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轉移尷尬的心情,陳展神情一肅,看着對面的青山,開口吩咐起來。
“老頭,放了你們那麼多的族人,並非是平白無故的,你們需要幫助我辦一件事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哪怕青山已經肯定,眼前這個殺起人來宛如魔神一般的將軍,其實性情反而非常和藹。
但是身份就決定了雙方對立的局勢,所以看到陳展的表情嚴肅起來,青山也一臉的肅穆。
“請教將軍,不知道您需要我們有什麼地方可以效勞的?”
砸吧了一下嘴,陳展臉上帶着浮誇的表演,一臉憤慨地說着。
“請幫我問問你們那個狗大王,就是那個叫胡久利的傢伙。”
“幫我問問他,他是不是認爲我們渝州好欺負,否則爲什麼大乾這麼多州,他就認準了我們。”
“他爺爺和我們打,他爹和我們打,結果到他可好,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呢,又來和我們打。”
“你告訴他,是否需要我帶着渝州全部的青壯,到達你們的王庭,直接和他拼一個兩敗俱傷,他才心滿意足?”
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在陳展的臉上浮現出來,然後鏗鏘有力地訴說着自己的要求。
“告訴你家那個蠢蛋大王,如果要戰,就直接派人來渝州下戰書吧,我奉陪到底。”
“如果他有心議和,就派使者來渝州吧,我可以在渝州城建立互市,大家互通有無。”
“甚至……”
看了看身後的青山部落百姓,陳展用誘惑的聲音說道。
“甚至你們這些今天我將要帶走的族人,也可以用財物或者貨物贖回去。”
“嗯,可以贖回所有的人,也可以贖回部分,當然,哪怕只贖一個人,這生意我們也接了。”
“我們折衝府是仁慈,可不是你們那個狗大王,願意給你們一個重獲自由地機會。”
聽着陳展所說的話,青山用心的記下了所有的內容。
當然陳展辱罵雍朝新王胡久利的話,已經被他自動地忽略過濾了。
陳展對於新王的怨念,青山管不着,他只記得兩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族人可以通過財物或者貨物贖回,而且不必一次性全部贖回。
另一個就涉及到整個雍朝的大事了!
渝州竟然準備開通互市?
青山老頭驚異地看向陳展,雖然陳展的勇武他毫無異議,甚至他都不認爲天下還有一對一能夠作爲陳展的對手的。
甚至他都能肯定,陳展肯定來頭不小。
畢竟能夠帶着萬人鐵騎直接進入草原,擅自開戰,起碼有着不小的來頭和背景。
可是互市這件事實在是太大了,他心中有些疑慮。
要知道曾經雍朝和大乾互通國書,希望能夠開通互市,以減緩草原上食物不足所帶來的的壓力。
結果竟然被大乾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那可是皇帝和皇帝的對話,結果都沒有舉辦成型。
可如今陳展竟然說出要舉辦互市的話來,這不得不讓青山老頭心有所疑。
這位將軍總不是在說大話吧,或者說,渝州折衝府有什麼陰謀?
看着老頭那透露出不信任地眯眯眼,一旁陳展的親衛頓時不高興了。
對着青山就大聲地呵斥起來。
“你那是什麼眼神,這位是我們折衝府未來的掌舵人陳展將軍。”
一聽陳展竟然是折衝府下一代的掌舵人,青山的神色多了幾分信任。
無數年和渝州的大戰當中,整個雍朝對於渝州,對於折衝府的感情非常複雜。
既欽佩又痛恨。
前兩百年的時間裡,整個大乾還全力支持着渝州,嚴格來說是北方四州。
畢竟剛剛建國,對於雍朝的防範還非常嚴重。
只是對於渝州的支持側重一些,畢竟渝州的戰略地位放在哪裡。
結果兩百年的時間過去了,雍朝毫無作爲的弱雞行爲,讓大乾放下了擔憂的心。
對於渝州的支持也慢慢減弱了下來,畢竟渝州又不是直接緊靠着中州,更何況還有兩界山隔離着。
看着大乾對於渝州的支持減弱了,雍朝人滿以爲南下的大好時機來了。
結果折衝府硬生生地抗住了雍朝的多次進攻。
甚至在最近五十年裡,渝州幾乎就是憑藉着一州之力,沒有讓雍朝佔一絲的便宜。
而在草原生活久了之後,對於價值觀改變了許多的雍朝人來說,最近敬佩的就是折衝府這樣的鐵血軍人。
八成的雍朝人,都認爲,如果沒有渝州,沒有折衝府的話,大乾根本就不是雍朝的對手。
不少的雍朝人都認爲,其實雍朝最大的敵人,根本就不是大乾,而是折衝府。
要知道,雍朝人不可能總是盯着渝州一塊地方不放。
他們也對甘州、冀州甚至是瀛州都下過手,除了甘州還能抵抗一二之外。
其他的州,根本就只能被動防守地等着捱打。
如果不是折衝府多次支援的話,恐怕其他幾個州都指不定成爲誰的領土了呢。
雍朝人的觀點,大乾不可能絲毫不知。
但正是因爲雍朝人的這種觀點,讓渝州幾乎都不被其他幾個州所待見。
因爲在渝州人,在折衝府的面前,他們覺得自己有些像是小丑一樣的存在。
同樣是大乾人,可是雍朝卻拿出了截然相反的態度。
每次對上渝州人,雍朝人的戰力都不自覺地下降了好幾成。
可是一旦對上了其他幾州的軍隊,雍朝人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戰鬥力那可是嗷嗷的。
也正是因爲雍朝人的戰鬥力的不同表現,造成了其他州對於渝州的隱形排擠。
否則,同爲北方州,爲什麼就渝州人被稱爲蠻子?
要知道若論爲大乾流過血的,渝州人可是當仁不讓的第一。
也正是因爲受到了區別的對待,導致了曹亮當上折衝府大將軍之後,對於文官集團動起手來毫不留情。
既然你們都不拿我當自己人了,那麼幹起你來,我又何必客氣呢?
正是這份血性和果決,讓折衝府的威名直接響徹了天下。
狠起來竟然連自己人都殺啊?
這就是雍朝人的第一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