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王爺和國師兩座大山的命令,也因爲事關自己的利益,雍朝的士兵也是幾乎拼了命了搬東西。
數萬人如螞蟻般的勤奮之下,兩天之內,幾乎將半個甘州一掃而空。
雍朝大軍所過之處,甚至連一個鋤頭都沒有留下。
雖然雍朝也不缺工匠和技術,但是卻沒有多少礦產資源,只能不斷地劫掠大乾來補充自己的空缺。
而現在好不容易逮着了機會,這些士兵又哪裡還會客氣,幾乎就差拿着磁鐵在土裡搜尋了。
雍朝士兵如此賣力,不僅僅是因爲兩位統領的命令,也有關於自身利益所在的原因。
雍朝因爲幾乎全民戰爭的原因,所實行的制度和大乾的不同。
大乾實施地是軍餉制度,當一天兵發一天餉,而且參軍是義務履行職責,服從兵役徵調。
但是大乾的兵役又因爲地域的原因,幾乎都集中在北方五州之中。
所以爲了平衡的緣故,北方五州的百姓,繳納的賦稅要比南方少得多。
簡單來說,大乾基本上就是中原加南方地帶出錢,北方出人,共同組建了大乾的邊軍。
只不過是後來,出錢的大乾百姓,認爲自己養活了北方的邊軍,所以居功自傲,瞧不起邊軍。
卻不想邊軍都是拿自己的命換取了中南兩地的平安,所以邊軍也有很大的怨言。
這也造成了大乾內部軍民對立情緒高漲。
當然,渝州除外,因爲渝州是整個大乾唯一一個軍事常態化的州。
甚至可以說,從制度而言,渝州甚至更像雍朝。
而和大乾這樣有着分工的區別不同,雍朝是全民皆兵。
但凡是有部落的戰爭發生,那麼必將是所有的青壯都騎上馬背,拿起弓箭刀槍一起出戰。
因爲幾乎所有的青壯都算是軍人,所以雍朝的王庭根本無力負擔軍隊的開銷。
所以慢慢地被趕到大草原上的雍朝,就形成了一個獨特的制度。
那就是軍隊的戰利品,一般情況下,士兵分四層,將官分兩層,然後四層奉獻給王庭。
雖然看似將官只有兩層,但是因爲將官的人數和士兵對比,幾乎就是五十比一的對比。
所以分到每個人頭上也非常豐厚。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有了收穫之後,每逢戰事,所有人都會奮不顧身的拼命去搶奪財富。
哪怕就是自己戰死,戰利品也會由同部落的兄弟帶回家中。
這也是爲什麼雍朝的人數甚至都不到大乾八分之一的數量,卻一直打得大乾狼狽不堪。
可以說,如果沒有折衝府的話,那麼雍朝和大乾的對比,幾乎是遼國和宋朝的翻版。
宛如螞蟻過境一般,將甘州橫掃一空,然後交由圍困甘州城的軍隊看守,再由草原上的部落轉移回去。
戰利品轉交之後,輕裝上陣的七萬雍朝騎兵,就如洶涌奔來的潮水,朝着甘州的南部蜂擁而去。
作爲和大草原接壤,卻幾乎沒有多少戰事,被渝州和甘州保護的很好的冀州。
在大乾的疆域當中幾乎呈南北長條形的姿態,不僅安寧平穩,而且各種優惠一點都不比前兩者少。
正是這種只沾光不付出的美好幸福,使得冀州雖然同處北方五州,但是卻兵強馬壯,經濟富裕,而且還沒有災害。
若是真的尋找問題的話,那麼只能說冀州的士兵沒有經過血與火的洗禮。
畢竟鎧甲上連劃痕都沒有的士兵,如何能夠鍛鍊成爲精兵呢?
不過對於這一切,冀州軍隊的首領,大乾徵北將軍虞勝祖,卻志籌意滿,不可一世。
留下三萬大軍守住北方和草原接壤的地方。
其餘十二萬的大軍,統統由虞勝祖親自帶領,浩浩蕩蕩地朝着甘州移動而來。
一路上士兵嬉笑高歌,馬車之上軍官聚衆賭博,就是虞勝祖自己,都在特製的六匹馬拉着的移動營帳裡,宴請着幾位心腹手下。
如果放在中州,這簡直就是大不敬的僭越之罪,但是在山高皇帝遠的冀州,土皇帝一般的虞家,幾乎就可以爲所欲爲。
上行下效之下,士兵們的鎧甲穿戴的七零八亂,兵器倒拖在地上,彷彿不是來打仗的,而是來春遊的。
但是完全沒有緊張起來的虞勝祖,等到天黑安營紮寨的時候,才發現,一個白天過去了,竟然行進了不到五十里的路程。
這個時候虞勝祖纔想起了兵部的軍令來,他需要三天之內,趕到甘州,攔截住雍朝的南下。
着急起來的虞勝祖,纔開始把心思放在趕路上。
然後只休息了半個晚上,半夜的時候,士兵們就被一個個叫了起來,蜂擁着朝甘州奔跑起來。
“快,快快,都加快速度,我們必須在雍朝那些蠻子南下之前,趕到三岔口!”
“快點,跑起來,磨磨蹭蹭幹什麼呢?”
“跑,跑快點,再拖沓老子抽死你!”
嚴格來說,冀州的士兵是打過仗的。
但是他們所謂的打仗,就是帶着數萬大軍,去北方的草原邊緣地帶,搶奪那些規模只有數百人的小部落。
絕對的人數優勢下,大多數部落都只能任由他們耀武揚威。
而這就是虞家牲畜生意的主要貨源之一。
甚至爲了能夠源源不斷地掠奪,虞家還特意在每次掠奪小部落的時候,都把幼小的牲口都留了下來,給牧民們留下一線希望。
雖然常年遭受掠奪,但是總比整日裡打仗死人的好。
但凡是能夠躲避在草原偏僻地帶的,都是爲了躲避雍朝發動戰爭地小部落。
因爲有着一線生存的希望,這些小部落只能任由虞家騎在頭上欺凌。
而這種兒戲一般的掠奪,就助長了虞勝祖囂張的氣焰。
甚至在他的眼裡,所謂的雍朝南下,不過是渝州、甘州軟弱廢物。
“要是換了老子在渝州,早他媽地把整個大草原都拿下了!”
“將軍說的是!”
“只有將軍纔算得上英勇無雙,智勇雙全的!”
“哈哈,好,說得好!”
哪怕在趕路的過程當中,虞勝祖也沒有停下自己奢靡生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