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燁有些探究的看了冷寒煙一眼,便移開了雙眼,而他骨節分明,優雅如玉的手此時輕輕地撫摸着茶杯的邊緣。此刻要是有人注意觀察,一定能發現他微微上揚的嘴角。
此刻,冷寒煙忽然用力的捏住女子的下巴,凌厲的眼神直直的對着女子的眼睛,開口道:“所以,你告訴我,因爲你沒有腦子的離家出走,讓鈺受傷。可是在他受重傷的時候,你在這天字一號房中彈箜篌?恩?”最後一個音微微翹起,略顯低沉,顯得格外的危險,與冷寒煙熟悉的人都知道那是她動怒的前兆。
女子的身體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不敢看冷寒煙的眼睛,有些心虛。她沒有想到,那精靈般精緻卻溫潤的紫衣郡王,會有一個如此膽寒的親人。
看着女子默不作聲,冷寒煙又往前邁了一步,手指將女子的臉往上擡,迫使女子的眼睛與她對視,開口道:“你應該慶幸他沒有事,不然——”冷寒煙沒有將話說完,但是女子知道後面的話一定不是她願意聽到的。
她毫不懷疑冷寒煙眼中有嗜殺之意,此刻她緊握的雙手竟有薄薄的一層冷汗,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冷寒煙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手,女子的臉隨着動作往旁邊一移,看似柔弱的女子眼眸下垂,微微顫抖,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若是忽略了女子垂下眼眸後變得陰沉的眼,和緊握在一起的雙拳,可能會顯得更加令人信服。
冷寒煙眼中的冷意更深,輕蔑的無視女子的小動作,如此這般不入流,她便饒了她這一次,若是有下次,直接抹殺,神不知鬼不覺,又費的了幾個功夫?
可是千萬不要讓她發現這個裝白蓮花的女子與冷寒鈺被襲一事有牽連,不然,她可能,不會讓她死的那麼輕易。
冷寒煙細細的打量着低着頭微微顫抖的女子,開口道:“夜色國除了逸王一脈,被封爲親王卻留在京師的就只有攝政王府了,想來你的父王便是異性王慕容雨澤了?如此驚才豔豔的人物,怎麼會生出你這般柔弱不堪的女兒?莫不是下流女子所生的孽種吧?”
冷寒煙沒有遺漏剛纔女子所說的父王,能夠有資格拜託冷寒鈺出手的,定然是以他的身份也不好輕易拒絕的人,而慕容羽雨澤便是其中之一。夜色國二十年前的玄武大將軍,勞苦功高,卻沒有受到皇室猜忌,受封爲異性王,娶絕色國紫妍公主爲妻,可謂轟動一時。
藍衣女子,也就是慕容香,此時的心中有恨又驚,恨得是冷寒煙如此直接的羞辱,驚得是冷寒煙直呼慕容雨澤的姓名,要知道,就連慕容鈺見到慕容雨澤都要敬讓三分。而冷寒煙卻敢如此放肆,不知冷寒煙身份的她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應對。
她心下思索了半刻,一雙飽含淚珠的眼望向了凌燁,水靈靈的大眼裡滿是委屈。等了半刻,見凌燁不爲所動,她的銀牙一咬,又看向冷寒煙,委屈的開口道:“鈺哥哥爲我受傷,我心下也是萬分的過意不去,可是公子也不該,不該——”
所謂的演戲高手也不過如此吧,話說七分,三分留給人們無限的遐想,可惜,她今天遇到的都不是一般的無知婦人。
凌燁面容依舊平靜,靜靜的飲茶,好像不曾在意此刻慕容香正在備受冷寒煙的刁難,可是偶爾撇過去,看向慕容香的桃花眼裡,卻帶着一份淺薄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