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的教訓,往往只有自己親身經歷和體會過後,纔會更加的體會清晰。
現在如果心疼她,那麼未來只會縱容她犯下更大的錯誤,可是無論在那個父王還是安盛的心裡,柳雨荷已經沒有了犯錯的資格。
人生最危險地莫過於,自己和實際掌控自己命運之人的底線,不再同一個刻度上。
如果說自家刻度高,那麼到還好說,畢竟在人家容忍的範圍內,反而更加安全。
就怕做事的底線,竟然比別人還低,那麼完全就是在自己的生命線上反覆橫跳了。
所以,如今的痛苦,就是未來更好的活着。
邱蘭也只能任由柳雨荷在那裡,發泄着自己的小情緒,自己卻捧着一本書,裝作沒有看到。
畢竟以前大家都是千金小姐,如今一個還是小姐,一個卻淪落成爲了丫鬟。
再心大的人,也會產生心理落差。
可是作爲丫鬟的柳雨荷,卻差點毀了邱蘭的婚姻,雖然現在還沒有算是完全毀,但是起碼也成了半死不活了。
所以在邱蘭看來,她該付出的,不該補償的,都已經做了,如果柳雨荷要是還無法正視現實,或者心中有怨恨的話,那麼她也無能爲力了。
邱蘭從來都不認爲,要是處理一個沒用的侍女,安盛還會徵求她這個名頭上的郡主的意見。
既然自身不是那個做出決定的人,那麼就不要說出做決定之人才能給出的承諾,否則,那叫自不量力。
自幼生長於政治環境之中,邱蘭別的能力不說,但是起碼求生能力點的滿滿的,識時務的能力,絕對不次於她老爹禮親王。
只不過是出於女性的優勢,平日裡,邱蘭將自己僞裝成爲了,一個嫺靜地淑女姿態。
她那幾乎滿分地認識時務能力,就沒有暴露出來過。
看到自己的牢騷沒有得到反饋,柳雨荷頓時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處境。
禮親王控制柳承宗的事情,她很早就知道,這也是爲什麼被帶到渝州之後,也不驚慌的緣故。
但是因爲消息不暢通的緣故,在禮親王放棄控制柳承宗之時,她第一時間並沒有得到消息,以至於心態完全沒有轉變過來。
加上獨身處於完全陌生的環境當中,柳雨荷根本就不敢放開膽子去了解外界的變化。
連自己都成爲無關緊要人員的信息,都還是她自己試探出來的。
信息不對稱的錯誤,以至於她做出了一個錯誤的選擇,用了錯誤的態度,去對待陳家的家眷。
而對於自身認識的不對稱,讓她錯誤的估計了自己的重要性。
面對曹家大小姐,以及曾經只是一個村姑的王月娥,作爲丞相之女,柳雨荷要說沒有一點心理波動,完全就任命,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別說柳雨荷了,就算是當事人邱蘭,如果不是被自身氣質掩飾地好,恐怕她的情緒也會流露在衆人的面前。
很可惜,技遜一籌的柳雨荷,爲邱蘭擋了災,直接碰觸到了王月娥和曹麗蓉的黴頭。
第一次相親也以兩票否決的結果,直接沒了下文。
辛辛苦苦準備了一番,結果讓一個充當侍女角色地小丫頭給破壞了,如何不讓安盛大爲惱火呢。
如果不是念在,柳承宗曾經也爲禮親王,立下汗馬功勞的話,恐怕柳雨荷早就已經,被賣到某些不忍言的地方了。
如果說第一次受罰,只是讓柳雨荷認識到自身地位的降落,但是具體的降落的根由,以及降落到什麼樣的地位,她其實心裡也沒有具體的概念。
但是今天,安盛就用實際行動,邱蘭也用曖昧的態度,讓柳雨荷徹底認清了一個現實。
從現在開始,柳家大小姐這個身份,已經不能成爲她的憑藉了。
甚至這個身份,很有可能反而成爲她受罪的災禍。
她如今就算不會被當成一個侍女,恐怕也只能做一個寄人籬下的落魄之人。
哪怕這個身份和這個待遇,都是別人強加於她身上的一樣。
識時務者爲俊傑,雖然柳雨荷認爲自己只是一個小女子,不是什麼俊傑,但是依然要識時務,往日裡的大大咧咧恐怕要收斂起來,過上小心翼翼看人臉色的日子了。
不提柳大小姐的自我心理建設,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着。
卻說安盛得到了京城傳來的情報,就命人送到了折衝府軍衙當中。
手裡捏着安盛送過來的情報,陳展的心裡就感到非常沉重。
果然如他所料,根據太醫院的診斷,新元帝的身體出現了巨大的虧虛,元氣流失過度。
只不過這一切,所有的太醫都在隱瞞着新元帝。
根絕太醫私下裡判斷,恐怕新元帝自己都想不到,自家竟然剩下最多三年的壽命。
而且這還是在一切都順遂的情況下,如果像是前段時間的事情再發生一次的話,恐怕新元帝的生命就要按天數了。
陳展之所以心情沉重,並非是爲了新元帝的病情,而是爲了事情的緊迫性。
原本在他的打算當中,新元帝起碼都能再堅持個三五年的時間,留給折衝府夯實基礎的時間,讓折衝府的實力再上一層樓。
可是如今這樣的情況出現,直接讓折衝府打基礎的時間,出現了腰斬的情況。
而且陳展還注意到了,情報當中所說,最多三年,而且還是沒有意外發生的情況。
什麼叫意外發生?這誰能夠控制啊?
說不定明天就要一個變故到來,惹得新元帝心情大怒,然後直接駕崩了也未可知。
越是考慮問題,陳展的心情就越發緊急。
如今已經是金秋時節,秋收的工作剛剛完成,正是渝州百姓,喜慶豐收年景的時刻。
但是陳展此刻,卻只能打斷了一部分人的喜悅心情,因爲,一些該準備的動作,就要準備起來了。
既然新元帝不給力,無法幫折衝府爭取時間,那麼以折衝府這些年積攢的實力,也不是不能夠支撐下去。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所以相比於底蘊,時機有時候纔是最爲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