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不是送子娘娘給的麼?”姜秋水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當然不是!”太后娘娘差點就發笑出聲。
“可是,母后,我小時候,大人們都這麼說的啊!”
“那是因爲你還小,大人們才那麼說的。”太后笑着回答:“現在你長大了,母后認爲是該告訴你這件事的時候了。”
姜秋水聞言一愣,發呆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喃喃地說到:“這麼說,我的肚子裡也有了小寶寶了?”
“秋水,你在說什麼呢……”太后娘娘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孩子也真是說話沒遮攔啊。
姜秋水被太后這樣一問,整個人頓時清醒過來,她其實並不笨:“沒什麼……秋水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低着頭說,生怕被太后娘娘看出她的一樣,這可是她頭一次對太后娘娘撒謊。
太后還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嗎?皇上每天晚上偷偷潛入她的寢室還能幹什麼?嘿嘿,這些怎能逃得過她太后娘娘的法眼!她在心裡暗自得意,表面上還裝出理解的樣子點點頭,拍拍姜秋水的小手,說到——
“母后希望你能早日同皇上圓房,這樣就能早日爲皇上生下子嗣,這樣一來,你的皇后地位就牢固了,你知道嗎?”
“當妻子和小妾有什麼不同嗎?”姜秋水想起了明月皇上說的只當她是小妾的話,便天真地問。
她這一問,太后的心裡又一緊,不知道這孩子爲什麼會問出這樣的話來,一定是明月對她說過什麼!於是她嚴肅地說到:“爲人小妾根本毫無地位可言,民間是那樣,內宮裡也是這樣!作爲妃嬪,她們的地位永遠都在皇后之下,所以,你一定要聽母后的話,要牢牢地將後位坐穩纔是!”
姜秋水見太后說的如此斬釘截鐵,神情又如此的莊重肅穆,便覺得這皇后身份太不好玩了,心裡更是鐵了心不想當這個皇后了。
太后見她的臉上露出了極不情願的神情,不由得心生焦慮,神情凝重地看着她的臉,說到:“你也無需想太多,也別傷腦筋,你只需記住你的皇后位置是先皇欽定的,是無法改變的!總之,你只要聽母后的話便是,早日爲皇上生個胖小子,其他的事情,母后自會替你做主的!”
姜秋水只得貌似聽話地點點頭,但心裡已經打定主意,如論如何也要找到安德哥哥,讓她儘快帶自己出宮去。
……
非常隆重的清明祭祖儀式舉行了一整天,穿着厚重禮服的姜秋水差點就累得趴下了,在莊嚴的祭祖太廟裡,她透過沉重的鳳冠,看到了三皇子安德也跪在祭祖的行列裡,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尖。
她清楚地明白,祭祖完畢就是皇上和皇后的圓房儀式了,這一夜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夜。
沒有皇上大婚時繁縟的拜堂儀式,姜秋水身着鳳冠霞帔被送進了皇上的寢宮中。很幸運的是,皇上明月這時不知跑哪裡發神經去了,遲遲都沒有進房來。
待到服侍的雲嬤嬤和晴兒等都走了後,姜秋水伸手揭開了紅帕,取下了鳳冠,脫了一身大紅喜服,只穿着裡面一身嶄新的衣服。她怔怔地盯着案上高燃的紅燭,想着白日裡偷偷望着安德哥哥的情形——
她趁着回頭的機會猛地向安德哥哥眨眼睛、打暗示,可是安德哥哥一臉的麻木,就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
難道是鳳冠上的珠簾遮住了自己的臉?安德哥哥是不是根本就沒有看見她的表情了?這該死的鳳冠!這樣笨重的勞什子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她在心裡埋怨着。
接着,她又想起了雲嬤嬤說的話,她說今晚是她和皇上的洞房花燭夜,她必須乖乖地坐在房裡等皇上回房,圓房之後,她便正在成爲皇上的人了。
想到這,姜秋水霍地從牀上彈跳了起來,心裡頭涌上極度恐慌和害怕的情緒,她始終忘不了那一次的疼痛經驗,可今晚卻得再經歷一次!
天啦!不!姜秋水恐懼地吞嚥着口水,整張小臉都嚇白了。那種痛幾乎要殺死她了,她可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樣的遭遇,何況明月皇上說過,這樣的遭遇以後還有二次、三次、四次……直到無數次。
想着想着,她覺得自己再也無法繼續呆滯這個房間裡了,她的心裡深處了強烈的逃跑念頭……躲起來,對,躲起來!一定要躲起來,哪怕只是躲過今晚也是好的啊!
可是,我要躲到哪裡去呢?
忽然,她腦海裡靈光一閃——安德哥哥!安德哥哥今晚一定住在宮裡,一定住在劉太妃的寢宮裡。對,去找安德哥哥,讓安德哥哥帶自己出宮!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說做便做,趁着皇上尚未回房,姜秋水悄悄地打開了房門,東張西望了一會兒,見四下無人,她趕緊踏出房間,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話說那些服侍的宮人都往哪裡去了呢?原來這些宮人都想着今晚是皇上和皇后圓房的日子,最是“閒人勿擾”的時節,況且又接到雲嬤嬤等的“請勿打擾”的命令,便都樂得偷閒,躲到旁邊角落去偷懶睡覺去了。更兼皇上的寢室本來就大,微微地從不知哪個出口閃出個人兒什麼的,也沒人注意。
卻說姜秋水一溜煙兒地溜出了皇上的寢宮,一路小跑着往劉太妃寢宮東苑趕去,她知道,安德哥哥每次進宮都住在那裡。
她悄悄來到安德哥哥房前,伸手輕敲了數下,房裡突然傳來了三皇子安德的低吼聲——
“不管是誰,今晚上都別來煩我!”
姜秋水皺了下眉頭,壓低聲音喊道:“安德哥哥,是我呀!”
房裡沉寂了一會,忽然房門呀地一聲被打了開來,三皇子安德微醺且陰鬱的臉孔探了出來,他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的姜秋水。
“真的是你……秋水!”他太震驚了!今天是她和皇上大哥的洞房花燭夜,她竟然跑來找他!他揉了揉眼睛——我沒看花了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