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纔想起自己還在緊緊摟着慕容雨嫣,不由大感汗顏,生怕她誤會我趁機大施鹹豬手,正想鬆開她,不想慕容雨嫣卻泣聲說道:"別,再摟我一會兒,好嗎,就一會兒。"
我側頭看着淚眼婆娑、神情憔悴的慕容雨嫣,心中莫名其妙地就有了一種想要安慰她、保護她的衝動,或許每個男人面對美女,都會有這種衝動吧,更何況,她是家境優越、職業光鮮的白領麗人,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刑警,我們是來自兩個不同的世界,生命的軌跡註定永遠無法交集。
想到這裡,我的心下頓時坦然了,遂輕輕摟着慕容雨嫣的肩膀,將她擁入懷中,並拍了拍她的背部,權作安慰。
車子很快就駛進了市區,一見到我們熟悉的街景和車水馬龍,我們一路上緊繃着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但飢腸轆轆之感卻陣陣襲來。
"我們找個地方吃口飯吧,順便放鬆一下情緒,怎麼樣?"我知道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提起吃,胖子一向是來者不拒,所以我根本就沒有徵求他一意見的打算,只是口氣輕柔地對慕容雨嫣說道,就像是溫情的戀人。
慕容雨嫣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一見慕容雨嫣不反對,胖子倒也利索,也沒問我們倆想吃什麼,直接就將車開到了延居狗肉王飯店。
延居狗肉王是雅爾市一家有着近三十年建店歷史的老店,專營狗肉,每日賓客盈門,絡繹不絕,生意極好。
一下車,看到延居狗肉王李立在三層樓上的巨型招牌,本已止住悲聲的慕容雨嫣再度滾落珠淚:"我爸爸最愛吃狗肉,小時候,他經常帶我來延居狗肉王吃飯,那時候,這裡還只是一棟平房,自從爸爸離去後,我一次都沒有來過這裡……"
見慕容雨嫣睹物思人,胖子大窘,慌忙建議換一家飯店吃飯。
"不必了,很多事,總逃避也不是辦法,走吧,進去吧,我請你們,就算謝謝你們的搭救之恩。"慕容雨嫣擦乾眼淚,有點羞澀地一笑,並主動邀請我們進去。
"嗯,你等等,咱們最好還是從後廚那裡進去,你這一身打扮,我怕你萬一遇上熟人,解釋
不清。"我攔着慕容雨嫣,指了指她那身容易給人造成誤會的衣着,含蓄地提醒道。
慕容雨嫣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穿着黑衫皮裙,當時就有些不自在,恨不能立馬就躲起來。
我一笑,領着她直奔後廚的角門而入。我和胖子沒少來這裡吃飯,加上我們特殊的身份,後廚的師傅和服務員基本上都認識我倆,一看是我們,紛紛打招呼問好,並用好奇的眼神偷偷打量慕容雨嫣,看得她如坐鍼氈、好不自在。
"靠着後廚那個小單間有人嗎?"我知道此刻慕容雨嫣最需要的就是趕緊找個屋子躲起來,遂抓住外號叫小六子的服務生問道。
"朗哥,那個間沒人,你們去吧,我一會直接給你們上菜。"小六子熱情地答道。
"嗯,我們樂意吃啥你心裡有數兒,看着整吧,對了,告訴老闆,別過來敬酒,我們要談點事兒,請勿打擾,呵呵"胖子夾着小六子的腦袋,很親熱地揉扯了幾下。
進到單間裡,慕容雨嫣迫不及待地從紙抽裡抽出紙巾卸妝。
很快,小六子就將熱氣騰騰的狗肉鍋子端了上來,薰狗腿、打糕等配菜也陸續端上。
"喝點酒吧,知道你們有紀律,少喝點,主要是我想喝,你們陪陪我,行嗎?"慕容雨嫣眼神如水地看着我和胖子,小聲建議道。
我和胖子猶豫了一下,隨即說道:"好吧,那就喝一點點,不過,你可不能向耿局長舉報我們,我可有前科,還沒銷案呢,呵呵"
我本來就是開句玩笑,但慕容雨嫣卻是粉臉一紅,吃心了:"郎哥,我這麼叫你行嗎,很多事其實並不是出於我的本意,也許,以後你會明白我的苦衷的,現在我只能說,對不起啊。"
"嗨,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可別多心,那事兒我早不放在心上了,咱們誰也不準提了,喝酒,吃飯,開造。"我怕慕容雨嫣以爲我是藉機敲打她,趕忙藉着招呼吃飯岔開了話題。
酒上來了,一瓶高度的土鱗青白酒,兩兜雪花啤酒。
慕容雨嫣先打開白酒,給我和胖子一人滿上一杯,然後輕啓
朱脣,說道:"今天要不是遇上你們倆,後果不堪設想,現在想想我都後怕的不行,這杯酒,我敬你們倆,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我幹了。"
慕容雨嫣一仰脖,將足有三兩的一杯白酒乾了。我和胖子相互對視了一下,也只得幹了。
慕容雨嫣由給我們倆倒滿:"這第二杯酒,是表達我的歉意,我去向耿叔叔告你們的狀,是我錯了,這杯我幹了,你們隨意。"
"喂喂,等一下等一下,"我急忙攔住又要乾了杯中酒的慕容雨嫣,"那啥,我喝不了急酒,先吃口菜,墊墊底兒,再說了,咱們不都說好了,往事不必再提嗎,那一頁就算翻過去了,誰也不準提了,聽見沒?"
對了,你去城鄉結合部幹啥去了,那地方是咋回事你一當記者的不會不知道,怎麼還非往火坑裡跳呢?你們這些白領啊,可能是知識太多了,有時候作事兒就跟小孩似的,太理想化,不走腦子,就好像自己是聖母,誰見了你都會頂禮膜拜、幡然悔悟似的,我這麼說你不生氣吧?"我將一筷子狗肉夾到慕容雨嫣的盤裡,順嘴問道。
"我們專刊部最近正策劃一期反應我市黃賭毒違法犯罪現狀的專版,但你們公安機關提供的材料太過程式化,就是出動警力破獲多少案件、打擊處理多少人員、收繳多少毒品、取締多少營業場所,沒有深層地的東西,比如那些青少年沾染毒品的心路歷程,那些失足婦女從事皮肉生涯的背後是否另有隱情,所以,我就想喬裝打扮,潛入黃賭毒比較嚴重的新城區去實地暗訪一下,結果被控制着那裡的惡勢力發現了,開始追殺我,所幸遇到了你們……真是不幸中的萬幸。"提及當時驚心動魄的一幕,慕容雨嫣仍是心有餘悸。
"多危險呢,下次你可長點兒心吧,海燕呢。"我苦笑了一下,心中卻對眼前這個敬業的女記者肅然起敬,看來,這個女孩子並非象我原來以爲的那樣,是一個被嬌慣壞了、刁蠻霸道的"公主病患者"。
慕容雨嫣酒量甚豪,談笑間,一瓶白酒、兩兜啤酒都喝完了,我和胖子趴在桌子上,醉眼惺忪地傻笑着,恍惚間,就感覺慕容雨嫣坐到我旁邊,並輕撫我的臉,旋即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