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左戍衛中軍大帳中,薛鵬仍躺在牀上,緊閉雙目。
大帳外,二虎急得團團轉,這時姜語走了過來,不禁道,“怎麼你們怎麼都待在外面幹什麼?”
當下二虎將前後說事說了一遍,姜語目光連閃,又問了魏嬰一句,“魏副將,大人什麼時候走火入魔的?”
魏嬰道,“就在潯澤畔,我正說樓船巨大,無論我們走到哪裡,都被緊緊盯着,這便難以起到出奇制勝的效果,大人忽然就神色不對,緊接着找來醫者,說大人走火入魔了。”
姜語聞言眼中奇光連閃,隨後含笑道,“大人走火入魔,我有良方。”
魏嬰知道這個姜語心思靈巧至極,當下連忙道,“姜姑娘,那就請你快快給大人看看看,時間緊迫,我們耽誤不起啊。”
“我知道了,你們在外面候着,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進來。”
姜語走了進去,設下了禁制,看着牀上的薛鵬,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姜語從走過去,拍了拍薛鵬的臉。
薛鵬就好像沒有反應一般,一動不動。
“還挺能裝,那我可要給你用熱水洗洗臉了。”
此話一出,薛鵬緩緩睜開眼,坐了起來,抹了一把臉,苦笑道,“看來,還是沒有瞞過你,只怕這也瞞不過那肖揚,外面對我們的監視,還是沒有放鬆吧。”
姜語緩緩道,“姬野撤走了四隊人,不過他是有恃無恐,因爲大營裡有着兵部的人監視着你的一舉動,至於茫蕩山那邊,我知道的幾個小妖,都還沒有離去。”
薛鵬眉頭高高緊鎖,看着姜語,忽然眼睛一亮,“姜姑娘,你既然來了,想必定然已有了辦法吧。”
姜語微微含笑道,“有是有,可告訴你我有什麼好處?”
薛鵬聞言陡然從牀上跳了下來,一雙眼睛盯着姜語道,“只要能瞞過這些人的眼目,我便能擒殺肖揚,姜姑娘,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能辦到的,我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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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語含笑道,“若我說不讓你去找噬魂花呢?”
薛鵬聞言臉色一沉,姜語笑道,“你自己想找死,我自然不會阻止,不過如果這次我幫你瞞過所有人,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不知道,我還沒想好,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自殺,不會不不讓你去找噬魂花,怎麼樣,答應麼?”
薛鵬想了想,最後道,“好,只要我力所能及,我一定不推辭。”
姜語笑道,“你不會騙我吧。”
薛鵬道,“我可以發誓。”
姜語噗嗤一笑,“你的事蹟我也聽說過,發誓就算了吧,我相信,到時候你不會拒絕我的要求。”
薛鵬緩緩道,“我定不會食言,還請語姑娘告訴我如何躲開這些人的眼目。”
姜語含笑道,“我們不需躲,只要遮住他們的眼睛即可。”
“遮住他們的眼睛,這如何做得到,我們不可能用一塊布遮住他們的眼睛吧?”
“用布自然遮不住所有人的眼睛,但是霧卻可以。”
“霧?”薛鵬眉頭高高皺起,“可是即將要立冬了,現在哪裡來的霧氣啊?”
姜語含笑道,“這你不用管,你只說你什麼時候要霧?”
薛鵬詫異地看着姜語,緩緩道,“五日後,五日後姬野想必已然與茫蕩匪寇激戰在一起了,這個時候正是我們的好時機。”
“好,五日後,自太陽升起時到次日黃昏,以神樹爲中心,方圓千里內盡被濃濃的寒霧籠罩,薛兄覺得可夠?”
薛鵬道,“夠,太夠了,那我就等着霧來了。”
“我還要去做一些準備,薛兄,我這便告辭了。”
“姜姑娘,我傷勢沒好,就不能相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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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語擺了擺手,撤去了禁制,來到了大帳外。
二虎等人連忙問。
“姜姑娘,大人怎麼樣?”
姜語嘆息一聲,“我本以爲薛鵬入魔不深,此次看來,是我想得太簡單了,我是無能爲力了,你們也儘快給他準備後事吧。”
二虎聞言一瞪眼,“你胡說,師兄不會有事的。”
說着二虎就往裡闖,姜語搖頭嘆息道,“看吧,多看一眼就少一眼,薛鵬既已活不成了,這樓船也造好了,我也該離去了。”
一旁的衆將一陣譁然,魏嬰厲喝一聲,“都小聲點,大人的事,絕對不能傳出去,兵士的訓練也不能落下,都聽清除了麼?”
當下一個新招的將領嘆氣道,“這大人都要死了,我們還打什麼仗?”
魏嬰怒道,“大人不在,我便是全軍最高統帥,你要不想幹的,現在就給我滾。”
那將領頓時不吭聲了,退到一旁。
魏嬰掃了一眼衆人,“誰若是敢把今天的事傳出去,定斬不饒,現在,都去整軍訓練,還不快去。”
一衆將領頓時撤了下去,但是哪有不透風的牆,也不知是誰傳的,沒有一天的功夫,整個左戍衛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薛鵬走火入魔躺牀不起的消息。
雖然有着肖烈等人嚴格看着這些兵士,但是訓練也遠沒有以前起勁了。
樓船上,肖烈大喝,“你們訓練,不是給大人訓練的,你們訓練,是爲了保家衛國。”
那些被薛鵬帶過來的小兵瞥了一眼肖烈,嘟囔着,“保個屁的家國,我們快要死的時候,家國在哪裡?”
“就是,我們要保也要保大人,大人如果不在了,我看我們也離開這裡吧。”
“有道理,不過還是再等等看吧,如果大人好轉過來呢,我還是想跟着大人。”
肖烈幾番大罵,收效甚微,此時此刻他才知道,在這些小兵的心裡,薛鵬佔據着多麼重要的位置。
而這則消息也傳到了肖揚的眼中,肖揚看着那些散亂的兵士,心中也泛起了疑惑,“難道,那薛鵬真的走火入魔了?”
當日,肖揚調防衛薛鵬的預備隊,投入了堯山戰場。
此時,在王宮內,姜語正給王上揉着肩膀,“王上,舒服麼?”
文王微微眯着眼,享受着按摩,笑呵呵道,“還是語兒的手法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