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加蘭加市發生的戰鬥纔剛剛開始,政府軍在損失兩架飛機之後停止使用空中支援,改由地面進攻。
10輛BTR-T裝甲車排成一字橫隊,發動機排氣口不斷噴着黑煙,後邊跟着一隊V-300裝甲車。這些車上坐滿了政府軍的步兵,機槍手把身體從車艙裡探出來,把PK機槍架在車頂上。
戰車衝到叛軍的面前步兵下車,跟着戰車向前衝擊。陣地上頓時爆發出激烈的槍手,叛軍的步兵從戰壕裡探出身體,舉着AK-47向政府軍掃射。
政府軍的步兵藏在戰車後邊,子彈都被裝甲車擋住,政府軍緩慢的前進,他們這樣可以輕易突破叛軍的陣地。兩軍相距400米的時候,叛軍的火箭筒手胡亂射出幾枚火箭但,火箭彈落在戰車上爆炸之後,叛軍士兵們發現這些緩慢的大鐵傢伙還在向前走。
戰壕內頓時亂了套,對敵人的恐懼向毒氣一樣瀰漫開,步兵們拿着步槍倉皇逃跑,政府軍的機槍手迅速用PK機槍的準星對準叛軍的後背。
“快開炮。”劉興業蹲在M1939高射炮後邊,37毫米的炮口還沒對準戰車,炮手們正努力的去瞄準移動緩慢的BTR-T戰車。
“磅、磅、磅”,這門生鏽的高射炮終於開炮,坐在戰車上指揮的孔戈洛上校拿望遠鏡正查看着敵情,忽然見遠處冒出一陣白煙,是一門高射炮,這東西放平了能打壞裝甲車麼?他心裡也沒底,但是隻能呵斥着士兵們加緊進攻。
戰車在開闊地上急速衝擊,單管37毫米炮旁邊圍着一羣笨手苯腳的炮手,剛打了十幾發炮彈,但是沒擊毀一臺戰車,敵人一旦衝過來,大家都完蛋,在平地上人是跑不過戰車的,戰車上的機槍手會一個個把他們全打死。
坐在戰車上的,孔戈洛放下望遠鏡,從車艙裡拿出一個RPG-7火箭筒,裝上一枚火箭彈,他當軍官以後很少用這東西,他把火箭筒扛起來,用火箭筒上的光學瞄準鏡瞄準那門高射炮,但戰車行駛的時候比較顛簸,就命令駕駛員把車停住。
看叛軍不斷的潰逃,劉興業心中也沒底,拿着望遠鏡觀察了一下政府軍,他希望自己運氣好點,能發現指揮官,然後拿狙擊步槍打死他,這樣敵人羣龍無首不戰自退,這座城市就能保住。但他拿起望遠鏡看到的是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正扛着RPG-7火箭筒瞄準自己這邊,就見火光一閃,一枚火箭彈飛出火箭筒。
嚇的劉興業丟下望遠鏡就臥倒在地,火箭彈“絲絲”的怪叫着,還掛着風聲,拖着白煙就飛了過來,火箭彈正打到高射炮的護盾上,一聲炸響,頓時幾個炮手倒在血泊中,炮被徹底打啞,劉興業扭頭看看死去的炮手和被炸爛的高射炮,拿着自己的槍就爬到一邊,指揮另一門S60高射炮。
57毫米高射炮當平射炮,火力也是勉強夠用,炮手小心的瞄準一輛戰車,迅速踩擊發器,一身震耳的炮聲響過,一串57毫米穿甲彈飛了出去。
炮彈的彈道非常平直,全部落在一輛BTR-T戰車上,戰車被打的起了火,停在那不動,估計是駕駛員被炸傷。
S60炮還沒打幾發炮彈,幾枚火箭彈從不同角度飛了過來,把炮炸的翻了車,劉興業此時知道叛軍已經擋不住敵人,自己還是先跑吧。他貓着腰先溜走。
可沒跑多遠,就見三輛M-113裝甲車開來,後邊還有2兩輛V-150裝甲車,劉興業一看是自己人,緊跑幾步登上裝甲車,對盧雲說:“報銷了兩門炮,我看還是先撤吧,我們手裡的東西不行。”
“撤。”盧雲一聲令下,裝甲車全部轉向,向東北方向退卻,把陣地上上的僱傭兵都丟下不管。
沒了僱傭兵,叛軍一點戰鬥裡都沒有,被裝甲車趕出戰壕被政府軍的機槍手擊斃。
顛簸的裝甲車上,盧雲抱着筆記本電腦,把最近剛果北部發生的事情寫成報告,用電子郵件發給總部,要求總部儘快把武器運進剛果,或者是批准他購買一些武器。
總部回給他的電子郵件中告訴他一條有價值的消息,剛果海岸附近有艘貨船,是艘運送走私軍火的貨船,船名“KONO”老闆是個職業軍火商,名字叫塞拉,是個俄羅斯人。總部建議他臨時購置一些武器應急,不過盧雲手裡的現金很少,只能買一些反坦克導彈而已,不過不用多買,現在只要有20枚導彈就足夠用。
戰車向東沿剛果河岸走了十幾公里,僱傭兵就撤出了戰區,回到自己的臨時營地。
這裡只留幾個人看守,營地內也沒什麼值錢東西,只有一架塞斯納凱旋水上飛機。
好容易回到這裡,可以休息一陣,盧雲不停的忙,把指揮權交白岑,讓他提高警惕防止敵人偷襲,自己拎着裝美圓的提包上了飛機。
“你什麼時候回來?” 白岑對指揮僱傭兵沒興趣,他只是爲了一年6萬美圓的薪水才爲CIA工作,因爲有獎金和外塊拿,他纔來到這個陷入戰亂的落後國家,來這裡要執行的任務實在太危險,幫助魯貝魯瓦打倒卡比拉當總統不是個輕鬆的差事。
但是盧雲和局長的想法不一樣,中情局的頭頭們認爲,只有扶植一個‘聽話’的人做總統,纔對世界安全有好處,現在卡比拉和俄羅斯、伊朗關係密切,而且剛果國內有着豐富的鈾礦,萬一卡比拉因爲國內經濟困難把鈾礦石買給企圖製造核武器的國家,那就很麻煩,對卡比拉來說這是爲解決本國經濟困難而做的好事,但對中情局來說這是個災難,現在剛果可能正計劃出口鈾礦石,在剛果出口鈾礦石前,所以必須把卡比拉除掉。
而除掉一個合法政權是困難的,不過剛果國內的反政府組織很多,剛果民主聯盟是最大的,而且主動表示過如果他們執政,不會允許鈾礦隨意出口,並願意成爲美國的盟友。所以中情局把盧雲他們派到這裡,先要求他們蒐集這裡的情報,其次就是保護魯貝魯瓦的安全,並讓這些特工幫助向剛果民主聯盟,通過特工直接與魯貝魯瓦溝通和合作。
爲了把事情辦的隱秘,局裡就授權盧雲註冊巴拿馬職業安全顧問公司,以一個僱傭兵公司的名義進入剛果,掩蓋他們真實身份和目的。不過盧雲有自己的想法,他手裡控制着不少資金,這些錢是用來資助叛軍的,但他想用這些錢做點軍火生意,這樣自己才能富裕起來,而不是靠6萬美圓的年薪生活,他倒是不敢貪污這些錢,內部犯罪調查科的人會整死他的。過些天還有CIA購買的軍火運進剛果,白宮的意思是這些軍火無償送給叛軍,盧雲早就打着這些軍火的主意,他不會白給叛軍的,會低價賣給叛軍,自己賺幾個跑腿錢。
坐上塞斯納凱旋水上的飛機,向白岑招了招手,啓動起發動機,“我儘快會來,現在缺乏彈藥,必須搞一些回來,否則我連活着都難。”說完,他駕駛着單引擎水上飛機從河面上起飛。
從盧雲他們的臨時營地開水上飛機去海邊,大概要飛500多公里。剛果共和國和剛果民主共和國都沒有像樣的空軍,也沒嚴格的空中交通管制,所以民用飛機可以隨意沿着剛果河飛行,不會有戰鬥機攔截,也沒有防空導彈。不過剛果政府軍還是會對不明身份的飛機開火,他們只有步槍機槍,只要飛機飛到一千米高度,機槍步槍就打不着飛機。盧雲早盤算好這些,駕駛着飛機悠閒的沿着剛果河向南大西洋海岸飛去。
一路上十分順利,因爲正是剛果軍隊吃中午飯的時間,沒有士兵會對着天空開火,盧雲戴着MP3駕駛着飛機,飛行對他來說像是空中旅行。
塞斯納凱旋水上飛機即將飛到海面上的時候,盧雲忽然發現一艘老掉牙的P-6型魚雷艇,這東西還能出海,他看見了感覺很好笑,剛果居然還有海軍,這是他第一次見到。
但他還是加着小心,使勁拉駕駛杆向高空飛,因爲P-6型魚雷艇上有大口徑高射機槍。
不過盧雲記錯了,P-6魚雷艇上沒有高射機槍,只有兩座雙管25毫米速射炮,這東西可比機槍帶勁。
魚雷艇上坐鎮指揮的是剛果海軍司令,盧卡馬少將今天正好高興,坐着魚雷艇出來巡視沿海。其實這魚雷艇根本不裝魚雷,主要武器只有機關炮,主要任務也不是防止外敵入侵,剛果沒有外敵只有內亂,所以海軍在內戰中沒什麼事可做,出海就是檢查一下準備入港的貨船,看看有沒有走私武器的,如果有走私武器就都沒收,就不讓叛軍利用海上走私通道。
魚雷艇的槍炮兵都看見這架水上飛機正向自己飛來,一個士兵說:“它好像是在躲避我們。”
“是麼?”盧卡馬將軍拿起望遠鏡看了一下這架飛機,他知道剛果政府沒這種飛機,只有兩架從僱傭兵公司買來的C-130飛機,其次就是A-4飛機和UH-1直升機,這架飛機也不是僱傭兵的,他們現在只有兩架直升機。那這架民用型的水上飛機不是自己人的,那肯定是敵人的,既然是敵人就把他打下來,這飛機說不定是運送走私軍火的。
“瞄準目標開炮。” 盧卡馬放下望遠鏡,扶着艇上的護欄,仰望空中這架活塞飛機。
P-6魚雷艇前後裝兩座機關炮,都擡起炮口瞄準這架水上飛機,把炮彈壓進彈倉就開炮。
盧雲一看魚雷艇的炮直向自己的飛機就知道不好,又是加速又是爬高,飛機不斷的做着特技動作。炮彈還是在飛機附近炸開花兒,他緊忙碌着,還是被一發炮彈給打中,炮彈打在飛機的機艙門上爆炸,彈片擊穿艙門把他的左腿上,血一下就滲出來,他忍着疼,把飛機拉高,飛出高射炮射程。這次運氣就算不錯,如果被擊落了就慘了,要是發動機或者油箱被打中也是要命的。
水上飛機逐漸飛離了魚雷艇的視線,魚雷艇也沒追,反正也追不上,盧卡馬指揮魚雷艇返回基地,希望下次能把這飛機幹下來。
腿上的傷不重,但是很疼,還一直流血,現在必須把飛機降落在海面上,把自己的傷包紮一下,要不血流完了人不就完蛋了麼。
他駕駛飛機開始下降高度,忽然看見海面上有艘觀光遊艇,噸位似乎比較大,沒掛國旗,估計是私人遊艇。南大西洋上有遊艇,這可是奇觀,誰會跑這麼遠來旅遊呢?一般私家遊艇只在停泊地附近航行。
美國、英國的遊艇很多,但只在沿海航行,香港的私人遊艇也不少,但很少離開太平洋,這艘艇是那來的?不管那來的,但是不可能是黑社會,降落下去看看,說不定他們還有藥品呢,自己的飛機上只有繃帶,治傷是不夠用的。
水上飛機對着遊艇後邊就飛了過去,緩慢的降落在海面上。遊艇上的人也看到水上飛機,他們怕這飛機上下來的是強盜,沒敢停下來。戚小晴站在後甲板,拿望遠鏡看這個飛機,清楚的看見這是一架受傷的飛機,側面不知道被什麼給打出了一個洞。
戚小晴拿着望遠鏡跑回駕駛艙,對父親說:“後邊有架飛機受傷了。”
戚老闆坐在真皮椅子上說:“不管它,萬一是飛機上是匪徒,我們怎麼辦?”
“不行,快停船。” 戚小晴把開船舵手拉開,胡亂操作着複雜的設備,想把船停下。
“大小姐,別鬧了,搬一下這個就停船了。” 戚小晴的貼身女保鏢平時和她還算合的來,所以才告訴她怎麼操作。
把船停下之後,戚小晴對其他人說:“沒我同意不許開船走。”她跑出駕駛艙,去了回甲板。
“哎,這孩子,越大越沒樣。” 戚老闆無奈的搖着頭,向保鏢們發着牢騷。
站在後甲板上,戚小晴看着水上飛機滑行在海面上,等着它靠過來,看看是誰在開飛機,估計是個老頭什麼的。
飛機停停靠在遊艇右邊,盧雲打開機艙門,探出身體問:“請問你的船上有藥麼,我受傷了,需要幫助。” 盧雲用英語說。
“你會中文麼?我英語不怎麼熟。” 戚小晴大聲用普通話問,她發現飛機上的駕駛員是個年輕男孩兒。
靠坐在機艙內的盧雲摘下太陽鏡,對着這個年輕的女孩微笑了一下,用中文回答:“你不早說,害的我還說鳥語。”他說完,費力的喘着氣,身上被打出窟窿可不是好玩的事。
“你是做什麼的,爲什麼在這裡呢?” 戚小晴眨着眼睛問他。
“我是保安公司的職員,駕駛飛機的時候不小心被打傷了,你不知道民主剛果正在打內戰麼?這裡很危險。” 盧雲摘下太陽鏡,用無奈的眼神看着這個穿着一身休閒裝的小女孩兒,她留着一個馬尾辮兒,看起來她的年紀也就是十五六歲左右,她正睜大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自己。
他居然會說諺語,戚小晴稍微有點激動問:“你是那裡人?爲什麼在這裡?你叫什麼名字呢?”她連珠炮似的發問。
“我是山西人,呵呵。我來剛果當職業保安,負責保護礦場主的生命,保護礦場,我叫盧雲,請問你是?” 盧雲耐心的回答着小女孩兒的提問。
“我叫戚小晴,那你就是保鏢了,這職業一定很有意思吧?”
坐在機艙內盧雲無奈的拿右手捂着自己的腦袋,左手捂着腿上的傷,“是很有意思,我的腿差點被打斷。”
“你等我一下,我給你拿藥,再給你找個醫生。”說完她就跑回船艙。
過了一會,戚小晴帶着一個20多歲的女的走到後甲板,還提着一個像藥箱子的小提箱。
“你能從機場裡出來麼?順着機翼走到船上,我的保健醫生會給你治傷的。” 戚小晴着急的問。
“是試一下吧。” 盧雲拿出一條毛巾,從機艙內拿出一個水壺,用水壺裡的水把毛巾弄溼,然後把手上的血擦乾淨,之後爬出機艙,站到機翼上,順着左機翼走到離遊艇後甲板很近的翼尖附近,再跳到遊艇上。
失血太多的盧雲此時看上有點蒼白,呼吸很不均勻,腿疼的厲害有點站不住,就坐在後甲板上的椅子上。戚小晴指揮着自己的保健醫生給盧雲包紮傷口。
“非常感謝你們的幫助,可以不可以在買給我一些藥。” 盧雲一邊說着一邊從口袋裡翻出一疊美圓放在桌子上,
戚小晴見他要付錢,臉色馬上變了,“你這人真沒意思。”
盧雲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