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等人向着門口望去。只見門簾快速的掀動起來。
亓容錦跟董氏兩人向着廳中衆人一一行過禮後。鎮國侯揮手說道:“進去看看你們母親吧!”
亓容錦面上雖有恭敬之意,但眼中卻是怒火不斷。在那拱手作揖的說了聲:“是”後,便帶着董氏進了內室。
鎮國侯對着亓三郎吩咐一嘴:“趁着這會天早,一會就在這主院用了飯。介時我們同去上朝!”
“兒子遵命!”
析秋站在那裡,用着眼神示意了下亓三郎。
亓三郎亦是沉吟了一下,隨拱了手說道:“父親。秋兒最近一直在調理身子,怕是無法掌如此繁鎖的家事,不若父親,另行找了他人代替可好?”
鎮國侯看着他似笑非笑一句:“哦,你們這是要找誰人代替?”
不給他開口的機會,鎮國侯又道:“你母親?”說着向着明鈺公主看去。
明鈺公主愣了一下,眼中有了幾分不滿。顯然是不願掌了這家。
析秋哀嚎,她也不想啊。
正在這時,亓容錦兩口子又一次掀簾走了出來,這次的臉色,比之剛剛來還要來得難看。看了看在坐的衆人,面上的表情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譏諷。
待他們坐在了析秋兩口子的下首。看着廳中衆人,總覺這些人面上露着的都是炫耀的表情。
咬了咬牙。亓容錦想起了身。耐何袖口一緊,轉眸看去。卻見董氏滿眼的不贊同。
要知道如果這時候開鬧,絕對討不到好果子吃。
鎮國侯能下得了那般重的手對自已婆婆,想來定是抓到了什麼十足的把柄。若這時他們再一個衝動。弄不好,恐怕連府中都會呆不了。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何況掌家……
想到這,董氏哼笑了一聲。管得二房那位多聰明,終究不過一鄉下來的泥腿。若想把這若大的侯府掌明白了。怕有得她受的!
鎮國侯見到他們進來,沉了沉眼。對着析秋直接的下着命令:“這事就這麼定下了,老三家的,你去安排擺飯吧。不然,一會上朝恐會誤了時辰。”
析秋心中哀嚎,面上卻極爲鎮定的福身退了下去。
待吃罷了早飯,送走了他們三個大男人後。
明鈺公主拍着析秋的纖手說道:“我將桂麼麼送於你,讓她在你身邊做個管事。介時你有不懂之地。有她在,也好及時幫你一把!”
“謝婆婆!”
明鈺公主搖了搖頭,止了她的禮。又輕拍了拍她。這才帶着婢女離開了主院。
董氏看着析秋,皮笑肉不笑的走了過來。懶散的行了一禮:“恭喜嫂嫂終獲掌家之權,榮登侯府當家主母!”
析秋淡看了她一眼,命着藍衣跟着桂麼麼去將那木箱並着鑰匙搬來。待她們搬來後,只淡聲一句:“去管事廳!”
“是!”兩人福身。隨在她的身後,向着管事廳行去。上在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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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始至終未得她半句話的董氏,再看向幾人消失的身影后,暗呸了一口。終是咬牙進了主屋,侍疾去了。
此時的管事廳內,已經站滿了各房各處的管事。衆人在看到析秋時,有人驚訝了一下。有人則鄙視了一眼。更有甚者。則漠視的加不屑一顧。
析秋將這些人一一看過。慢步走上上坐,着了藍衣將那木箱打開。拿出帳冊和對牌。
析秋拿着帳冊,一邊看着,一邊哼笑的對桂麼麼問了一聲:“平日裡大夫人來就這樣?”
桂麼麼眼深幾許:“不是!”
“哦?是怎樣?”
桂麼麼行到她的下首。對她曲身一禮,喚了聲:“少奶奶!”
析秋頷首,杏仁眸就那樣看着下首衆人,滿眼的笑意盈盈,可瞳孔裡卻是冰寒如箭!
“看來,各位管事都年邁了,到了該換人的時侯了!”
這話一落,一些小管事,倒是驚了一下。有那識趣的,開始曲了禮:“少奶奶!”
“你掌管何事?”析秋問着最先行禮的一個婆子。
“老奴是管理花房的家生子。趙家地!”
“趙家地?”見她點頭,析秋頷首。找到帳冊花房那裡。着了桂麼麼給了對牌給她:“花房可是要領什麼經費?”
“侯爺喜的一株山茶。在琉璃房中需要用那清洌山泉之水灌溉,每日裡,巳時會有人從後門送來。所需銀錢是一月一結。”
析秋將之在今兒領牌的後面畫了個勾。點了點頭。喚了聲:“蔣家地!”
蔣家地驚了一下,隨後提腳走了出來。析秋對桂麼麼吩咐一嘴:“今兒廚房管事就由你全掌了吧!”
下首蔣家地大驚,看着析秋輕呼:“少奶奶這樣難道就不怕別人說嘴麼?”
“說什麼?”析秋擡眼看她。
她則輕哼一聲:“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少奶奶這頭一天上來,就下了這廚房總管事,將權移交給了自已人管理。這般明顯之事,就不怕人說了你不公麼?”
析秋笑着將帳冊放到一邊給藍衣拿着,看了她一眼:“本奶奶何時說過要下了你這總管事的?”
沒有麼?蔣家地有些疑惑,可她剛剛明明就說讓桂麼麼全掌啊。
“那你……”
不想她的囁嚅,換來析秋突來的一個冷眼:“你好的大膽子。藍衣!”
“在!”
“着了人來,將這蔣家地拖出去,杖責三十大板!”
“是!”藍衣跑出門去。
桂麼麼見狀,喊了聲:“管刑事杖責的婆子呢!”
有一個粗壯婆子走了出來。看着析秋有些傲慢,倒也有禮:“少奶奶!”
析秋看她一眼,冷哼一聲:“可是有聽到我說什麼?”
“有!”
“有爲何不去?”
她語塞。可蔣家的跳起了腳:“少奶奶,你以權壓人。老奴犯了何事,你要杖責老奴?”
析秋冷笑,問着桂麼麼:“麼麼,你說她們可有犯事兒?”
“有!”
“何事!”蔣家地在那怒目相對的看着她吼。
桂麼麼不鹹不淡:“對主母不敬。”
“桂麼麼,我何時對主母不敬了?你別血口噴人!”蔣家地氣急,在那直直的指着她,就要跳了腳。
桂麼麼冷冷的撇了撇嘴:“少奶奶喚你時,你未對少奶奶施禮。”
“我……”蔣家的一時頓住。
析秋轉眸看她:“你可有施?”
蔣家的麪皮通紅。卻依然嘴硬:“就算如此,少奶奶也不該說了那讓人誤導之話。”
析秋哼笑一嘴:“三十大板你今兒能下得了牀?不將由桂麼麼打理,那要交由誰?別忘了,她也是廚房管事的一位呢!”
蔣家地語塞,站在那裡臉憋得青紫不堪。
析秋又轉眸看了管刑事杖責的婆子一眼,對桂麼麼吩咐着:“去着了那行刑的婆子來,挑一個做今兒刑事杖責管事。工錢比平日裡多一倍。”
“是!”
桂麼麼退了下去。
廳中衆人皆震驚不已。管刑事杖責的婆子向着析秋看了一眼。析秋亦是冷眼相對,扯了扯嘴角:“想來這般多行刑的婆子當中,總有那麼一兩個會聽本奶奶話的!介時若做的好。不防升到本奶奶院中做管事去!”
那婆子聽得眼瞳縮了一下。
析秋掃了一眼下首。只靜靜的坐在了那裡慢慢等着。不過盞茶功夫,就有兩粗壯婆子拿着杖責的大棍跑了過來。
析秋將手一指:“一人三十大板。行刑完到這來拿對牌,今日一日管事之職由了你們當。若是明天,或是後天。她們都下不了地的話。就由你們繼續代領着。”
“是!”
兩粗壯婆子興奮不已,紛紛的跑來要拉了蔣家地。
蔣家地揮了手,想要反抗。析秋看她一眼,冷冷說道:“若是反抗,記下後交由侯爺處理!”
“是!”藍衣立一旁。一個暗手使去。那蔣家地便立時慘叫出聲,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析秋冷眼看着。藍衣手腳也快,直接將她按爬,將褲子一個扒落:“打!”
“霹靂扒拉”的棍棒不同程度的打落下去。蔣家地開始不斷的大叫出聲,痛呼之聲,一浪高過一浪。
析秋則拿着帳冊喚着名字:“林家地!”
“老奴在!”
這回出來的管事,雖上眼中還有不恭,不過表面上的功夫還是做得挺足。
析秋嗯了一下,對桂麼麼使着眼色。讓她發放對牌。
那管刑事杖責的婆子,看着那血肉已經模糊了的蔣家地。再看了看那興奮揮棍的兩個婆子。這兩個笨婆娘,爲着管事之職,這是要將人往死裡打不成?這蔣家地可是大夫人的陪嫁啊!
看着蔣家地,她心驚了一下,想到析秋剛纔所說之話。一日下不了地,就任了她們繼續代領管事一職。
想到這,她驚得後背冷汗開始不斷冒了出來。尋眼看着那兩管事婆子,皆是一副咬着利牙一臉的狠勁。
她嚇得趕緊一個撲通,跪了下去:“少奶奶,老奴錯了!”
介時的析秋,正好將對牌發順。聽到她這聲喊錯,並未吱聲。而是繼續照着帳冊上的名字念着,喚着人來領牌。
婆子咬了咬牙,耳邊蔣家地慘叫已經開始變了味,聲音已經粗嘎不堪起來。
她一個狠心,將頭用力的向着地上磕去:“少奶奶,老奴知錯了,老奴不該仗着資格老,就怠慢了少奶奶吩咐。求少奶奶看在老奴在侯府近三十年的份上,饒老奴一回吧!”
析秋看着帳冊勾着嘴角,倒是會拿老資格來說事。有三十年了麼?還真是久呢。
將冊子遞給了桂麼麼,讓她繼續念着發放記錄。
看着那婆子笑了笑:“既如此,那便起來吧!”
那正在行刑的婆子聽了,有些輕了手。析秋看着。遞了個安心丸去:“一會你們兩人去蘅蕪苑報備,介時就做了那蘅蕪苑的行刑婆子吧!”
“是!”
兩人聽罷。這才又狠狠的使了大勁,將蔣家地欠的三十大板給補齊了。
待停了杖責,衆人看着在地上不住呻吟的蔣家地,和她那血肉模糊的屁股一眼。只覺得自已身上的肉都在跟着疼了。
而析秋則還不放過她們的對藍衣說道:“將這些從本奶奶進門未施禮之人。記小錯一次。介時發放月例時,從她們的月例里扣除一百錢!”
“是!”
衆人驚怒。析秋只平靜的向着她們冷冷看去。迎着她們的目光。所過之處,皆有些受不住的低了頭。
析秋也不理會,只冷冷說了嘴:“一會我會着人寫張獎罰分明的告示出來。這府中不論管事,一等二等三等,有功之人自是有賞,有過之人。也自會有罰!”
“如今該當如何,各位自行在心中思忖看看!這天,終究是要變的!”說罷這裡,也不理會她們驚恐的眼神。輕揮了揮手:“時辰不早了,各自領了對牌就各自散了去。別誤了時辰。怠慢了工事。”
“是”衆人齊齊回道,且這回,皆有禮的先行曲了膝蓋。
待人散走,析秋看着趴在地上的蔣家地。哼笑着:“看來你還得幾天。麼麼,這廚房管理方面,怕你要多累幾天了。”
“無防的!”
析秋點頭,起了身。只覺疲乏得慌。吩咐了嘴:“將人擡了。再着人好好打掃一下。別髒了地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