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年紀最大的70歲老頭卻蘇然說話了,他說:“現在村子裡正安靜,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如果我們現在貿然跑過去的話,說不定還會惹出一大堆麻煩,也有可能會讓其他村民看我們的笑話,以爲我們不自量力,明明自保都困難,卻偏偏還想着心思救他們。”
這老人之所以會說這樣的話,絕不是因爲自私,更不是惡意揣測他人,而是他在這文家村生活了太多年,對每個人心裡的想法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瞭解。
如果文家村現在根本就沒發生什麼事情,他們貿然跑出去救他們的話,反而會被恥笑。
蘇然想了片刻,說道:“大家先吃飯吧,等吃完飯我再去看看。”
王氏卻蘇然對蘇然說道:“那些人蘇然只是來抓壯丁的,但是我覺得我們女人還是不要拋頭露面了,藏起來比較好,萬一他們心懷歹毒,有了其他心思就麻煩了。”
蘇然深知王氏在說什麼,他對王氏淺淺一笑說道:“有他這個一品大將軍在,我不會有事的。”
蘇然指着一旁的夜凌軒,夜凌軒聽到蘇然以到自己眼底深處,應該也曾得意。原來這個女人在最危險的時候,最依賴的人就是他夜凌軒。
這一頓飯對大家來說都有些沉悶,大家心裡都在回想着曾經的種種有被欺負的畫面,也有三年前那些窮兇極惡的人闖入文家村的畫面……
原本香噴噴的一頓飯,對今天的他們來說,卻似乎不像往常那般有吸引力。
蘇然這個時候洞口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身處在洞內對洞口處的聲音格外敏感,而且這個山洞就像一個喇叭似的,外面有任何聲音都會放大了傳入洞中。
村民們紛紛放下了碗筷,一臉疑惑的看向洞口,我想知道,出現在洞口的究竟是那些前來抓壯丁的人還是文家村的人。
待那人闖入洞中來後,他們纔看清原來那人是文家村的村民,也是個女人,那女人蓬頭垢面一臉的菸灰,雙手還沾滿了泥土,渾身髒的不像樣子。
那女人一看到大家後就跪在了地上哀嚎起來:“我求求你們了,你們救救我們家的男人吧!”
王氏看着那女人緊皺了一下眉頭後,便走向了那女人,把她從地上攙扶起來。
“你怎麼來這兒了?”
王氏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這女人原來是王大牛的媳婦兒。
要是換在以前的話,王大牛的媳婦也是一個彪悍的角色,雙手一叉,能夠從早上罵到晚上,而且還不重複罵詞。
整個文家村,能和他抗衡的也就文大娘和吳大娘他們了吧?
蘇然說文家村的那些女人們個個彪悍,但是即便是彪悍,也有實力的高低。
王大牛的媳婦兒在文家村絕對算得上是一個罵街能力極強的人。這麼一個彪悍的女人此刻卻像囚犯一樣跪在地上,一臉悲愴,眼淚橫流,哀求不已。
王大牛的媳婦擡起頭來,眼巴巴的看着王氏對她說道:“我知道你和蘇姑娘的關係好,求求你了,你們救救我男人吧,他不能去抓壯丁啊!我現在懷有身孕,要是他被抓去了,我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現在正是災荒年間,大家連吃口飯都成問題,若是我男人還被他們抓走了,我們母子就只有餓死這一條路可走了呀。”
女人越哭越悲痛。
王大牛的媳婦兒見王氏還能在那裡,似乎並沒有搭理他的想法,往南流的媳婦兒慌神了,匍匐着向前用髒兮兮的手一把拽住了王氏乾淨的褲腳。
王大牛的媳婦而哀嚎的說道:“我求求你了,大妹子。要真說起來你和我們家大牛還有幾分親戚關係,你真的願意眼睜睜的看着我們家大牛被他們拉着我們母子慘死嘛?你也是做母親的人,你應該知道孩子是這世上最天真無邪的人……”
王大牛說着說着聲音就低落了下去,似乎悲痛的連說句話都困難不已。
王氏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的眼睛盯着王大牛媳婦的肚子。王大牛的媳婦懷孕只有三個月不到,所以他現在還沒有顯懷,王氏並不能從他的外貌上看出她懷有身孕,但是王大牛的媳婦哭得這般悲痛,想必也不是在說謊。
王大牛的媳婦不住的磕頭說道:“以前都是我的不對,我不該和你們作對,也不該罵你們,更不該搶你們的東西,也不該偷偷的把你們地裡的蔬菜勾走。我錯了,我錯了,你們原諒我好不好?求求你們了,你們救救我的男人吧,你們救救他也是救了我肚子裡的孩子呀!”
王大牛的媳婦兒像唸經似的不斷的磕頭祈求。
村民們都發了一般的看着王大牛的媳婦兒。
王大牛的媳婦兒一直磕頭把額頭都磕破了,嘴上仍然唸唸有詞。
“以前真的是我的不對,我錯了,我發誓以後我再也不這樣了,我以後行善積德吃齋唸佛好不好,求求你們了,你們救救我的孩子吧,救救我家男人吧。”
王大牛的媳婦兒動作有些誇張了,把王氏懷裡的孩子都嚇哭了,王氏輕輕地搖晃着懷裡的嬰兒哄逗着她:“寶寶不哭,寶寶不哭,寶寶不怕。”
王大牛的媳婦擡起頭來看着王氏懷裡的嬰兒,那雙哭腫的眼睛裡流露出了母性的慈祥,她喃喃自語:“要是我能順利生下這個孩子,估計也和泊伏一樣可愛。”
王氏依舊沒有搭理王大牛的媳婦兒。王氏並不是心腸硬,而是在思索着究竟值不值得就王大牛的媳婦兒。
王氏之所以有這個顧慮,是因爲她非常清楚蘇然爲什麼沒有在第一時間去救那些人,是因爲蘇然想讓那些窮兇極惡的文家村村民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光是靠着蠻狠,是沒法把過日子過好的。
而且蠻橫,只能產生血腥,並不能把日子過好。
王氏不乾膠找了蘇然的計劃,就算她心裡其實已經開始對王大牛的媳婦產生同情了。
與其說王氏是對王大牛的媳婦產生同情,不如說是王氏可憐王大牛媳婦兒肚子裡的孩子。
尤其是王氏做了母親之後,才倍加感覺新生命的可貴,她的確不願意見到任何一條新生命被這個世界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