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居卑闐城,安陽王秦策請了秦沫一起議事。
“大侄子,這是南路軍的求援信,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我又不是元芳。”秦沫一邊暗自嘟囔着一邊把信連續看了三遍。
“老叔,這求援信上說南路軍戰損超過三成,那麼他們還有二十萬軍隊,面對羅剎人應該還有一戰之力,求援這麼丟面子的事情他怎麼會做得出來?”
“嘿嘿!大侄子你絕頂聰明,卻看不懂這信中的貓膩吧?”
秦策得意的笑了笑繼續說道:“信中提到了‘戰損三成、軍心浮動,急需精銳將士馳援以安軍心’,那近衛軍當初軍法何等嚴厲,將士何等的高傲,怎麼會軍心浮動?難道戰死了幾萬弟兄就沒了血性了嗎?哀兵必勝這個道理他秦堅難道不懂?”
秦沫也知道,安樂王秦堅帶走了三十萬人是大夏西征軍中的精銳,無論兵員素質還是裝備後勤都是大夏頂尖的,在重創了敵軍的情況下別說還剩了二十萬人,就是再少幾萬人也不至於向帝都求援。
“老叔的意思是,不是他秦堅不想打,而是現在南路軍已經不再齊心協力?”
“大侄子啊!老叔我在中軍府當了半輩子的副都督,哪裡還猜不出這點破事,南路軍必然是出了賞罰不明私吞軍功的事情,秦堅應該是掌控不住局面了,他在軍中的威望本來就不足,我估摸着他現在根本就指揮不動手下的將士。”
“.....那他找我們求援也沒用啊!軍心不齊,人數再多也不堪大用.”
“大侄子,他秦堅手裡如果有一支大員軍這樣的強橫軍隊,就能暫時壓服手下衆將穩住局面,現如今南邊的衆軍之間必然是互相推諉、拒不出戰,只要有一支帶頭攻堅的隊伍,他秦堅也就不會頭疼啦!”
秦沫啪的一聲把信件扔在桌子上,撇着嘴說道:“當初秦堅老兒沒少給我下絆子,現在想讓我去給他擦屁股,做夢去吧!反正南路軍還有二十萬人,雖然秦堅老兒指使不動他們,但若敵人來犯自保不成問題!”
“有仇不報非君子,賢侄真乃性情中人也!”
秦策讚了秦沫一句,其實秦堅信中明裡暗裡的意思就是要調秦沫的大員軍南下馳援,畢竟北路軍中要麼是二三流的禁軍要麼是那些拼湊起來的勳貴私軍,敢打硬仗、能打勝仗的部隊還真只有大員軍這麼一支。
“老叔,你在帝都呆的久,你說這次朝廷會怎麼辦?派燕王來接替秦堅嗎?”
秦策搖了搖頭說道:“帝都必須要留一名強者坐鎮,陛下最信任燕王,輕易不會讓他離開帝都的,可現在能壓住那羣近衛軍的,除了燕王也就只有那一位了!”
秦沫心中一動,默不作聲的開始喝茶,他自然知道秦策說的是誰,可他不確定昭武帝會不會放她來西域。
大夏皇宮鳳寧殿,王語詩冷冷的看着滿面寒霜的昭武帝。
昭武帝自從身體大好之後就再也沒來過鳳寧殿,今天大半夜的突然來找王語詩,進來後就是一副暴風雨前夕的樣子。
“陛下來到我鳳寧殿好像很不高興,那麼還請早回吧!那什麼劉貴妃、韓貴妃的還等着侍寢呢!”
昭武帝本來情緒就很激動,聽了王語詩話更加暴怒:“你知不知道,朕的近衛軍竟然譁變了,他們重傷了朕派去的監軍,而且事後拒不認錯......這還是朕的臣子嗎?簡直是一羣謀逆之臣。”
本來對昭武帝愛答不理的王語詩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近衛軍是她一手籌建的,那是她的心血所在,雖然後來昭武帝利用大義名分謀奪了過去,但王語詩心裡其實一直當近衛軍是自己的,即使現在她想拿回來,只要某個人配合她的話也不是沒有機會。
“譁變?是那支近衛軍譁變?神機營?鬥金軍?還是鬥木軍?”這三支近衛軍是王語詩最初打造的精銳,傾注了她最多的心血,也對她最爲忠心。
“......他們三軍倒沒有譁變,可他們也不是好東西,竟然不服從統帥的調派,朕對他們過於仁慈了,當初就應該把他們的統帥全都替換掉。”
王語詩對自己的近衛軍瞭解的很深,聽了昭武帝的話立刻就猜到了些什麼,“那兩支譁變的近衛軍你是不是替換了將領?”
“我難道替換不得嗎?他們是大夏的臣民,花的是朕的銀錢,卻對朕委派的將領百般牴觸,難道說......他們效忠的並不是朕,而是另有其人?”
“你可曾真的瞭解過近衛軍?你可曾見過近衛軍跟其他禁軍的不同?你知不知道在近衛軍中是沒有截留軍餉、吞沒軍功這種事情的,你委任的那些貨色能做到這些嗎?”
“我委任的人都是最忠心的,他們.....絕不會背叛朕。”昭武帝本來想說他的人絕不會違犯軍律,但話到口邊卻底氣不足臨時改口。
“那麼陛下認爲我是這一次近衛軍譁變的主謀?想將我按軍律處斬?”
面對王語詩的詰問,昭武帝沒有應聲,兩人就那麼面對面互相看着,誰也不想弱了氣勢。
“你若信不過現在的近衛軍,大可以將他們解散,然後重新招募兵員打造你自己的近衛軍便是。不要給帝國的功臣扣上謀逆的罪名。”
“朕也曾想過將他們全部處死,但朕答應了聖殿的人,明年必須要打到拉伊城!”
“你不是得到了生命之泉嗎?爲什麼還要這麼急?”
昭武帝沉默不語,生命之泉的功效太好了,前些日子他盡情的釋放自己,他迷戀上了這種放縱的感覺,只不過這幾天他偶爾有些力不從心,曾經的一夜御七女變得非常困難。
他找到了聖殿的使者,查爾斯長老答應昭武帝只要大夏的軍隊打到拉伊城,不但拉伊城以東的地盤全歸大夏,還會再奉上一滴生命之泉。
“你今天來,是想讓我給她們寫信安撫軍心嗎?”兩人沉默良久之後,還是王語詩首先打破了沉默。
“西征軍將帥之間已經有了嫌隙,單憑几封書信怕是難以應付瞬息萬變的戰局。”
王語詩詫異的說道:“你要讓我親自去西域?”
昭武帝臉色露出一絲莫名的微笑:“大夏的皇后從未離開過鳳寧殿!”
“......好,我化名秘密前往西域便是。”
“你走後,我會搬到鳳寧殿來住!”
“呃!.....隨你喜歡!”王語詩不太明白昭武帝的意思,也沒太在意。
幾日之後,一則傳聞在帝都悄然散播,隨着劉貴妃、韓貴妃的相繼懷孕,昭武帝遷居鳳寧殿,獨寵皇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