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康居到大月氏不算遠,快馬疾馳五天就能趕到,但大員軍這次不是遠距離突襲,而是帶着輜重搬家,所以走了十幾天纔到。
這一路上,王語詩跟海瑟琳都跟在大軍的後面默默同行,偶爾會在吃飯休息的時候聊一會兒,而聊天的內容基本上都和某個人有關。
那天海瑟琳說了自己跟秦沫相識相知的過程,隨後就問王語詩到底是誰,面對海瑟琳那雙彷彿洞穿人心的眸子,王語詩坦白承認了自己大夏皇后的身份。
海瑟琳當時的表情很奇怪,剛開始是鄙視,然後轉成氣憤,最後無奈的問王語詩知不知道一個叫“西斯萊特.尤利耶爾”的人,據說秦沫認識這個人。
王語詩說不認識,她要是知道那個“西斯萊特.尤利耶爾”跟普魯士國王的王后有染,估計能直接跟海瑟琳翻臉。
王語詩可不認爲自己有什麼對不起昭武帝的事情,……至少現在沒有。
東西方文化的不同對於某些事有着很多不同的看法。到現在整個西洲還流傳着普魯士王后跟那個身具精靈族血統的“西斯萊特.尤利耶爾”的香豔傳說。
王語詩很少跟海瑟琳說起自己跟秦沫之間的事情,倒是說了很多關於秦沫的傳聞趣事,讓海瑟琳大感興趣。
兩人一起走了數天,王語詩終於明白,海瑟琳其實並不是一個善談的人,她之所以跟自己同行閒聊,其實是在對自己顯擺。
顯擺她跟秦沫的親密關係,顯擺跟秦沫的兒子小哈里。當然她這些顯擺都是下意識的或者無意識的,她在不自覺間自然流露出來的幸福感讓王語詩既好氣又嫉妒。
兩人之間的談話漸漸的不再總是那麼融洽,有時候會有莫名其妙的火藥味出現。
海瑟琳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願意對王語詩說起那麼多,她從來都是我行我素旁若無人的,感覺想說了就說唄!
“海瑟琳,我真的羨慕你,不過我想知道聖殿怎麼會允許你這個聖女……成爲長老的?”
王語詩本想諷刺一下海瑟琳這個聖女爲什麼會變的“不潔”,但看到流着哈喇子的小哈里,還是換了一種溫和的說法,畢竟牽扯到了某某人,要給她留些面子。
“唔!這個其實很簡單,……秦沫幫助我晉入了聖級,有了實力自然可以做自己願意做的事!”
“……你說你……是聖級?”
“……是啊!你一直沒覺出來嗎?”
“……我……”
王語詩終於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跟海瑟琳一起聊了這麼多天,竟然沒有想過對方是聖級,這太不可思議了。
“秦沫竟然有一個聖級境界的…“外室”,一個聖級強者怎麼會願意給人做‘外室’?”王語詩實在是想不通。
在大夏,‘外室’一般是駐外官員還有在外地行商的商人在當地納的女子,其實就是跟西洲的情人類似。
王語詩再看看小哈里,心裡再也沒有羨慕,只有嫉妒,極度的嫉妒。
這可是聖級強者的子嗣啊!
海瑟琳感受到了王語詩眼中的濃濃嫉妒,但她絲毫沒有出手教訓教訓王語詩的念頭,她心裡現在非常的舒爽。
“真是不可思議,我的心情爲什麼這麼愉快?”善良的海瑟琳對自己的心情感到非常的不好意思。
大員軍終於抵達了藍氏城以東的大夏軍營地,長樂王親自出營門迎接,給足了秦沫面子。
“恆王千里馳援藍氏城,本帥甚爲欣慰,大員軍之精銳世人皆知,藍氏城破城之日不遠矣!”
“長樂王過譽了,本王是前來爲手下兒郎尋找戰機換取軍功的,至於攻打藍氏城,本王可沒有把握!”
秦沫沒怎麼給長樂王面子,他拿出了中軍府的調令,上面寫的很清楚,允許秦沫在西域諸國境內自由行動,尋找合適的戰機獵殺敵人。
也就是說現在秦沫還屬於西征軍北路軍呢!今天他覺得大月氏有戰機,那就在大月氏活動,若是明天覺得康居有戰機,那他就回康居了。
安陽王給秦沫的這紙調令寫的含糊其辭,令長樂王非常惱火,中軍府是大夏軍隊的最高調度部門,爲了限制領兵在外的統帥的權利,中軍府經常直接給前線的軍隊下調令,以免統帥在外擁兵做大。
長樂王是西征軍的統帥,可他不是中軍府的都督,雖然用強硬的手段否決中軍府的調令也不是不行,但就怕秦沫帶人一走了之,他秦堅面子上可就過不去了。
現如今的秦沫可不是那些任搓任扁的禁軍統領,發起飆來別說長樂王,估計昭武帝都要害怕。
“恆王殿下,現在近衛軍軍心浮動,兩支禁軍也是多有損傷,值此國家危難之際,您作爲皇族親王應該捨身而出,爲陛下奮戰纔是……”
秦沫看着長樂王身後那個侃侃而談的太監,心裡異常的煩躁,他非常不耐煩的問道:“你是誰?”
“……在下王彥,蒙陛下不棄,現任西征軍監軍總管一職。”
“監軍就做監軍的事情,別特麼亂伸手多說話,軍機也是你能妄言的嗎?”
“……恆王殿下,我乃陛下欽點的監軍,怎麼就不能參與軍機?”
“……想讓我替你們安撫近衛軍,你就特麼閉嘴,別以爲你卡着軍資、軍功就能無法無天。”
“………你欺人太甚!”
王彥這幾天非常憋火,圍攻藍氏城一戰大夏軍雖然敗退了,但誓死拼殺之下戰果着實不小。
當時虛日、危月兩軍中有很多跟敵人同歸於盡的將士,他們的軍功按理說應該兌換成銀錢給他們的家人,或者萌蔭後人入近衛軍任職,但王彥大筆一揮把大部分吞到了自己手中。
至於死去的將士,那就報失蹤好了,反正他們的長官大部分都是新貴,這些吞沒的軍功他們都是人人有份的。
連死人的錢都拿,本來就滿腔怒火的底層軍士們聞訊後,瘋狂的衝擊了監軍們的住所,而守衛的御林軍稍作抵抗就不管了,他們也看不下去。
後來若不是長樂王出手鎮壓,他們這些監軍一個都活不下來。
現在秦沫在衆人面前絲毫不給他面子,讓本來就很沒面子的監軍總管徹底暴走。
“安撫他們?恆王殿下你憑什麼安撫這些叛軍罪人,莫說是你,就是他們的靠山皇后娘娘來了,他們也必須死!”
秦沫玩味的看了這個歇斯底里的太監一眼,沒有再搭理他,但他那憐憫的眼神卻讓王彥連續打了幾個哆嗦。
當夜,王彥的帳中突然多了一個人,讓他恐懼不已,任他跪地磕頭如搗蒜也無濟於事。
第二天,軍中傳出監軍總管王彥暴斃的消息,而長樂王秦堅只不過象徵性的詢問了幾句就命人操辦後事。
作爲天境修士,昨夜進入王彥帳中的那個人怎麼會逃脫他的感知?
“唉!……她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