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月色和燈光,周重八躡手躡腳地摸到了正堂房門前。
叮……
周重八輕輕地推開房門,結果聽到一聲脆響,亦好在他做事向來謹慎,鈴鐺僅是輕微地晃動了一下,動靜並不大。
他的耳朵聳立,貼近房門仔細傾聽着裡面的動靜,隱隱聽到有人在牀上翻轉身子的聲響,便使用他的拿手絕技,發出一聲韻味十足的“喵”叫。
以前他學過一段時間的口技,連那一位老師傅都誇他有天賦,這用來糊弄一般人完全沒問題。
“春桃、秋菊,去將那隻野貓給我打跑了!”
一個綿軟卻帶着霸道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讓到他渾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如同聽到一句又酥又麻的情話般。朱重八想到很快就得償所願,品嚐這個世上最有味道的女人,渾身的氣血直涌心頭。
只是他卻是知道,越到這個時候越要冷靜,這次萬萬不容有失,不然絕對會抱撼終生。
喵……
周重八裝着貓叫,打算藉機將這兩個丫環引開。
幾聲惟妙惟肖的貓叫聲,出來的兩個傻丫環便被引向了二院。他迅速從另一個院門返回來,從門縫探手進去,小心地摘除鈴鐺。
聽着後面似乎有動靜,他知道那兩個傻丫環怕是要回來了。
不過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事,這丫環終究只是下人,只要將她們主子制服了,沒準丫環還得乖乖過來服侍他。
當然,有着如此令人心醉的美人,他不可能在這丫環身上浪費精力。
他駕輕就熟地閃身進去,並將鈴鐺掛回原處,一切都顯得天衣無縫。
房間有着輕微的燭光,空氣瀰漫着一股特有的閨房香味兒,讓他的心跳驟然加速,甚至他都能聽到自己如同打鼓般的心跳聲。
繞過一道屏風,他望到那張粉紅的大牀,忍不住嚥了咽吐沫。看着大牀那個隆起的身影,他將衣服解除,慢慢地走向那張神聖的大牀。
他將蚊賬掛於兩邊,貪婪地望向牀上的美人兒,此刻他彷彿成了一頭獅子,而牀上的美人則是他人生最豐盛的羔羊。
面對這種情況,他有着很多經驗,而針對不同的情況,或溫柔或魯莽又或霸王硬上弓。
當發現捲縮着的被子微微顫動時,他的嘴角微微翹起,知道這女人是跑不掉了。
在意識危險而不敢放聲大喊大叫,而是選擇捲縮在被窩中,那這種女人必然是忍氣吞聲型,今晚是要任着他來擺佈了。
雖然跟他最初判斷的女皇形象不相符,但想着如此美人今晚將在胯下承歡,他又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大美人,我來了!
周重八輕輕地揪開被子,渾身的氣血上涌,眼睛透露着難以抑制的興奮,打量享受這個身材、氣質都無可挑剔的大美人。
咦?
當揪開被子之時,他突然微微一愣,這美人的身形跟他想象中的嚴重不符。
他記憶中的江夫人是那種有着少女般骨感,亦有着少婦般豐腴的絕世美人,而不是這種瘦弱的身子板,渾身上下都沒有幾兩肉。
叮……
卻是這時,外面的房門鈴聲大作。
“上當了!”
周重八當即一陣慌張,亦是明白了過來。
剛纔江夫人其實已經有了警覺,她巧妙地打着出去趕貓的旗號,江夫人順理成章地假扮成丫環離開了這個房間,然後冠冕堂皇地去搬救兵。
周重八還沒來得及逃跑,便被幾個護院和家丁拿着傢伙給圍住了,自知敵我雙方力量懸殊,便乖乖地束手就擒。
雖然失敗了,但他卻沒有過於沮喪,反而隱隱有些興奮。這江夫人的身材絕頂,氣質還如此罕見,偏偏還是一個精明的女人,這種女人怕整個大明都找不出第二個來。
採花失敗的事情,他其實經歷過數次,倒亦不感到怎麼害怕。
只要他表現得足夠硬氣,對方必然不敢做得太過分,這些有錢人的膽子其實很小,講究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亦是他能夠縱橫花叢這麼久的原因之一。
在庭院裡,他藉着月色終於看到了江夫人,看到了那張足以令人神魂顛倒的臉蛋。
雖然她已經披上一件厚實的外套,掩去了那婀娜多姿的好身段,但她身上散着的那種熟婦的氣息,還有那張絕美的臉孔,讓他恨不得掙脫繩子撲上去。
江夫人看到光着上半身的周重八,自然猜到這人的意圖,那雙冰冷的眼睛閃過一抹厭惡,蹙起的眉頭透露着幾分威嚴。
“江夫人,我可是聽說江員外不能人道。你倒不如跟了我,我保證會全心全意對你,讓你享受榮華富貴,如何?”周重八望着那臺階上的大美人,肆無忌憚地打量着她玩味地道。
江夫人的俏臉古井無波,扭頭望着身邊的綠衣丫環淡淡地道:“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奴婢明白!”綠衣丫環點頭,便將手上的匕首丟了過去。
匕首落在院子中,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着一抹寒光,一個家丁上前撿起地上的匕首,朝着江夫人拱手道:“遵命!”
她命令啥了?她好像啥都沒有說啊!
周重八微微一愣,迎着家丁凌厲的目光,突然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有些慌張地質問道:“你……你要做什麼!”
“別亂動,我家夫人很仁慈,只是挑掉手筋,這腿筋不會挑!”家丁上前按着他的手,刀鋒便要插進他的手腕處。
周重八的眼睛都瞪直了,這仁慈個屁啊?
以前他採花失敗,頂多被暴打一頓,這挑手筋還從來不曾聽說過。若這手筋被挑,那他就跟廢人無異,以後哪裡哪還能夠繼續採花?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周重八覺得這個事實極爲荒謬,而且這麼慘忍的命令還是出自於這種大美人之口。只是那刀刃已經刺入他的皮膚之中,讓他感到一股鑽心的疼痛,他便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等等,我有話說!”
周重八再也坐不住了,朝着江夫人大聲說道。
只是他的聲音並不然讓江夫人停下步子,仍然向着後宅而去,步伐堅定而無情。
實質上,她不認爲有什麼理由饒過這種採花盜,這挑手筋還是輕的。若不是怕污了自己的手,她還想讓人將他的命根子給割了。
周重八看着江夫人沒有停下來,心裡越加發急,突然一咬牙道:“是你逼我的!今天你若挑了我手筋,明日你這裡必定跟陳家一樣的下場!”
啊?
家丁被嚇到了,手上的匕首跌落在地上,驚恐地望着周重八。誰不知道,最近雷州城最大的事件不是新知府上任,而是陳家血案,三十條人罪被一夥人屠之殆盡。
不僅是這個家丁,周圍的護院、家丁和丫環的目光都驚恐地望向了周重八,敢情這並不是一般的採花賊,而是一夥匪徒的成員。
周重八看着大家的反應,如同揭去面具的獅子般,高傲且貪婪地望向了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