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幽州黃巾爲亂,襲殺幽州刺史郭勳及廣陽太守劉衛,抄掠郡縣。幽州地處邊境,諸郡都尉太守各自將兵,大破黃巾賊於昌平。所戮甚衆,餘皆走散。而後各令諸郡嚴查餘孽。幽州一地,所在繁華唯廣陽、涿郡二地。其餘雖各有險峻,然皆與異族相接,乃苦寒之地,黃巾竟不至。是以黃巾席捲天下,獨幽、並以地理位置而得以倖存。
涿郡與冀州相接,中山黃巾亦曾有襲擾,然涿郡頗多豪俠,各引家兵來戰,於是一郡皆寧。其中公孫瓚、張博、劉恭等,出力甚多。
張飛護了荀彧一衆人至涿郡。沿途見慣了紛亂與盜匪,荀彧陡然進入這一方安寧世界,似乎還有些不太習慣。見涿郡地面商賈不絕於途,而百姓各安其道。不由喜道:“我宗族遷於此,得享太平也!”
張飛道:“文若,你來了此處,便絕對可以放心族人的安危!”話中透露出強大的自信。張飛追隨劉備,自然知道劉備在涿郡留有後手,讓劉恭與他父親張博,拉攏豪傑,選練家兵,爲的不就是護住自己的老巢麼?
張飛對劉備此舉贊同極了,自己家小族人都在此處安身立命,不保護好後方,他等在外如何安心?
車隊一路到了樓桑,荀彧一進此處,便讚歎個不停。無他,這地方景色着實是太美,太幽靜了。雖然在劉備眼中,實在是算不了什麼。但在荀彧這裡,又看出許多奧妙來。
樓桑裡左右多山,中間乃一谷地,地勢平坦遼闊,又有清溪蜿蜒,山清水秀不說,再若登高而望樓桑劉氏所居之房屋,東一堆,西一堆,看似散亂,卻隱隱似有高人之指點,道口石牆聳立,兩側山頭各有營堡,置有火堆,鼓鑼,日夜有人值守。若有賊來,舉火擊鼓,便可聚焦家兵,據牆卻敵。
聞得張飛、荀彧來,張博、劉恭一道迎了出來。近來天下騷亂,張博索性把家小也遷到了樓桑,反正這裡地方大,家中老爺子也喜此處幽靜。而他更不用多說了,每天和劉恭閒來無事,就一起喝酒吃肉,比劃拳腳。快活得不得了。
張飛見了自家老子,就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了下來。他畢竟還是年輕,父子久未相見,心中難免激盪。
張博哈哈一笑,強仰心中歡喜,輕輕踢了一腳,罵道:“都是獨領一軍的人了,如何還作此兒女之態,還不給老子起來?”
張飛赫然爬了起來,又向劉恭見禮之後,便向二人引見荀彧,荀彧以子侄禮見過張博、劉恭後,又引二人見過自家族人。雖然荀彧父叔長輩多有出仕者,但族中長者仍然不在少數,張飛在旁見自家父親與劉家叔父長揖行禮個不休,不禁咧嘴而笑,心道,讓你們慣作長輩模樣。
在得知荀氏族人遷於此處後,劉恭與族人商議,於溪水南岸特意劃出一片區域,專爲荀氏族人所居。如今房屋已經營造得差不多了,便自引荀彧等過去一觀。荀彧見屋舍整齊乾淨,道路也以青石鋪就,還另鑿了深井兩口以爲生活用水。知道劉恭等用心不少,心中不由大爲感激,當下便吩咐族人各自入住。
第二日,劉恭等引了荀彧遊覽,荀彧先是見了樓桑裡的著名景點大桑樹,心中甚奇,暗道,此樹樹身頗粗,料年歲已久,然枝幹茂盛不減,果真當出貴人焉?後又至一處,見其間有朗朗童聲傳出,察而觀之。原來是劉氏族學,其間有無數小童在裡面吟誦《論語》。
荀彧嘆道:“不意劉氏學風如此之盛。”
劉恭在旁道:“以前哪有這麼多人,也就我劉氏家中幾個小兒輩。後來玄德出仕,與我曰族中適齡諸子,當入族學。家貧好學者,每月供給米食。這樣,纔有這些孩子來讀書。不然,一般人家,哪裡肯來,孩子再小,也能留在家中看家不是?”
荀彧沉默半晌,道:“此地絃歌不絕,玄德之功也。玄德於我儒學有大功!”
又對劉恭道:“我荀氏諸兒,亦有族學,不如兩家合作一處而學,我荀氏願爲教授!”
劉恭聞言大喜,他劉家雖然不是一般人家,但也只能算是寒門。家中讀書人少,書籍也不多。如今族學所用藏書,除了歷代所傳之外,大多都是劉備祖孫三代抄錄而成。哪裡比得過穎川荀氏這等累世士族?於是振衣而拜,道:“劉某代族中諸子弟於此謝過荀小郎君!”
荀彧慌忙避過,道:“教化之事,我儒家子弟之使命也,文若豈敢受長者禮!”
族長劉元起聞言也不禁大喜,於是吩咐兩家合辦族學,資用皆由劉氏負擔。荀彧推脫不過,只得依了,卻暗中囑咐族人,對族學之事多多上心。
又見諸子間有一人,形貌雖瘦,然眉宇間英氣不散,雙眼炯而有神。不由問道:“此誰家之子?”
張飛在側,道:“此主公帳下南陽黃漢升之子黃敘。”見荀彧雙眼打量黃敘,生怕荀彧以爲是樓桑人把這小傢伙給餓瘦了,便把黃敘之事,與荀彧細細分說。
荀彧聽得連連點頭,道:“玄德急公好義,心性仁厚,我輩中人也!”
又道:“此子眸正神清,有弘毅之氣,日後必爲不凡。”
張飛愕然,這荀文若神叨叨的,莫非是神棍不成?
張飛又帶了荀彧去見了劉備家小,劉母雖然思念劉備,但卻有了媳婦孫女相伴,倒也過得安逸。男人從來都是主外,自家兒子又是二千石的高官,劉母心中着實是歡喜得緊。其時各州動盪,消息閉塞,她還不知道自家兒子已經封侯了,不然還不知喜歡成什麼樣子。自先祖陸城亭侯劉貞被封於此,然後失侯,已經數百年了。如今總算老天開眼,樓桑劉氏一脈又有子弟得了侯爵,雖然也是個亭侯,但劉備還年輕不是?
張飛、荀彧盤桓了數日,然後引兵南下回荊州。荀、劉兩家各有人前來相送。劉母抱了個大包袱,裡面是盧珻和她爲劉備縫製的衣服鞋襪,還有家書。臨別對着張飛等囑咐又囑咐,讓張飛看着劉備,不要讓他靠賊軍太近了,讓他在後面指揮就行。張飛鬱悶至極,這一軍之主,又如何能聽他的?卻又不敢說,只好老老實實的聽着。
劉備在臨湘,聞衆將捷報,說數郡悉平,便上疏朝廷,道:“……臣不負聖恩,親帥師衆,多次用兵,終於剿殺黃巾、克復郡縣,今荊州已定,長吏頗多失亡,而百姓不安。還請陛下簡撥良吏以充郡縣,鎮守地方。又荊州黃巾主力雖滅,然山林湖澤之間,必有餘孽隱匿。爲防其復爲亂,臣請率衆鎮守荊州,以備將來。而荊州頗多水澤,臣懇請於洞庭湖立水寨,以操練水師……”
這劉備一不要官,二不要錢,主動爲朝廷分憂,想着鎮守地方,繼續掃蕩黃巾餘孽。這麼好的臣子到哪去找?皇帝二話不說,準了。又召公卿等議天下郡縣空缺者,選任官員以補之。
劉備召集衆將,分兵各自鎮守荊州要地。鑑於不久荊州各郡太守將全部補齊,爲免衝突和落人口實,劉備把軍隊都散佈於郡治大縣之外。像已有長官鎮實的南陽、武陵,他一步都不想踏入。要知道,人和動物一樣,都有着自己的地盤觀念的。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劉備捫心自問,換他他也做不到。至於長沙以南諸郡,山高林密,民風甚惡,他更不想去。
於是劉備想道,你們不讓我進城,我就自己築個城。乃命黃忠駐襄陽阿頭山,命關羽兵屯華容。然後自己領了其餘諸將,於洞庭湖畔立軍營,召募民夫築巴丘城。剛好寒冬時分,湖水退卻,露出湖牀,正好施工。
巴郡羅耶珂有信來,如今張脩領了道衆,縱橫漢中、巴郡,其追隨者甚衆,諸官吏不敢與之戰,她亦不敢。原來張脩深通巫鬼之道,而巴蜀之地,偏偏又好這個。是以教衆對張脩那是忠誠得不得了。不說官兵了,就是蠻人,也深畏之。羅耶珂雖然願意聽劉備之命,但卻怕驅動不了部曲,反惹人笑。那就不好了。
劉備放下書信,愁眉不展,想不到巴郡等地是這種情況。看來益州之民,對這鬼神巫道,是有偏好啊。難怪張脩死後,張魯繼而又割據漢中等地多年。當了個政教合一的大頭領。看來是有緣故的。劉備不禁對宗教有些痛恨起來。這些打着宗教的幌子,禍亂一方的人,都該死。太平道張角如此,張脩亦如此。他們姓張的似乎都偏愛造反?看來以後有機會便要大力打擊以宗教之名,擴展教衆,然後宣傳異說之論的這些教首了。
信道可以,傳教亦可以,宗教自由,信仰自由嘛,但三觀得正,必須勸人爲善,弘揚正確的價值觀是不是?要熱愛大漢,熱愛百姓和家人……
十二月己巳,鑑於黃巾主力已全部被漢軍消滅,而此時天下動盪已久,人心不安。於是皇帝大赦天下,改元中平。
不久,下邳王劉意因黃巾之亂中受驚,大病不起,薨,因子皆早夭,國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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