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在胡平利的身後,無數彪悍的雍朝士兵,紛紛發出興奮的吼叫聲。
“殺!哈哈,抓住那條大魚!”
“緊跟殿下,抓活的!”
“活捉敵帥!”
一支黑色的洪流,在戰場上劃出一道弧線,然後調轉衝鋒地方向,朝着營帳直接衝殺而來。
“撤!快撤!掉頭,掉頭……”
這異常的變化,也被虞勝祖看了一個正着。
看着那支騎兵,就像是火紅的刀子劃過黃油一般,輕易地將自己的軍隊分成了兩半。
並且所過之處,鮮血噴濺,斷肢橫飛。
虞勝祖哪裡見過如此慘烈的場面,雙腿不停顫抖,嘴裡發出歇斯底里的吼叫聲,朝着駕車的士兵喊了起來。
但是此時戰場四周全是亂竄的士兵,擁擠的人羣,緊緊地擠在營帳的周圍。
別說掉頭了,就是連移動一下,都完全做不到。
“伯父,下車,騎馬逃跑!”
緊跟在虞勝祖後面,一起出來的一衆將軍,同時看到了這恐懼的一幕。
還是虞堯反應要快一點,對着猶自指揮士兵掉頭的虞勝祖大聲喊了起來。
“對,對對,騎馬!”
經過侄子的提醒,虞勝祖也瞬間明白過來,如此混亂的戰場上,這個巨大的營帳根本就沒有轉圜的的餘地。
別說掉頭了,現在四周全都是四散逃跑的潰兵,連移動都是一種奢望。
以往虞勝祖只嫌自己的這個移動營帳不舒服,不氣派,而這個時候,他卻嫌棄自己的營帳太大,太笨重,不利於逃跑。
經過了侄兒的提醒,虞勝祖當下拔出長劍,把拉營帳的繩索砍斷,從六匹馬當中挑選了一匹最爲強壯的高頭駿馬,就騎了上去。
調轉馬頭,就朝着自家老巢的方向疾奔而去,至於戰爭地勝負,以及那些潰敗的士兵。
虞勝祖的心裡完全就沒有他們的存在。
現在,他之恨自己的戰馬不會飛,竟然甩不開身後的追兵。
而在虞勝祖的身後,虞堯、姜力,夏茅等人也緊緊跟隨着。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虞勝祖帶頭逃跑,剩下的人也有想學樣,腦海裡根本就沒有死戰不退的信念。
至於說被馳援的三岔口,這個時候,誰還有功夫去管他們的命運。
“閃開,快點滾,別擋着本將軍的路!”
“走開,快點滾開!”
“你們這幫賤民,趕緊給本將軍滾開!”
前面逃跑的虞勝祖,竟然嫌棄自家士兵拖慢了他奔跑的速度,甚至抽起了皮鞭對着前面的士兵揮舞起來。
那兇狠的力度,可比他面對雍朝士兵時,兇狠多了。
真不知道,如果他面對雍朝的時候,有這種勇猛的氣勢,會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別擋路,走開,走開……”
“都給本將軍閃開,駕,駕……”
作爲冀州軍的最高將領團隊,數個人竟然集體竄逃。
哪怕大家都是在逃跑,但是看到自家將領竟然如此的行徑,所有冀州的士兵,都有種天雷滾滾的感覺。
那能夠想象得到,平日裡耀武揚威,派頭十足的將軍,這個時候竟然如此狼狽,如此失態。
士兵們都在驚訝於眼前所看到的荒誕一幕,但是此時虞勝祖的心裡,卻根本沒有空閒去管別人的看法。
此時此刻,對於虞勝祖而言,自身的生命安全勝過一切。
馬鞭不停地向着馬股上不斷甩去,不斷地提高着馬的速度,偶爾碰到來不及躲閃的士兵,虞勝祖也完全沒有任何的顧忌,直接就撞了過去。
別說冀州的士兵了,就是剛剛準備擒賊擒王的胡平利。
此時也只能勒住繮繩,瞠目結舌地呆看着已經化成一個黑點而遠去的虞勝祖。
“那……那是……冀州的主帥?”
對於自家主帥的詢問,一旁的親衛長也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
“這個……大概……可能吧?”
雖然虞勝祖等人是從主帥營帳當中出來,而且看裝束和模樣,已經確定是冀州的統帥無疑。
但是那荒誕的表現,卻讓人非常懷疑他的身份。
因爲稍微有點血性的武將,都不會做出不戰而逃的事情。
起碼要是論人數的多寡,冀州這邊足足有十二三萬的人數呢。
對上雍朝的七萬大軍,就算是一時不敵,但是反抗一番還是能夠做到的。
可是這種看見對方主將就轉身而逃的窩囊廢,着實讓人無法把他跟主帥這個職位聯繫在一起。
“最起碼逃跑的果決和反應的速度,倒像是主帥級別的。”
和兩人不同,一旁地萬戶長反倒笑意吟吟地關注着某些奇怪的方面。
聽到手下的話,胡平利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
你這奇葩的關注點,還真是與衆不同啊。
“算了,不管了,收縮包圍圈,然後把所有人都俘虜了。”
“等到我們去冀州的時候,這些人說不定就是我們取勝和拿下城池的關鍵。”
“對啊,要是帶着這麼一羣人,過去就能夠把城門詐開。”
“告訴下面的兄弟們,不要太過過分,要知道,雖然折衝府目前還沒有動靜,但是誰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要是我們亂殺俘虜的事情被折衝府知道了,那麼到時候,哪怕爲了民心,折衝府都會挺身而出和我們死戰到底。”
一聽事情關乎於折衝府,一旁的親衛都趕緊閉上嘴巴,生怕說出什麼讓自己難堪的話來。
“遵命,將軍!”
收到了胡平利的命令,親衛們瞬間化整爲零,分散在戰場的各個角落裡,然後對着戰場上的雙方大聲地喊。
“放棄抵抗者,不殺!不得傷害!”
“放棄抵抗者,不殺!”
“放棄抵抗者,不殺!”
除了那些逃跑和死亡的,起碼有五萬多人被雍朝的大軍團團圍困在戰場之上。
周圍的包圍圈,越收越緊,慢慢所有的冀州士兵都擁擠在了一起。
但是因爲被伏擊的原因,很多人的裝備都散落了一地,除了手中的兵器之外,再沒有了任何的防護。
面對雍朝此起彼伏,呼喊在戰場上的聲音,大部分的冀州士兵,都第一時間選擇了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