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老爺讓你去書房找他。”
楚凡原本正在房中思考,這幾日他一直在研究對付楚雲漠的計劃,想着儘量完善,避免再跟從前一般無功而返。
突然聽見楚離封找他,頓時讓他想起前些時日跟楊氏吵架,以及這幾日自己都沒過去請安的事,心中頓時一個咯噔響起,有種不好的預感。
娘不會那麼蠢,這種事還嚷嚷到爹面前,白白敗壞我在他眼中的形象,爲我的大業再添阻攔吧?
楚凡在心中有些不確定的想道。
雖然幾日過去,但楚凡心中對楊氏這個孃親的怨念,並未在這幾日有所消減。
聽到楚離封找他的第一時間,他腦子中浮現起來的,就是懷疑楊氏爲了置氣把自己給賣了。
“爹,不知找兒子過來何事?”
心中不想來,但楚凡還是不得不來,一臉恭敬地給楚離封請安,隨後問道。
楚離封冷着臉,哼了一聲,責怪道。
“你這幾日都沒過去跟你娘請安,讓她難過傷心的,整個人都瘦許多,你就是這麼爲人子的?”
果然是這事,楚凡此時在心裡已經完全認定,就是楊氏爲了逼迫自己過去認錯,才故意透露給楚離封知曉的。
只見他臉上帶了一絲委屈,一副被冤枉了的神色,反駁道:“爹,兒子冤枉啊,這幾日確實有事在忙,這才疏忽了,娘不至於爲此難過吧?”
楚凡認爲,楚離封肯定是聽了楊氏語焉不詳的訴苦,以爲自己在鬧脾氣,這纔過來訓斥,並不知實情,這才如此狡辯。
而他的狡辯,讓楚離封越發失望,冷着臉怒瞪道:“你如今都學會在你爹面前說謊了,以爲楚家莊不是我管的,你做的那些事就無人知曉了?”
這時,楚凡才清醒過來,明白自己完全猜錯了,連忙認錯道。
“爹,都是兒子的錯,您不要生氣了,我這就過去給娘道歉,這幾日兒子閉門思過,心中也十分後悔那日對孃的態度。”
“就算您今日不說,兒子也會過去給娘道歉的。”
他的話,並沒有讓楚離封完全滿意,其中的真假還是瞞不過他的。
“你娘就是從小太過嬌慣你了,才養成你如今這種態度,以後若讓我知曉,對你娘再有此種不敬的態度,定不饒恕。”
楚凡的小心思,楚離封這當爹的,就算看出來,也不想戳破,只是淡淡的警告道。
看着楚凡離開的背影,楚離封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哎,小凡這心性,想扭轉過來是有些困難了,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之後的事情也只能靠他自己領悟了。
楚家莊能否被楚凡繼承,雖然偏心,但楚離封卻從未想過要干涉,楚凡能成功過他自然高興,但若始終輸給楚雲漠,他也不會插手。
至於楚雲漠,一想起這個兒子,楚離封心中滋味萬千,大兒子的優秀,他心中十分清楚,也不是沒有過自豪。
但一看到楚雲漠,就讓楚離封想起他娘,頓時哪哪都看不順眼,這麼多年來也沒能調整過來。
偶爾冷靜下來的時候,楚離封也明白,無論如何都是上輩人的恩怨,自己如此對待這個兒子,對楚雲漠而言確實太過不公平了。
但真正面對的時候,楚離封還是會不自覺的不相信楚雲漠,苛責他責罵他,似乎這樣才能讓他心中過好。
那次對付木子瑤的時候,楚雲漠仇視的警告,讓楚離封私底下愣了許久,也讓他真正的明白,原來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老袁,出來陪我說說話吧。”
想了許多,心中有些煩悶的楚離封,習慣性的叫了一聲。
只見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從書房的一側走出,他就是楚離封口中的老袁,原先楚家莊的管家,也是楚離封最信任的心腹。
“老爺,您怎麼了,可是爲了二少爺跟夫人的事擔心?”
老袁一臉關切的詢問,他雖然不喜歡楊氏,卻也明白自家老爺跟原夫人林氏還有現夫人楊氏間的這些亂賬,是很難理清楚的。
故而楊氏的狠毒跟愚蠢,他看在眼中卻不好多嘴,只怕觸及楚離封的痛處。
這些年楚凡如何對付楚雲漠,以及楚離封對這兩個兒子截然不同的態度,他也不是沒勸過,但這是楚離封的心結,並非外人相勸就能想通的。
“老袁啊,你說小凡這個樣子,真的能有贏過雲漠,奪得楚家莊的那一日嗎?”
楚離封有些感慨的說道。
其實,不用老袁回答,他也能猜到答案,如此溫也並無任何意思,只是有些無奈於楚凡的不長進罷了。
“老爺是想幫着二少爺?”老袁雖然曉得不可能,卻還是有些試探的問道。
搖搖頭,楚離封無奈地瞪了老袁一眼,苦笑着罵道。
“你這老傢伙,連你也要試探我嗎,有什麼話不會直接說?”
老袁笑了笑,自從上次楚雲漠憤怒的警告楚離封之後,他就一直想找機會勸說一番,只是沒遇到合適的時候。
“老爺,既然您不想介入兩位少爺的爭奪中,那最好不要總是因二少爺的一些事情,去責罵大少爺,索性什麼都不管,不是更好?”
在他看來,楚家莊只有在楚雲漠手中,纔有可能發展壯大,但老袁也明白,楚離封終究對楚凡這個兒子還是有所希望的。
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這也是楚離封這些時日在考慮的問題。
“你說得對,我對雲漠他孃的心結,這麼多年過去,不應該總是牽連到雲漠身上,但一遇見事情,我又總是忍不住。”
“這些日子我思索良久,也覺得是時候放手了,讓他們兩個自己去爭,我會找時間跟他們聊一聊的。”
說到此處,楚離封突然意識到,這麼多年來,他似乎從未心平氣和地跟楚雲漠聊過,這讓他不免有些難過。
眼前似乎浮現出多年前的往事,他突然喃喃自語道。
曾經,我也忐忑不安的期待過雲漠的出生,想過以後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他,可是爲何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阿語,你爲何要如此待我?
楚離封的語氣中,帶着濃郁的苦痛,讓一旁看着的老袁心中唏噓。
他之所以不敢勸,就是太過明白,以前發生的事情,在楚離封心中造成了多麼大的傷痛,越是在意就越無法釋懷。
只是對那件事,他始終都有所疑惑,總覺得前夫人不是那樣的人,但卻不敢把心中的疑惑提出。
或許,我該做些什麼了,至少不能讓大少爺一直活在疑惑中。
老袁看着難過不已的楚離封,在心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