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什麼意思?”尚遠皺着眉問道。
跟着姑娘也有好幾年了,很多事自認知道得徹底,除了他不曾參與的之前。
夜蝙蝠猙獰一笑,道:“看着就是。”
尚遠:“……”吊人胃口的傢伙就該天打雷劈!
楚開墨披着一身露水回來,直接走進楚容的房間,看她正趴伏在書桌上,先擺着一張白紙,白紙上畫着圈圈點點,也不知道是閒得發慌由此來打發時間。
楚開墨也沒在意,對着壺嘴大口灌了一肚子的涼茶,這纔開口道:“我們家那四叔到底跟我們有什麼深仇大怨,不惜裝瘋賣傻,也要將我們一家人趕盡殺絕?”
楚容臉色有些紅,悄無痕跡將書桌上的紙折起來收入懷中,道:“二哥這話什麼意思?”
楚開墨道:“先給我弄碗麪吃,我就告訴你。”
楚容白了他一眼,是聽話的去了廚房,楚開墨連忙讓她多臥一個蛋,順便多加點青菜。
昨夜暴雨傾盆,今日陽光明媚,灼熱氣溫嗯,沒什麼胃口,吃不進大魚大肉,這時候來上一碗清湯麪,也是十分不錯的選擇。
很快面端上來了,兩碗,兄妹倆一人一碗,上面各臥了兩個黃澄澄的雞蛋,一把切得細碎的小蔥,噴香撲鼻,叫人胃口大開,食指大動。
一口湯入口,楚開墨舒服的眯起眼睛,跑來跑去跑了一整天,除了喝茶,肚子里根本沒有一點東西,這會子吃到熱騰騰的湯麪,突然覺得整個人都舒暢了。
擡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楚開墨道:“小妹你就這麪條拿得出手。”
楚容齜了齜牙,威脅性的看着他的碗:“多謝二哥誇張。”
楚開墨笑了起來,道:“說說今日吧,我帶人去了那宅子,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楚容配合的露出好奇:“看到什麼?”
楚開墨道:“看到楚長海。”
“他不是在香山村?”楚容皺眉,因爲不打算摻和二哥後院之事,所以她沒讓人跟着楚開墨去那座宅院。
香山村距離此地隔着一個小鎮,而且琉璃倆兄弟跟着楚長海,若是楚長海失蹤,沒道理二哥得不到消息。
似乎知道楚容心中所想,楚開墨笑着說道:“替身啊,香山村那裡的楚長海是個假的。”
楚容想到採花大盜說了,假傻的楚長海已經變成了真傻。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楚開墨道:“不過我們四叔是真的瘋癲了,看到我就放聲尖叫,拼命的找地方躲藏,不知道還以爲我長得醜陋無比。”
“那二哥弄清楚了楚長海聯合晴兒娘有何貴幹?”楚容叼着青菜,眼珠子轉了轉。
“我徹查清楚了,面對面碰上,楚長海拿我們沒辦法,所以打算從內部燃起大火。”說到這裡,楚開墨露出幾分羞憤與無奈,偏偏他喜歡上那麼一個拎不清的女人,一切都是命啊:“小妹也知道晴兒那人,說的好聽點,是單純善良,說的難聽一點,那就是傻氣沒腦子,沒有自己的主見,很容易讓人攛掇着做出不可原諒之事。她娘貪心不足,富貴日子過着,竟然惦記着將之據爲己有,這才叫滄海的人抓着把柄,讓她做事。”
楚容點點頭,不管怎麼樣,這事算是揭過去了。
兄妹倆不再說話,埋頭吃着碗裡的麪條。
忙碌了一天的楚開墨吃完麪條和楚容說了一番話,便回到自己的房裡早早的安歇了。
夜深人靜,蟲鳴聲聲。
凌晨時分,正是人們一天之中最爲疲憊的時候,楚容拎着包袱,放下寫好的信,帶着尚遠踏上遠行之路。
段白黎那裡不清楚不死心,而且那麼美的男子,不要實在可惜。
帶着興師問罪的架勢,楚容一路上卻是悠閒自在。
這是一座小鎮,幾年前興起花卉園藝,好些富貴人家的院子,請了專業的人,將花園打理得井井有條,那種帶着特殊寓意的花卉植株點亮過路之人的眼睛。
“少爺先點着菜餚享用,屬下去訂房間。”一路上,尚遠殷勤至極,安排得極爲周到,倒是叫楚容省了不少功夫。
一身男裝的楚容清新脫俗,容貌看着偏小,氣度清貴優雅,活脫脫一個涉世未深的貴公子。
打着摺扇,楚容輕輕點頭:“你自去忙碌,別忘了叮囑店家餵馬。”
尚遠應下,匆忙離開,想着一路騎馬馬不停蹄,累了往地上一坐,渴了隨便喝兩口水,他皮糙肉厚沒關係,姑娘一個女兒家身嬌肉貴,定然疲憊得不行。
原本也有提議入城休息,奈何姑娘拒絕了。
雖然不知道姑娘爲何在這座有花卉之城別稱的縣城逗留,但趁機補充乾糧和精神力都是迫不及待之事。
等尚遠定了房間、叫店小二準備香湯、再跑去購置貯藏時間長的肉乾衣物回來,楚容剛剛好用完飯,準備出去。
尚遠忙道:“少爺這是哪裡去?屬下已經讓人準備了香湯供給少爺沐浴去乏。”
楚容腳步頓住,定定的看着尚遠,片刻之後露出略帶幾分惡劣的笑容,摺扇一收,笑道:“你且先吃飯,飯飽之後少爺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詭異的,尚遠從這個笑容中看出幾分不懷好意。
直到站在花紅柳綠、胭脂香粉濃烈的花樓中,他才明白這不懷好意說得太輕太輕。
“姑娘們,好生招待尚遠大爺,叫尚遠看到你們的熱情和美麗!”楚容笑容滿面,哪怕埋進胭脂堆裡,那張清秀臉龐依舊顯眼。
尚遠面紅耳赤,額角青筋暴跳,四面八方圍着各種各樣的美人,不時拉拉扯扯,不時將一張粉臉湊過來,不過幾個呼吸,僵硬的尚遠臉上多了幾個紅脣印子,四肢也更加僵硬。
“小公子放心便是,來者是客,姐妹們自當好好招待,好叫這位大爺流連忘返,知道姐妹們最濃烈的情誼。”
“小公子自己去玩吧,這位大爺就交給我們招待了,定叫他好好品嚐一下溫柔鄉的滋味兒,美得捨不得離開!”
“哎呀,大爺你倒是笑一個呀!”
女人的調笑此起彼伏,讓人浮想聯翩,偏偏尚遠不解風情,木頭一樣杵在那兒,硬是不開口說一句話。
楚容站在一旁看着,片刻之後藉着越來越多的美貌姑娘的掩飾溜走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