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彥冷笑道:“原來是她!果真是女大不中留!讓凌雲給她挑個人也不知道挑好了沒有,看來本王得親自過問一下了。”
說到這裡,楊彥又冷冷地看着宇文耀道:“如果不是你如此大意,弄丟了王妃的詩,本王根本就不會讓獨孤湘雲進府,現在不知道要省多少事,省多少麻煩!”
宇文耀立即跪下道:“是,屬下知錯了!請王爺責罰!”
楊彥冷哼一聲道:“看來回了京城,大家的防範意識反而鬆懈了。要知道,比起邊關,京城更加危險。我們身邊的人,哪怕是熟悉的人,也有可能變成敵人的探子!凌雲!”
“屬下在!”安然只覺得眼前一晃,凌雲就已經出現在面前。這輕功果然不凡。
“以後加強府中戒備,注意監視府中的人。除了我們核心圈子裡的人,書房重地一律不準人進去!景嘉蓮不過是寄住王府的一介孤女,她自己都沒有資格進外書房,更何況她的丫頭?”
“是,是屬下粗忽大意了。”凌雲聽了也不禁頭冒冷汗。他主要防禦外面和新人了,對以前的老人倒是沒怎麼注意。更何況,之前幾乎他們所有下屬都以爲景姑娘會是平王妃,是他們的主母,又以爲景姑娘身邊的人都是王爺派過去服侍的,都是可靠的,因此一直拿她們主僕當自己人看來着。他們哪裡知道王爺竟然從來沒有要娶景姑娘爲妃的意思。
“王爺教訓得是,是屬下太大意了!”宇文耀同樣被嚇得不行。要是景姑娘的丫頭被人收買,如果丟失的不是那些在他看來“無關緊要”的詩詞,問題得有多嚴重?會不會危及王爺的大業?
“你們兩個都去刑堂領十板子長長記性!”
“是,謝王爺開恩!”
宇文耀和凌雲告退出去,安然才緩緩走到楊彥身邊。見了這一幕,她對哥哥的處境纔算有了比較清醒的認識。就是連身邊呆了很多年的丫頭,也要防着才行。這樣的日子,唉!
“哥哥,你以後不要那麼寵我了,要是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你一定要告訴我。以後也不要浪費時間給我做飯了,哥哥應該把時間留出來做更重要的事情纔對。還有,我,我是不是給你添了很多麻煩?我能幫你做點什麼嗎?”
楊彥輕輕將她擁在懷中,輕輕嘆息道:“你不要害怕,不要多想,一切都有哥哥在,哥哥會保護你的。哥哥當初想着收買人心招兵買馬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找你。現在,哥哥已經找到你了,最大的目的已經達到,能不能當太子當皇帝對哥哥來說並不重要。再說,哥哥喜歡親手做飯給你吃,哥哥喜歡看你幸福滿足的樣子,對哥哥來說,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而且,那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你別放在心上,以後想吃什麼都要告訴哥哥。嗯?”
安然輕輕嗯了一聲,心裡卻知道,雖然哥哥說得很輕鬆,但奪嫡這樣的事情,一旦開始,結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到了這個時候,誰退出誰就得死!她以後一定得小心,不能給哥哥惹麻煩。
這時,門外又有人通報道:“主子,景姑娘求見。”
楊彥放開安然,冷笑道:“來得倒是快!”
“讓她進來!”楊彥冷聲道,接着又輕聲對安然道,“你去裡面避一下,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安然剛剛走進裡間躲好,書房伺候的侍女就將景嘉蓮帶了進來。
“蓮兒見過兄長!”景嘉蓮今年十七歲,似乎有一點胡族血統,身材高挑健美,五官頗爲精緻,只是常年生長在邊關,皮膚不如世家女子那麼白皙細膩。
“嗯,小妹這麼晚過來,可是有事?”楊彥坐在書案後面,語氣淡淡的。
“我,蓮兒聽說兄長撤了府外的信箱?”景嘉蓮低着頭,略帶幾分扭捏問道。
“嗯。”楊彥只給了一個字做回答。
“蓮兒還聽說,聽說管家在給蓮兒置辦嫁妝……”
“是。”
“不知兄長……安排的婚期是在什麼時候?”
景嘉蓮的聲音帶着少女的羞怯緊張和期待,如果換一個男人,安然會覺得這聲音很好聽很誘人。可惜人家引誘的是她的人,所以她很討厭很反感這個聲音。
楊彥微微蹙眉,貌似這女人誤會了什麼?這回不能用一個字回答了。“給你選的夫君還沒訂,婚期自然也還沒有定。”
給她選的夫君?景嘉蓮面色一變,一張原本不夠白的臉一下子就變白了。
“兄長……不是兄長要娶蓮兒嗎?”
楊彥嘲諷一笑道:“誰跟你說本王會娶你?本王跟你說過這話?”
“可是蓮兒一直跟着兄長,從雁門到長安,兄長一直照顧蓮兒……”景嘉蓮不斷地回想,想要找出楊彥曾經有過的暗示,卻怎麼都想不出來。難道兄長對她真的沒有愛意?可是當初在雁門,他除了她,身邊並沒有別的女人。他的屬下也曾多次打趣他們,他也沒有反駁過,誰都知道她將來會進平王府爲妃啊!怎麼是另外給她選人呢?
難道,難道兄長真的從那些所謂的“才女”中選出了一個王妃來?
楊彥帶着幾分冷漠地看着她道:“你還記得本王這些年來對你的照顧就好。以後書房重地,就不要派人過去了。你想嫁什麼人,如果你自己有人選,也可以告訴我。”
“兄長,可是……可是蓮兒做錯了什麼事,兄長惱我了?”景嘉蓮可憐兮兮的上前兩步走到書案前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憐惜幾分。
少女畢竟是敏感的,雖然從前楊彥對景嘉蓮也算不得多熱情多疼愛,但她還從未見過楊彥對她如此冷淡。再加上書房那句提點,不得不讓她聯想起來。難道自己做的那點小動作被發現了?
“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裡清楚。但僅此一次,若你再敢耍花樣,就休怪本王不念往日恩情!”
對這個年幼失怙義妹,楊彥不是不憐惜的。畢竟景校尉是爲了救他才死的。這些年下來,他還真是將她當親人對待的。在最艱難的那段時間,他就是自己省吃儉用都沒有缺過她的用度,也難怪她會心生誤會。然而,安然對他來說就是穿越到這個世上的唯一意義,尋找她是他最大的心願。景嘉蓮竟然阻撓他尋找安然,這就犯了她的忌諱,踩了他的底線。在安然面前,過去幾分的親情,景校尉的恩情,全都得靠邊站。要不是安然現在已經找到了,就算看在她父親面上,他也絕不會讓她好過。好在安然還是回到了他身邊,他就暫且饒恕她這一次,好好將她嫁出去算了。
“兄長……蓮兒,蓮兒……”景嘉蓮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承認。要是承認了,王爺會不會很生氣?可要是不承認,王爺好像又已經知道了啊。
“你想說什麼?說不是你吩咐瓔珞做的?”楊彥冷哼一聲,就這點心計還敢算計他?
聽楊彥把話說得這樣明白,景嘉蓮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抵賴了,她只能認錯哀求道:“兄長,是蓮兒做錯了,蓮兒只是,只是……嗚嗚嗚,請兄長不要將蓮兒嫁給別人,蓮兒此生生是兄長的人,死是兄長的鬼,請兄長不要趕蓮兒走,蓮兒以後一定不會惹兄長生氣了。蓮兒,蓮兒只要能留在兄長身邊,也不敢奢求名分,蓮兒……”
景嘉蓮跪到書案前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啊,那楚楚可憐的眼神望着楊彥,好像不是她自己做錯了事情,而是楊彥欺負了她似的。
安然聽不下去了。
她直接掀開簾子從裡面走出來,將景嘉蓮嚇了一跳,就那麼滿臉淚痕地看着安然氣呼呼地走出來,一直走到王爺身邊,徑直坐到王爺腿上……
怎麼會這樣?王爺怎麼會讓人坐在他腿上?這個女人是誰?
雖然安然穿着男裝,但只要仔細看,還是能看出她是個女人。而女人看女人就更容易認出來了。
安然側坐在楊彥腿上,雙手攬着他的脖子,嘟着嘴道:“她說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要說哥哥以前和這個女人一點曖昧都沒有,安然絕對不信。
楊彥笑着捏捏她氣呼呼的腮幫子道:“想當本王女人的人多了去了,她們想粘上來,難道本王就一定要收?你當本王是什麼人,來者不拒?”
從景嘉蓮這件事上,楊彥也算得了教訓。一個男人,如果沒有那種心思,還是不要隨便對女人太好,不然容易引起誤會,憑白給自己增添麻煩。所以,該狠的時候他得狠下心來。
景嘉蓮面色一變,難道在王爺心裡,她也是那種主動送上門的輕浮女子?
說着,楊彥扭頭輕蔑地看了景嘉蓮一眼道:“你若是安分,看在你父親面上,本王也不介意拿你當個妹妹,護着你一生安康。但若你想要依仗着你父親對本王的恩情奢求不屬於你的東西,甚至還爲此動手腳壞本王的大事,那你就生生將你父親的這份恩情耗廢了。本王已經交代下去了,會盡快爲你找個合適的人。你回去好好準備吧,需要什麼嫁妝,自己找管家提,本王能爲你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景嘉蓮一下子癱軟在地上,淚水漣漣地望着楊彥,眼睛裡全是傷痛和絕望。
“不,不要趕我走,蓮兒知道錯了,蓮兒再也不敢了,求兄長看在父親面上再寬恕蓮兒一次吧!兄長,求求你了,蓮兒真的知道錯了,蓮兒不敢壞兄長的大事,蓮兒只是不想離開兄長……”
楊彥聽得煩,又怕安然聽了這些不高興,立即高聲道:“來人,帶出去!”
凌雲立即帶了人進來,將景嘉蓮帶了出去。
臨出門前,楊彥又交代道:“以後不許她包括她院子裡的人進關雎院一步!”
景嘉蓮被帶走以後,楊彥在安然氣呼呼的小嘴上親了親,問道:“怎麼,吃醋了?不相信哥哥的清白?”
安然搖搖頭,如果哥哥都不能相信,那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她能夠相信的人了。“我知道哥哥心裡只有我一個人,可是想着她陪着你那麼多年,心裡還是不舒服。哥哥,你說我是不是特別小心眼兒?說起來,她還是你救命恩人的女兒呢,我得感謝她父親纔對。”
楊彥摸摸她的頭道:“你也知道該感謝她父親,這與她有什麼關係?我們都應該感謝她父親當年的救命之恩,但這些年來我照顧養育她長大,她就不該感謝我嗎?但她是如何報答我的?”
安然點點頭,覺得哥哥說得也有道理。
“很晚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梳洗歇息了?”楊彥摸着她的臉,目光緩緩從她的下巴滑落下去,在她胸口停留了一會兒,又往下落到她纖細的腰肢上。
安然臉一紅,不禁雙頰發燙,卻還是摟着他的脖子,輕輕嗯了一聲。
楊彥抱着她起身,徑直將她抱到寢室旁的浴室裡。四名侍女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都出去吧,不用你們伺候。”楊彥將安然放下來,對着四名侍女擺擺手,將她們全都趕了出去。
安然看着四名侍女離去的背影,忍不住道:“哥哥,不要跟我說你以前洗澡都是有人伺候的哦?”
楊彥捏捏她的小臉,輕笑道:“放心,放心,哥哥一直爲你守身如玉,沒讓任何女人看到過。”
安然輕輕哼哼了兩聲,臉上卻忍不住發燙。
掀開紗帳,安然以爲能看到一個鋪着白玉的浴池,結果卻只有兩個大大的浴桶。
楊彥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由在她耳邊笑道:“哥哥纔回來,這王府也沒正經住過幾天。過些日子我讓人給你挖一個游泳池,不過想要白玉鋪地卻是不行,哥哥現在可窮着呢!哥哥在關外養了一支私兵,可是耗錢得很。”
安然眨眨眼睛,忽然笑道:“掙錢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我這幾天再畫幾幅畫出來,拿去拍賣。以前我是怕被你知道,很多畫都不敢畫,現在不同了,我再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我要讓整個長安甚至整個天下的有錢人都爲我瘋狂!咯咯……”
“好的,哥哥以後可就靠你養着了!”說話間,楊彥忍不住低頭含着她的耳垂輕輕吮吸了一口。
安然只覺得全身發麻,趕緊推開他。
兩個浴桶裡都裝滿了熱水,旁邊的架子上洗浴用具也擺放好了,中間還有一道屏風將兩個浴桶隔開來。
楊彥將安然送到浴桶邊上,笑問:“要不要哥哥幫忙搓背?”
安然羞惱地瞪了他一眼。雖然前世他們已經很親密了,但也從來沒有共浴過。
楊彥摸摸鼻子,放開她乖乖走到另一面去了。
兩人各自解開衣服邁進浴桶沐浴。安然看着旁邊籃子裡的乾花瓣,便抓了一把放進水裡。這是去年的茉莉乾花,這清香安然很喜歡。
兩個人不過隔着一道屏風,連對方拍起的水聲都能聽到。若換了別人與一個男子隔着一道屏風沐浴肯定要不自在的,不過對他們來說卻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以前就經常有一個人洗澡,另一個人在浴室門外陪着說話的事。
這也是個聊天的機會,兩個人又拉拉雜雜說了很多話,相互之間也多了些瞭解。
沒過一會兒,兩人都從浴桶裡出來了。安然擦乾身體,穿上褻衣褻褲就走了出去。
楊彥也是一樣。
他看着安然沐浴後粉嫩嫩紅撲撲的小臉,看着她墨玉一般清澈的眼睛,伸手拉着她緩緩從小門進入臥房。他的掌心寬大,滾燙,彷彿他此刻的心,已經激動得快要沸騰起來了。
臥房裡,兩名侍女已經鋪好了牀,正站在外間等候。
楊彥以前是不用丫頭伺候的,今天這兩人也是爲安然準備的,不過顯然他們都不需要電燈泡。
“都出去吧,不用你們值夜!”楊彥吩咐一聲,等兩人出去了,便急切地拉着安然上牀去。
牀外的几案上留着兩盞燈,楊彥吹熄了一盞,留下一盞,透過三層牀帳,便只有一道朦朧的光透進來,卻足以看清對方的身體。
安然有些害羞,一上牀就迅速鑽進被子裡去了。
楊彥含笑上牀,緩緩掀開被子坐到牀上,看着她側躺在月白色牀單上的玲瓏有致的身體,壓抑多年的情慾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安然……”
楊彥的聲音不由得變得暗啞起來。他緩緩伸出手去,解開了她的衣帶,慢慢地將她的衣襟拉開,露出她還有些稚嫩的身體。
他吞了下口水,看了她好一陣才慢慢俯下身去,雙手微微顫抖地捧着她的臉。他的第一個吻落在了她發頂,而後才緩緩將她臉上的碎髮拂到而後,雙脣慢慢下移,吻在她的眉心,雙手慢慢下移,撫過她花骨朵一般鮮嫩的身體……
皇宮裡,華恩服侍着祈豐帝楊昊上牀休息。
今天楊昊沒有去後宮。如今年紀大了,楊昊對後宮的女人也沒那麼大熱情了,一般幾天纔去一次。
楊昊躺在牀上,看到宮女們陸續退下去,這才小聲問華恩道:“打聽清楚了?”
“回皇上的話,平王殿下所言屬實。那姑娘確實寫得一手好字畫,原本是王家七少爺和崔家三公子崔義兩人爭搶不下。今日一早,王家七少爺請平王殿下給他做主,沒想到平王殿下與那姑娘一見鍾情。王家七少爺回去以後一直在家裡喝悶酒。平王殿下出宮以後就去了趙家,而後帶着那姑娘去了王家,後來……平王殿下讓那姑娘扮作了小廝帶入了平王府,同時下令撤了選妃的信箱……”
楊昊聽到這裡,臉色不斷變幻,目光也變得銳利陰寒。只聽他冷聲道:“趙家那丫頭是個天香國色不成?迷惑了王家和崔家兩個名門公子不說,老三一出面,她又投向了老三。這樣水性楊花的女子,如何配得上朕的兒子?居然還扮成小廝進了王府……這樣輕浮的女人還想當正妃?老三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爲了一個女人寒了屬下的心?難道那女子真有什麼狐媚之術不成?”
華恩回道:“據暗衛稟報,那姑娘容色不過上等,算不得極好。只是人頗爲聰慧,據說趙家其實是她在當家,她的婚事也由她自己做主。她曾經和兄長親自去太原向王老夫人祝壽,應該是很得老夫人寵愛,不然王家老夫人不會同意她和王家七少爺的婚事。”
“好好的查!要是那女子真有不妥,就殺了她!老三這麼多年都不肯親近女子,豈能讓這樣輕浮又有心計的女子狐媚了去?”楊昊略一沉思,又吩咐道,“暫且讓她伺候老三幾日,等老三過了這新鮮勁兒再動手不遲。”
“是。”
華恩領命退下,回到偏殿自己的寢室中準備休息,卻見自己放在牀頭案桌上的一柄玉如意與早上離開時換了個方向。他不動聲色地在小太監的服侍下梳洗了,又吩咐道:“你回去休息吧,今晚不用值夜了。”
小太監應聲退下,熄了燈,很快就關上門出去了。
這時,一個黑影從牀後晃了出來,來到牀邊俯下身來,小聲道:“主子問,今天平王在勤政殿跟皇上說了什麼?爲何出來的時候滿臉喜色?皇上可是答應了他什麼?”
華恩淡然道:“平王殿下進宮請求指婚,皇上答應了。”
“就爲這個?平王不是不喜歡女人的?怎麼會主動請皇上指婚?”
華恩淡然道:“既然不相信我的話,又何必再問?”
來人噎了一下,又追問道:“平王所求,是哪家的千金?”
“太原王氏嫡女。”
“皇上就沒應承平王別的?”
“……”
華恩閉上眼睛,似乎沒有聽到,但來人卻知道,這位大總管是生氣了。他忙道歉道:“大總管見諒,是小的一時着急問錯了話。天色不早了,您好好休息。”
來人離去後,華恩忽然睜開了眼睛,許久都不能入睡。他這位主子看起來是沒什麼希望了,可惜他怎麼明示暗示主子都不相信,反而越來越疑心他。唉,今晚心情爲什麼這樣煩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