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別把自己說得如此清高,我會不知曉你心裡在想些什麼嗎?離開阿密不過是你自知無才無能罷了!”
鳳蝶犀利地評判道:“早在你尚未認識阿密之前,你便已經知道我對阿密的愛慕之意,但你認祖歸宗後,卻一點也沒有撮合我跟阿密的意思,反倒自己不要臉的勾引起阿密來了——”
“住口!“阿密怒喝,制止了鳳蝶愈說愈不堪的話。
“哈哈哈……”鳳蝶大笑,手勁一使,秋水立刻痛得跪地。
“看吧,這就是你厲害的地方,明明心機陰沉得可怕,卻總是扮無辜博取別人的同情。”鳳蝶無比嘲諷地說道。
她恨秋水,恨不得喝秋水的血,嗑秋水的骨,吃秋水的肉。
她到死都不會放過秋水。
“鳳蝶,求你別傷害秋水。”阿密的心在滴血,鳳蝶每折磨秋水一分,他的心就猶如被刺刀狠狠地拉扯一次。
對於鳳蝶的指控,秋水只能無奈地搖頭:“我沒有,我是真心待你,你爲什麼非要扭曲我對你的關懷呢?”
真沒想到她的一片真心,竟然被鳳蝶糟蹋得如此徹底。
“鳳蝶!”阿密總算見識到了鳳蝶顛倒是非的本事——
“秋水待你如親妹子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實,你爲什麼就要跟秋水過不去呢?”
她們兩姊妹只見的是是非非他知道得不多,但辛苦賺錢養家餬口、侍奉韓夫人如親生母親的人是秋水,若非出於真心真意,秋水不可能幾年如一日般這樣孝順在孃親的病榻前。
“我這麼愛你,你爲什麼不愛我?”放碟索性惱羞成怒地吼道:“我樣樣比秋水好,你到底看上她哪一點?她有哪一點值得你愛呢?”
“愛一個人是沒道理可循的,我愛秋水是因爲我懂得欣賞她的真!鳳蝶,你有你的優點,阿密哥哥相信你定能找到自己的所愛——”
爲了穩住鳳蝶的情緒,阿密不得不對她好言相勸。
“找到自己的所愛?“鳳蝶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呵呵……你真是這麼認爲嗎?找到自己的所愛?別笑死人了……“
“一定可以的。”阿密深信,相愛的人會包容愛人身上的污點的。因爲他愛秋水,所以他不會因爲秋水已遭黑老大玷污而瞧不起她。
他還一直以爲秋水已經被黑匪頭子玷污了。
然而他的話在鳳蝶聽來卻是天大的諷刺——
“我這殘花敗柳的身子有誰要呢?你嗎?還是你……”她冷眼掃過在場每個避她如蛇蠍的男子。
“鳳蝶,放開秋水,求你放開秋水!”鳳蝶已然瘋狂,阿密擔心她真會做出不利秋水的舉動來。
“放開她?”鳳蝶陰冷的眼轉爲戲謔。
阿密一驚:“不——”
鳳蝶拉扯着秋水一同躍下懸崖,秋水震驚得尖叫:“啊——”
“哈哈哈……”
山谷裡傳來淒涼的尖叫聲和讓人打顫的寒笑聲,阿密想都沒想便縱身一蹬,身子立刻騰空飛翔——
“將軍——”
……
秋水驚聲尖叫,在看到阿密的身影時更爲驚駭了!
“秋水,抓住我!”阿密隻手抓住秋水的手臂緊鎖不放,懸崖上的枯藤是他與秋水能否生存的唯一希望。
“不——”是鳳蝶淒厲的尖叫。
他沒有上乘的輕功,但那根粗大的枯藤的彈力足以抵擋他們墜落的速度。
阿密提着真氣,以自己的身體摩擦崖壁,籍以減低墜落之速度。還好,看到了懸崖上的一窩灌木叢。
目測好距離後,“呀喝”一聲,他雙足準確地踩上了非常有韌性的灌木窩,落定於上面,困難地把背靠上堅硬的崖壁,將秋水拉到他的身前。
而,隨着那聲“不——”鳳蝶五官扭曲,在他們面前直直地墜下。
秋水全身顫抖的偎入阿密的懷裡,“鳳蝶……鳳蝶……嗚嗚……”所有的恐懼頓時化作成串的淚水,哭得好不淒涼。
“別……別哭……我們……我們得救了……”阿密額頭冒冷汗,輕拍秋水的肩頭安撫着:“不會有事了……不會有事……”
“你……你……你……”秋水吸着鼻子抽抽搭搭地說道:“你……好傻……你這傻瓜……真的好傻,好傻啊……”
他竟爲她跳崖!
剎那間的心靈震撼已非筆墨所能形容,他的愛如此的義無反顧,而她卻因自卑一再的退縮,真是太不應該啊!
人生得一如此愛人足也,就算此刻要她死去,她也無所遺憾了。
“不!我不傻……”阿密將頭枕在她的香肩上,小小的移動就牽動後背的傷,痛得他微喘氣:“呵……傻的人是你……爲什麼你要離開我呢?”
他始終猜不透!
她又哭又笑——
“是的,我傻,我承認我真傻,呵呵……可是……”她有她的苦衷,這一刻,她好想說出她埋在心底的秘密啊,可是,她能告訴他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嗎?不!這等於是會殺死一顆愛人的心!
就讓從前那個姜秋水死去吧,永遠都不要回憶,不要過去!現在的她是韓秋水,是麥阿密的愛人!
“呵呵……”她又傻笑:“我的確是傻,我傻得竟然把你拱手讓人,傻到以爲你是因爲孝順孃親才肯娶我爲妻……呵呵,我再也不做傻事了。”
阿密給她的回答是更深的擁抱,他該知道的,知道她的這些傻。
“將軍……將軍……”
聲音自崖上傳來,秋水驚喜萬分地轉頭看阿密:“你聽到了嗎?阿密,聽到了嗎?”
“嗯……你大聲叫喊……好讓他們知道我們沒事……”
阿密勉強扯出淡淡的笑,不想讓她擔心,額頭上已經沁出了斗大的汗珠,說明他正極力的忍住痛苦。
不能倒下!至少在秋水尚未脫險之前他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