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的?”
當來到軍營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兩個鬆鬆垮垮穿着鎧甲,頭盔都戴的歪斜的士兵。
斜着眼睛,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朝着兩人大聲的吼了起來。
這粗大的嗓門,在寂靜的營地門口,顯得異常的兀突。
“這……這是分配到你……你們軍營的新人……”
看着老油子一樣的守衛,帶路的小夥子,結結巴巴地說着,然後把軍令向着陳展的手裡一塞,就頭也不回地扭身跑了。
跑了……
看着那撒腿就飛奔而去的矯健身姿,陳展有些疑惑的,回頭看了看軍營的大門。
這……這至於麼?
裡頭難道還養了狗不成?
“新人?”
驟然聽到這個消息,原本還一副痞子模樣的兩個守衛,都有種化身雕像的感覺。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說,罪軍營有分配新兵權利的?
如果能夠分配新兵的話,那還叫罪軍營麼?
所以罪軍營裡,唯一的兵源,就是全國各地押送過來的罪犯。
可是如果壓送過來的話,哪裡是陳展這樣的待遇。
有專人引路不說,還手持兵器,身揹包袱。
這哪裡像是發配?
簡直就是出門歷練來的?
看着怪異的陳展,兩位守衛,一時也有些發懵。
這……這該如何往下進行啊?
兩人發愣,但是陳展卻沒有。
從曹旺地嘴裡瞭解到罪軍營的實質,以及運轉的基本規律之後。
陳展就感覺,罪軍營彷彿天生是爲他準備的。
歷數大乾上下,還有比罪軍營更能讓他遷升地快的嗎?
沒有!
只要他拳頭硬,那麼哪怕一進軍營都能坐上領頭的位置。
還有比罪軍營更能讓他肆意發揮的地方麼?
沒有!
在其他任何一個軍營,不管陳展什麼來歷,但是都必須遵守軍規。
而在罪軍營,只要他能夠一直亞服着衆人,那麼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還有什麼地方比罪軍營更容易收復勢力的麼?
還是沒有!
在其他軍營起碼還有一層層上級的時候,陳展在罪軍營當中,可以拿着拳頭,從下打到上。
然後再將最高將領一腳踹下去,都沒有任何問題。
只要他能夠打服所有人,那麼他就可以在這裡說一不二。
可以說,只要戰場上不當逃兵,那麼在罪軍營當中,就沒有任何規矩。
你不能指望一羣上戰場就是爲了送命的存在,還去遵守你的規矩。
雖然所有人嘴上都說着,立下戰功可以獲得特赦。
但是自古以來,能夠從罪軍營中全身而退的,就沒有聽說過。
這也是爲什麼,儘管朝代更替,罪軍營卻從誕生之初,就一直存在的原因。
而到了大乾,罪軍營更是達到了頂峰。
因爲大乾有一個最大的敵人——雍朝。
自大乾建國那一刻開始,雙方的摩擦就從來都沒有停息過。
而罪軍營這個戰場上最好用的存在,就成爲了大乾軍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甚至爲了不讓罪軍營斷了傳承,大乾甚至一度降低了發配的底線。
最慘烈的那幾年,無論鬥毆還是盜竊,唯一的下場就是罪軍營之中。
大乾各個州府、縣衙的牢房,甚至從建設之初都沒有超過一半的使用率。
這種情況下,罪軍營的士兵來源,可謂五花八門。
有罪官之後,有農夫,有屠夫,有工匠,有畫師,當然也少不了讀書人。
和手無縛雞之力被欺負的局面不同,在罪軍營當中,讀書人反而很受歡迎。
畢竟稍微有點出息和背景的讀書人,都是在官府裡有關係的。
一般情況下,反而不會來到這樣一個藏污納垢的所在。
反而是那些有真本事的寒門,或者落魄家族的讀書人,是罪軍營中最大的來源。
這些有頭腦的存在,在罪軍營中,都是充當智囊的存在。
畢竟,螻蟻尚且偷生。
所以哪怕在戰場上做着最危險的事情,這羣被世界遺棄的人,也在努力的苟活着。
一方面時時刻刻面臨死亡的威脅,讓這些人過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放蕩生活。
另一方面卻在不甘心的驅使下,掙扎着尋求着生存的機會。
這種矛盾的心理,也就造成了,罪軍營成爲了所有軍種當中,生命力最爲頑強的存在。
只要有一個人活下來,那麼這種傳承就會再次發揚光大。
雖然對於這一切,陳展沒有深入瞭解過。
但是他卻明白人心。
只要有生的期盼,那麼所有人都會擁有同一種心態。
那就是向強者聚攏的潛意識。
等到那個傳令兵看不到身影之後,兩名守衛這纔回過神來,看向奇葩的陳展。
看着兩對目光之中,那種充滿桀驁不馴的原始人性。
陳展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擡起手就那麼將手中的方天畫戟,放在了一個守衛的肩膀上,然後另一隻胳膊又摟住了另一個守衛。
“兩位老哥,小弟我初來乍到,向兩位打聽點事!”
剛纔還一副桀驁不屈的兩個守衛,此時卻是滿面通紅,目露驚恐之色。
那位被畫戟搭在肩膀的守衛,只感覺半邊身軀就是一麻,隨即他的內心就瘋狂咆哮起來。
天……天爺吶,這……這東西起碼上百斤重吧?
硬挺着幾乎開始顫抖的雙腿,這位守衛的看向陳展,甚至感覺那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猛獸。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傢伙可是一路拎着這把兵器走過來的。
而且看那面不紅氣不喘的架勢,這還算是人麼?
另一位被陳展摟着肩膀的傢伙,雖然沒有像他的同伴那樣,發現方天畫戟的秘密。
但是他的內心裡同樣一片震驚。
自從陳展摟着他的肩膀之後,他都掙扎了好幾次了,沒看到臉都憋的通紅了麼。
可是讓他感到沮喪的是,除了憋地自己出了一身汗之外,搭在肩膀上的那條胳膊紋絲不動。
認清了現實之後,被摟着肩膀的守衛,首先就放棄了掙扎。
“大佬,您儘管開口,想知道什麼,小的絕對毫不隱瞞!”
看到這兩位這麼識趣,陳展也非常高興。
終於鬆開了胳膊,然後大手重重地在對方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好兄弟,果然講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