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酸溜溜的,鄺獵戶聽着也不往深處想,憨笑道:“你有雷家兄弟對你好……”
“屁!”雷家媳婦罵了一句髒話,眼風往鄺獵戶寬闊結實的胸膛上面看了一眼,眼波更軟,又嗔道:“我的心思,你還不明白麼?”
鄺獵戶訕訕的撓了撓頭:“雷家嫂子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回家去了!”
“女人呢?我就是要來看看你買的女人!”雷家媳婦伸手捋了捋鬢邊垂散下來的髮絲,胸脯子一挺,她還真就不相信了,誰還能比她長得好看?
鄺獵戶往空無一人的身後指了指:“我放她回家去了!”
說完,從雷家媳婦兒的身邊走過,繼續往山上走。
雷家媳婦兒往空無一人的路上看了看,滿意的抿脣一笑,在他的身後道:“喂,獵戶,我給你做了一雙布鞋,下次你打了獵物,記得到我家裡來換呀!”
快要被樹木濃蔭淹沒的鄺獵戶,含含糊糊回答了一聲:“好……”
雷家媳婦兒這才扭着靈活的腰肢,往自己家走去。
待到兩人都走遠了,路旁濃密的灌木動了動,先是一隻渾身綠色的蛐蛐從草叢裡面蹦出來,接着,一臉髒污的聶洛兒也從裡面爬了出來。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拍掉頭上沾着的草屑,往面前唯一一條上山的路走去。
黃昏的時候,突然下了一場大雨,風急雨驟,整個葵山村都被籠罩在一片迷濛煙雨當中。
鄺獵戶點了一盞有風罩子的油燈,翻看那本已經翻看了五年,能倒背如流卻始終不能完全理解其意的《遂人大傳》。
手中捧着書卷,聽屋外雨聲越來越急,眼前不由得就浮現出今日在村口救下的那個清瘦女子。
也不知道她找到避雨的地方沒有,該不會又落到什麼壞人的手裡吧?
想起那雙清亮無助的眼神,他有些心浮氣躁起來,又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那把短刀,心中暗暗有些後悔。
今日給她兩枚銅板的時候,應該把這短刀也給她纔對,這樣的話,就算真的遇見了壞人,她也可以用來防身!
放下手中書卷,他起身在牀上躺了下來,腦袋枕在手臂上面,看着屋頂發呆。
突然聽見屋外有窸窸窣窣的奇怪響動,似有人在泥濘的地裡來回走動。
他起身,側耳細聽,除了風聲雨聲,卻並沒有別的聲響。
待他躺回去之後,那腳踩在泥濘裡面的嘰咕聲又響了起來,如此三番兩次,他再也躺不住了,提了風燈推門出來:“誰?”
他這個小木屋修建得極其精緻簡約,屋外的房檐也很窄,風燈一照,正好看見一個清瘦的身影,直往屋檐下面躲藏,卻還是被雨淋了個透溼。
“誰呀?”鄺獵戶將風燈提高了些,又問。
他這裡是半山腰上,平時很少有人會上來的。
連着問了好幾聲,那蜷縮着的清瘦身影動了動,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鄺,鄺大哥?”
鄺獵戶急忙提燈上前,總算是認出來了,這不就是今天在村頭的時候,從陳老大的手裡救下來的那個女子麼?
他伸手將她從地上拽起來,上下看了看:“不是叫你走嗎?你咋會在這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