方式。
“將軍,難道這次要讓我們的人在最前面嗎?”亞克甫驚訝了,一直以來索莫夫可是最喜歡用一點小恩惠引誘胡人替羅剎人送死的,但這次爲什麼要“給他們做出個樣子來?”
“你看看他們還敢再擔任前鋒嗎?”索莫夫指着一羣灰頭喪氣的胡人對亞克甫說道。
“.......”
“亞克甫,把我們的重騎兵排在莫拉剋夫子爵的後面,用楔形陣型打開缺口,然後讓我們的人把戰利品拿到手。”
“我明白了將軍。”
經過了重新整隊之後,羅剎騎兵排在了前列,胡人騎兵在兩翼跟後列,而最前面的就是一千多名全身重甲的羅剎騎兵跟亡者騎士。
“王爺,他們動用了重騎兵,我們該如何應對?”
“火炮陣地該準備好了吧?然後....把那些槍也拉出來,以防萬一。”
火炮的射程威力都跟步槍不是一個層次,剛纔之所以沒有使用火炮,是因爲敵人來的太突然,來不及構築炮位。
羅剎騎兵開始了奔跑,然後慢慢的提速,在距離大員軍五百步的時候已經把速度提到了最快,這樣他們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通過用無數胡人探索出來的“死亡距離”。
“嘭!”
炮兵終於開了火,無數的炮彈往那些重甲騎兵身上砸了過去,然後就有成排的騎兵被直接擊飛、擊倒。
而幾十架奇怪的槍械也被一羣大員軍推了出來,他們的臉上沒有一點恐懼,只有滿滿的期待和興奮。
這種有着六根槍管的槍械有着一個奇怪的名字,當初吳勝澤等人對秦沫爲什麼給這種槍械取一個外國名字表示非常不解。
而秦沫沉默了半天,一臉緬懷錶情的說道:“曾經有一個醫生,他叫加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