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鋼鐵巨龍一樣的戰車隊被困在公路上。1號車上的三個指揮官都鑽出戰車還擊,車上的其他僱傭兵都看的有點發呆,他們不明白這些人爲什麼不怕死,難道就是因爲他們穿着防彈背心戴着鋼盔?或者是高級僱員的薪水更高?不過這時候聽着槍聲爆炸聲也想不出很多。
丁延又回到戰車的步兵艙內,用眼睛搜尋着車艙內可以用的武器,忽然看到角落裡放着一個火焰噴射器,每個戰車上都有一個這玩意兒。這個東西平常是用不上的,因爲一般正常交戰距離是400米左右,火焰噴射器只能噴50米左右,很少被用上,但今天是近戰,可以指望這東西出力。
他拿起火焰噴射器,把噴口從戰車側面的射擊口上伸出去,然後打開燃氣瓶的開關,右手握着火焰噴射器的手柄,食指迅速勾住板機。
戰車左邊頃刻噴出一條火龍。火龍直接衝向藏匿在樹林內的叛軍士兵。叛軍士兵被燒着了衣服,驚慌中大聲嚎叫着,畢竟身上着火可不是鬧着玩的,那火燒到人身上,疼的讓人難以忍受。被火燒到的士兵都丟棄中手中的武器,拍打着身上的火,迅速向沒有火的地方逃跑,頓時包圍公路的叛軍就亂了陣腳。
暫時沒被火燒到的叛軍也有點怕,周圍傷併發出的慘叫聲把這些沒傷的兵也嚇的汗毛倒豎起來,都左顧右盼的不知道該幹什麼好。軍官們大聲呵斥着士兵,但這些士兵越來越不聽招呼,也指揮不動。
丁延把燃氣瓶內的氣全用光,才把火焰噴射器丟棄在一邊,用電臺命令:“各車注意,使用火焰噴射器,燒周圍的敵人,快。”
其他9輛V-300戰車上的僱傭兵馬上都拿出火焰噴射器,但是都是胡亂噴射,毫無章法。但從高空看去,公路上的鋼鐵巨龍頓時變成一條火龍,每輛戰車上噴出的火就像是鐵龍的翅膀和爪子,兇狠的撲向正在抵抗的叛軍。地上的野草,還有樹上的樹皮都燃燒起來。
“單數車向左,雙數車向右,一起噴火,減少火燒間隔。” 喊完命令,丁延感覺很疲憊,坐在座椅上喘着氣休息,車艙內就見子彈殼頻繁落下,車外機槍聲幾乎沒有停頓。估計此時秦虎和伍俊文已經很像兔子了,兔子的眼睛是紅的,據說殺人殺急了眼睛也紅色的,和兔子的眼睛一個樣。
兩手端着M60機槍的秦虎,兩腿扎着馬步站在那,很穩當的站在略有顛簸的戰車內,機槍發出“砰砰”的槍聲一直沒停,機槍口前邊一直是一團火,子彈噼裡啪啦的打在樹幹上,沒中槍的敵兵連滾帶爬的丟下槍就跑,被打中的倒在地上就動不了。
M249機槍的槍聲忽然停止,伍俊文端着機槍馬上蹲下,身體整個都縮回戰車的步兵艙內,他喘着氣,左手熟練的把金屬彈盒摘下,又換上一個彈盒,右手拉了一下槍栓,猛然又把身體探出車外,一邊射擊一邊罵,M249機槍又連續吐出幾十發子彈去。
公路兩邊的叛軍見對手如此難纏,叛軍指揮官有點爲難,如果就這麼把敵人放走那也太不划算,本打算靠殲滅了他們補充些彈藥,可沒想到居然拿不下這10輛車。面前的敵人又使用了火焰噴射器,把埋伏在離公路最近的一些投彈手燒死燒傷一大片,端着AK-47的步兵一半沒子彈,火箭筒手又打完僅有的幾發彈藥。
就在叛軍與僱傭兵糾纏的時候,戰車噴着火退出保衛圈,戰車上的步兵不停的向敵人開火。
叛軍指揮官想好了怎麼辦,時機已經錯過。士兵們如潮水一樣的向後退去,基層軍官根本約束不住,傷兵哭天喊地但是沒人理,陣亡的士兵一個挨一個倒在地上,指揮官不敢猶豫,喊了一聲“撤”,殘兵敗將們連戰場也顧不上打掃就跑掉。
忽然見敵人開始潰敗,丁延感覺自己這邊有獲勝的希望,隨後用電臺命令各車停止倒車,繼續向剛纔的包圍圈前進。
這下叛軍可不能安全撤離,步槍機槍子彈順着林間的空隙就飛過來,跑的慢的幾個士兵頓時後背中槍倒地。還有一些士兵以爲敵人跑了,就沒着急的撤離,從地上尋找被丟棄的武器彈藥,比如步槍了子彈了什麼的,想把還能用的都帶走,這下可讓敵人給咬住,嚇的這些兵連忙扔掉揀起來的武器,向樹林深處跑去。
這一回馬槍殺的及時又到位,叛軍像被獵人追捕的野獸一樣成羣的,有目的的逃跑。僱傭兵的戰車開回來,機槍手把身體探出車外,擺弄着機槍負責就地警戒。步兵們也好奇的也爬出車外,耐心的欣賞着林中的風景,根本沒心思看地上倒着的屍體。駕駛員沒下車,都把頭探出來,謹慎觀察四周。
“都傻站着幹什麼?戰車熄火,步兵下車收集戰利品,各車機槍手警戒,車長都不要下車。” 丁延坐到戰車頂上,他感覺渾身不舒服,就從口袋內摸出半支雪茄,煙是林飛宇給的,平時他很少抽菸,如果不當僱傭兵,他基本是煙酒不沾,感覺這兩樣東西可有可無,如果壓力大或者疲憊,就偶爾用點。用防風打火機把前段日子抽剩下的古巴木嘴兒雪茄點着,慢慢的品位這雪茄的味道,總是搞不懂爲什麼丘吉爾那老傢伙爲什麼喜歡這東西。
秦虎輕輕的把機槍放到步兵艙內,自己爬上戰車頂,他不喜歡從門下車,就喜歡爬上車頂上車,然後從車頂下車,車艙門對他來說是虛設的。坐在車頂,然後跳到地面上,一邊摸腰間的手槍一邊看步兵們打掃戰場,一支支AK-47被僱傭兵搬上V-300裝甲車。
通常剛果政府是以繳獲武器的數量決定擊斃敵人的數量,而很少計算擊傷人數,他們用繳獲武器數量衡量這些僱傭兵的戰鬥力。但是剛果政府軍只是清點這些武器,並不索要這些東西。如果要這些戰利品裝備自己的部隊,會讓僱傭兵認爲剛果很窮,怕他們不與政府繼續合作下去。這些繳獲的武器,基本都被林飛宇和他的那些兄弟們買掉,這些錢不分給部下,直接裝自己的腰包裡。
伍俊文今天有點好靜不好動,沒下車搜尋各種型號的槍。感受着樹林中吹來的陣陣清風,坐在車上喝紅葡萄酒,是一種很愜意的享受,那些逐漸變涼的屍體並不影響他的酒興。
回到車內,丁延擺弄着另一部電臺,向林飛宇報告:“剛纔在馬丁巴附近進行了一次戰鬥,一切順利,正收集戰利品,是不是要繼續向南?”
“還是回來吧,這一拳估計打的敵人不輕,補充彈藥後再做打算。”
丁延關掉電臺,見那些尋找戰利品的步兵都回來,就下達撤離的命令。
滿裝戰利品的V-300戰車八面威風的順原路返回。
勝利後的夜晚,大理石總統官邸外的燈火格外明亮。
總統府外,很多軍官的高級轎車基本全到齊。
總統府的宴會大廳內,長條桌子上擺放着很多法式菜餚,總統約瑟夫&;#8226;卡比拉坐在長條桌的首位,一邊喝着波爾多葡萄酒,一邊聽莫卡西講着白天發生的戰鬥。
莫卡西儘量把話往簡短了說,畢竟參加宴會都是三軍將領和有實權的參謀長,自己說多了會惹得那些將軍們不高興。他小心的把戰事陳述完,卡比拉總統問:“你以前是我的副官吧?”
“是的,總統閣下。” 莫卡西小心的回答道,因爲他和總統關係特殊,所以才獲得了上尉軍銜,很多同齡軍官都不服。
“明天開始你就是少校,任命你爲國防部高級助理,全權負責與僱傭兵公司商談合作,你可以代表國防部與他們談具體問題,以後就不要回原部隊執行任務。” 卡比拉一邊吃着法式牛排一邊就把親信給提拔起來。
因爲掌管特種作戰司令部的伯頓將軍公務太多,特種作戰司令部負責敵後偵察,首都衛戍以及其他特別行動,總是讓伯頓去與僱傭兵聯絡有點難爲他。不如專門設立個高級聯絡員,有決定權的聯絡員而不是傳話筒也不是嚮導,莫卡西跟隨自己多年,是老部下,可以出任這個職務。
“感謝總統閣下對我的信任,我會努力做好工作。” 莫卡西得到了少校軍銜,這讓他很意外。
身爲武裝力量總監的西卡唐達&;#8226;沙巴尼少將趁總統和部下說話的時候,一邊吃一邊想,如何才能督促僱傭兵勤奮的圍剿叛軍,而目前僱傭兵只是蜻蜓點水似的打幾仗邀功。
“沙巴尼將軍,你在思考什麼?”卡比拉總統和自己以前的親信聊了一陣,開始與這些掌管軍隊的大員談公事。
“總統閣下,我認爲僱傭兵並不想消滅叛軍,如果叛軍被打光,他們就沒地方賺錢,所以他們每次與叛軍交手的時候都給叛軍留下生路,並不想全殲他們,我們必須想辦法促使僱傭兵多打殲滅戰。” 沙巴尼少將只說了一點想法,沒把全部的計劃說出來。
“恩,你想的事我也一直在想,諸位又好辦法嗎?”總統放下餐具問。
“根據我們情報,這個僱傭兵公司的高級僱員,比如許睿、吳哲等人和老闆林飛宇關係十分要好,如果把這些人騙進叛軍包圍圈,林飛宇先生一定會拼命派人殺叛軍救自己的好朋友出來,可能把叛軍殺急了,結果就是叛軍會與僱傭兵成了仇家,他們之間會拼死決戰,這樣我們在各個戰線上的壓力就大大減輕。” 沙巴尼停頓一下說:“需要大家一起想辦法把這個美好的願望實現。”
陸軍參謀長卡貝亞&;#8226;孔戈洛上校說:“僱傭兵使用的地圖是我們提供的,叛軍的位置也是由我們的情報部門標註出來的,我們可以修改一下,把大股叛軍標成小股叛軍,然後催促他們儘快圍剿,給他們施加壓力,告訴這些人,如果不去就接觸合同或者降低佣金。”
總部參謀長菲利西希安&;#8226;亞納准將接過話題說:“地圖這東西可以隨時準備好,但是必須派一個合適的人去執行這個計劃。”
三軍參謀長利旺加&;#8226;馬塔少將看看莫卡西少校,“莫卡西少校不是成爲國防部的代表嗎?他去應該合適,我想憑他對總統的忠誠,應該能完成好任務。”
這麼陰損的計劃,居然讓自己去執行,莫卡西想,萬一僱傭兵們看出破綻怎麼辦,會不會暗中危害自己?如果不去執行,那太對不起總統閣下。現在怎麼辦呢。他低着頭,假裝沒聽到這些高級軍官的談話,低頭使勁吃牛排。
卡比拉總統把目光收回來,然後重新落在莫卡西身上,沉思了幾十秒,“莫卡西,你願意去麼?”
“我是個軍人,總統閣下,我願意服從最高統帥的一切命令。” 莫卡西嚥下嘴裡的美食,流利的回答道。
沙巴尼少將從旁邊的一堆文件裡拿出一份地圖,這是是一份很普通的剛果地圖,上邊沒標出叛軍的位置,他親自拿出一支紅色的彩筆,在地圖上又標出很多醒目的記號,其實被他標出的地方都是叛軍駐紮主力部隊的地方,也是叛軍的主要彈藥庫和糧庫。標完圖,沙巴尼少將把地圖遞給莫卡西少校。
接過地圖,莫卡西感覺到身上像是被什麼東西壓着,呼吸有點困難,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騙過那些爲了錢而變成紅眼劊子手的僱傭兵,萬一林飛宇的好朋友陣亡怎麼辦,他如果察覺是剛果軍隊提供假情報,會怎麼報復自己?剛果軍隊人多,當然林飛宇不會拿總統和高級軍官出氣,如果拿自己出氣怎麼辦?
轉念又一想,難道林飛宇這聰明,被打敗了馬上會懷疑情報的準確度?會懷疑是總統和高級軍官們搗鬼?難道他是神?
林飛宇不會那麼聰明的,他只是個外國商人,如果給他足夠的錢,一樣能促使他冒險,何必騙他呢?萬一他對政府有了猜疑投靠叛軍怎麼辦?
“莫卡西,今天的菜好吃麼?”卡比拉總統問。
莫卡西見面前的幾個盤子內的菜都被他吃光了,就說:“非常好吃。”其實他在想,當官就是好,有好酒有好菜,吃完了不用自己掏錢,花的都是國家的稅收。自己當軍官那點工資要是進酒店吃上這麼一頓,根本不夠,看來穿上軍裝就必須當高級軍官,這樣就不用爲吃法式大餐而發愁,這樣省下的錢可以多寄給家人一些。
“你儘快去見林飛宇,早點把事情辦好,我授予你爲中校軍銜。”卡比拉希望自己的許諾能讓他更加勤奮的工作。剛果內戰就像他身上的傷口,只有完全好了自己才能舒服一些,但這個傷口存在的時間太長,流的血太多,實在是不能忍受。
“是的,總統閣下,我這就去辦。” 莫卡西離開座位。
總統讓副官給他拿了一套新軍裝,上邊還有少校軍艦。隨後卡比拉簽署了新的任命書,與軍服一併交給他。莫卡西十分接過軍服和任命書,高興的離開。
首都金沙薩的郊區,恩吉利國際機場外。由吳哲帶領的部隊和由丁延帶領的部隊順利的回到這裡。
聽到戰車的轟鳴聲,林飛宇高興的走出帳篷,看着凱旋而歸的好兄弟,心中非常得意,如果每次都這麼順利,那自己操心的事就少了許多。懷慶和文雍也跑出來,參觀那彈痕累累的戰車。
伍俊文拿着自己的一大堆武器彈藥和揹包下了戰車,把這些殺人用的東西都堆放在彈藥箱子組成的桌子上,先把防彈背心脫下去,然後脫下迷彩服,把戰鬥靴拖下來扔一邊。只穿着拖鞋和短褲,走到營地外的草坪上,拿起一桶被太陽曬了一天的水,然後拿起一桶水,緩慢的從頭上澆下來,然後用毛巾擦乾身上的水,喝着冰鎮可樂坐到椅子上,用筆記本電腦看着新聞。
關寧去洗澡間寫完澡,一邊用乾毛巾擦着頭髮,一邊問:“老七,你總這麼洗澡,能幹淨麼?”(林飛宇的結拜兄弟中伍俊文排行第七,所以兄弟們直接叫排行,叫名字感覺像外人)
靠在椅子上的伍俊文長出了口氣,“這鬼地方太熱,好好洗,洗完了是一身汗,不如隨意的衝一衝舒服。”
“帳篷裡都裝了空調,吹空調就舒服多了。” 關寧拿着一瓶紅酒回到自己的帳篷。
他只有躺在自己的摺疊牀上才感覺舒服,聽一會MP3,然後看着歷史類小說沉沉的睡去。
僱傭兵的營地內又恢復了平靜,戰車整齊的停在離帳篷不遠的空地上,寂靜的機場內只有哨兵警惕的看着四周。機場外的鐵絲網,地雷區,機槍堡壘把整個機場與外界隔絕開,想輕易滲透進來並不是容易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