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丫頭,媽媽給你熬了一碗補藥,喝下去對你的身體很好。”老鴰親自端着一碗藥過來對姜秋水說,她的語氣溫柔極了,就像哄一隻小狗小貓一樣。
雖然老鴰的笑容看起來那麼假,一向單純的姜秋水還是信了,她感激地雙手接過藥,難得媽媽對她這麼好,第一次對她笑臉說話。
藥在她手中發出了令人作嘔的味道,還沒喝,她就想吐了。怪了,補藥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味道?她懂醫的,那刺鼻的味道里含着強烈的麝香味道,甚至還夾雜着其他厲害的瀉藥味道。
這還是補藥嗎?莫非要與我消去身上的浮腫……
老鴰耐着性子哄她:“乖,喝下去,捏着鼻子喝下去,對你身體好處大着呢。”
於是,她就真的捏着鼻子喝了一小口,還沒等嚥下去,她的胃中便翻江倒海起來,她只得將藥碗一放,衝到外面去吐去了。
老鴰一見,氣急敗壞,將手一揮,只見兩個男人閃出來,像老鷹捉小雞一樣便將姜秋水虜了進來……
老鴰對她已經沒有耐心了,她惡狠狠地衝那兩個男人說:“給我灌!”
於是,這兩個男人也不管姜秋水難受不難受,強行掰開她的嘴,往裡面灌了一大碗藥水,然後將她往地上一扔,走了。
依着老鴰的話說就是——我不管你吐不吐,反正先把藥灌進你的肚子裡去再說……原來他們給姜秋水灌進去的是打胎藥。
到這時候姜秋水才明白這根本就不可能是什麼補藥,老鴰也沒有那麼好的心腸!
等到他們出去了,胃中極其不舒服的她又衝到了外面狂吐——也正是因爲她的這一吐,胃裡的絕大部分藥水都被她吐了出來。
極其疲憊虛弱的她,竟然慢慢睡過去了。
等到她慢慢醒過來時,她肚裡的孩子不但沒打掉,她卻記不起任何事請了。老鴰見她肚子裡的孩子沒被打掉,而且人又變得迷迷糊糊,只有自認倒黴,於是將她賣給了一個人販子。
後來,她從人販子手裡逃了出來。
……
她記起了這些可怕的往事,這些經歷令她膽戰心驚,只是她還沒有想起自己是什麼原因到的廟裡……她以前究竟是什麼身份……但是,她現在敢肯定自己絕不是老夫人姐姐的女兒!
就這一點,她已經渾身冰涼了!
她現在該怎麼辦?如果老夫人知道她不是她的親侄女會怎麼辦?她會趕走娘和鳳蝶嗎?她和丟丟她倒是不擔心,因爲她有這個承受能力,但是娘呢?孃的身子剛剛好,能下牀走走了……鳳蝶已經過上了好日子……如果讓她們重新回到原來的鄉下,後果會怎麼樣?
她矛盾極了,糾結極了。
輾轉反側了一晚上,她決定暫時對老夫人和阿密將軍保密,也對所有人保密,爲了娘和鳳蝶,她只有將滿腔心事藏起來。
……
第二天,大牛的突然造訪,又令她的心緒突然拉回到現實中來。
阿密將軍以主人的身份與秋水一同款待他。
朗玉苑的涼亭內,大牛正端端正正地坐着,完全一副鄉野莽夫的模樣。秋水則是神情自若地與大牛談笑,似乎忘了他們之間還有阿密將軍的存在。
阿密一直打量着大牛,事實上,大牛的人品、相貌、財富沒一樣比得上他,他甚至認爲這樣的比較對自己是種侮辱。
即使是種侮辱,他還是暗中較勁過了。
評斷的結果,大牛不是他的對手!但被秋水漠視的感覺讓他心裡非常的不是滋味,雖然心裡十分不悅,但該有的風度他還是得做出來。
“表妹一直以來承蒙牛公子的照顧,牛公子進城理當讓我做個東道主,怎好委屈牛公子住城裡的客棧呢?着實過意不去。”
他雖然不太舒服秋水對大牛的親切,但秋水的客人也是他的客人。
“將軍客氣了。”大牛畢恭畢敬地回答,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這輩子可以跟大將軍說話。
“大牛兄弟此次來得真是不巧,鳳蝶一早就出府去了。”秋水以爲大牛進城是爲了見鳳蝶而來的。
“鳳蝶?”秋水不提,大牛倒忘了:“韓大娘跟鳳蝶都還好嗎?”他一心惦念着的是秋水,今日也爲着秋水而來。
“多謝大牛兄弟的關心,孃的身子好了大半,已經可以下牀走路了,而鳳蝶妹妹在這裡有許多朋友,她過得很開心。”她心裡可心虛了,鳳蝶不是正鬧着要與大牛解除婚約嗎?要是被大牛知道了,他不知道該多難過纔是。
“那你呢?”這纔是大牛此行的目的。
其實自他踏入府裡開始,映入他雙眼的盡是奢華,如此優渥的生活怎會不好呢?恨只恨他給不起這些,而這些卻是秋水該得的。
他雖憨直但不傻,他沒忽視阿密將軍是以男子愛慕女子的神情看着秋水的,這令他心碎……但現實是,阿密將軍纔是秋水最好的歸宿,所以他可以安心地退出。
“我——”秋水剛好想開口,她要大牛別替她擔心,阿密將軍卻發言了。
被比自己弱的情敵看清,阿密可冒火了,他再也按捺不住脾性,妒火中燒地搶先一步回道:“有我全心全意的照顧,秋水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