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一聽頓時歡呼了起來:“哦哦,吃紅燒肉了。”
一旁小丫頭也喊着:“吃肉肉,吃肉肉了。”
阿呆帶着小丫頭跑回到自己的屋裡,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老大媳婦冷哼一聲,對趙氏道:“娘,你看老二家的,滿腦子都是靈石,真是掉到靈石眼裡去了,這樣的人,最是無情了。”
趙氏輕哼一聲,隨後道:“好了,你也別說了,快去做飯吧。”
老大媳婦一臉的不情願,隨後看了看老四媳婦道:“老四家的,過來幫忙。”
薛老四拉住了自己媳婦,緩緩道:“孩她娘還要爲奶看孩子,大嫂,我還是我來幫你吧。”
薛母折身回到屋內開始收拾東西,薛父正看了看老房子道:“離開也好。”
薛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了看破門板,風吹來,吱呀吱呀地響着,小木窗敞開着,霞光照入屋內,照在牆壁上一片蛛網。
薛母眉頭微微皺起,下意識向外走去,口中嘮叨着:“這才幾天沒打掃,竟然生蛛網了,我去找把掃帚來,把蛛網掃了。”
未等薛母走到屋外走去,薛父的聲音再度響起:“算了吧,就要離開了。”
薛母聞聲腳步一頓,看着周圍熟悉的景物,精神有些遊離。
是啊,她已經要搬走了,可不知爲何,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當天晚上,阿呆一家便到了鎮裡的鋪子。
開了鎖,拆下了門板,一家四口開始往裡面搬東西。
鋪子着實不小,前面是店面,後面的人住的地方,中間是有個小庭院,加起來少說得有幾十丈的方圓。
這讓薛母是又驚喜又喜,抱着阿呆想要狠狠親上幾口,阿呆一臉的無奈,推着薛母的臉不讓靠近來,可還是被親了好幾口。
搬完東西,將牛拴在後院,薛母買了紅燒肉,幾個小菜,外加一桶米飯,一家人大吃了起來。
薛母的臉上帶着笑意,看着父子三人吃着飯。
阿呆給薛母夾了一塊紅燒肉:“娘,你也吃。”
薛母揉了揉阿呆的頭,將肉夾回給阿呆:“孃的好阿呆,你多吃一點,吃飽了活動一下,早點去睡覺。”
“然後好好修仙,將來成爲考中仙人,羨慕死那些人。”
“嗯,阿呆一定會考中仙人的,到時候給娘買一百個竈臺。”阿呆小臉一片鄭重的說。
薛母聞言一樂:“行,到時候給娘買一百個竈臺。”
一家人不一會就吃完了飯,阿呆帶着小丫頭打掃兩人的小房間。
雖然是小房間,但卻比在青牛村薛家的偏房的小房間大了一倍還多。
一張大大的木板牀,上面鋪的墊子軟軟的,阿呆往上一撲,身體彈起老高,阿呆下了牀,又往上撲,又高高彈起,樂此不疲玩了起來,還興奮地跟小丫頭說:“老妹,你也來啊!”
小丫頭見狀也學着阿呆的樣子,往牀上撲,然後開始身體也彈了起來,咯咯的笑着:“哥哥,牀好軟,好好玩。”
薛母聽見裡屋的撲通聲,生怕兩個孩子出事,急忙走過來,見兩個小傢伙不好好收拾屋子,在那‘作妖’,當下吼了一句:“不好好收拾屋子,想挨楔是不是?”
阿呆一聽,連忙道:“娘,我收拾,我這就收拾,老妹,別玩了,趕緊收拾。”
小丫頭喜歡跟着阿呆,阿呆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阿呆開始打水,洗着抹布擦屋子,拖地,小丫頭撅着屁股,有模有樣跟在阿呆後面擦着地。
不一會,兩人都打起了水仗,弄得屋子裡到處都是水。
薛母嗷嘮一嗓子,兩個人這才乖乖再度開始幹活。
直到月上枝梢,兩個小傢伙在月光下擦完了自己的小屋子,鋪上了被子。
小丫頭玩累了,躺在牀上睡着了。
阿呆躺在小院內,開始緩緩入定,可不知怎滴,今天很難入定。
而且入定後,他發現四周靈氣十分稀薄,一夜幾乎沒有什麼進境。
第二天,外面的天還黑咕隆咚的,阿呆就早早地起來了,穿好衣服,背上筆墨紙硯,跑向青牛山。
青牛陣距離青牛山要遠一些,所以阿呆多花了一點時間才青牛山。
到了山頂,太陽剛好升起,阿呆連忙盤膝坐下,開始修煉金光咒。
大約半個時辰後,他的皮膚表面有些灼痛,便停了下來。
緩緩睜開雙眼,此時天色尚早,距離上課時間還有一段時間,阿呆沒有閒着,開始練習四季劍術。
不知不覺,青牛山的修仙院內學生多了起來,二虎不知什麼時候到了。
看到阿呆,二虎興奮的一下摟住阿呆的脖子:“兄弟,聽說鎮試你考中了魁首,這是不是真的?”
阿呆笑呵呵撓了撓頭:“僥倖了,若是二虎你去考,你也能拿魁首的。”
二虎聽了哈哈大笑道:“就是,只可惜我老爹那個混球說只是鎮試又不是院試,考了也沒用,就沒讓我去,否則這個魁首就是我的,倒是讓你小子撿了個便宜。”
“兄弟,說說鎮試都考了什麼,怎麼考的?”
青牛山的修仙院中,有一半沒考,好奇地看着阿呆,另外一半考了,大多都沒有上榜,所以看着阿呆的目光都很是羨慕,都圍在阿呆的身邊,聽阿呆說着。
阿呆只覺一陣興奮,開始唾沫橫飛說了起來,而且越說越是離譜,說那二十個字,他一眼就全記住了,盞茶時間不到,他就寫完了......鎮長看到他,就非要把魁首的名次給他。
屋裡面一片嘈雜,連陸師和陸柔走進來,他們都沒發覺。
陸師看着人羣中唾沫橫飛的阿呆,微微皺起了眉頭。
一旁的陸柔秀眉一挑,嬌喝一聲:“吵什麼吵。”
這一聲輕喝如金石炸裂,震耳欲聾,驚得諸多孩童頓時噤聲,齊齊看向陸柔。
便見陸柔陰沉着小臉,大步走到阿呆身旁,盯着阿呆的眼睛道:“你很得意嗎,一個小小鎮子的一次鎮試魁首,就讓你得意得找不到北了?”
阿呆素來懼怕陸柔這個大師姐,連忙道:“沒沒有,同窗要聽,我也沒辦法。”
陸柔冷笑一聲:“一點微末的名利衝擊就讓你亂了心境,就你這樣的道心,也想修道有成?我看你還是趁早滾回家去吧!”
陸柔還想狠狠教訓阿呆幾句,陸師便開了口:“柔兒,好了,現在開始上課。”
陸柔這才冷哼一聲,回坐回自己的位置。
一時間,整個修仙院內靜悄悄的。
很快,一天的時光過去了,一衆學生都離開了,陸師讓阿呆單獨留下。
青牛山巔,陸師望着遠方羣山、大川緩緩道:“阿呆,知道我爲什麼要你留下麼?”
阿呆低着頭:“師姐說,我亂了心境,陸師,是同窗們讓我說,我才說的。”
陸師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指着完全河川道:“阿呆,你說是海大,還是河流大?”
阿呆不明所以,緩緩搖頭道:“不知道,河流阿呆見過,卻沒有見過大海。”
陸師聞言看了看阿呆緩緩開口道:“阿呆,你閉上眼睛。”
阿呆聞言閉上了眼睛,隨後便覺身子一輕,耳旁風聲呼嘯,不多時,陸師的聲音響起:“睜開眼吧,向腳下看去。”
阿呆睜開眼,這一看,嚇得他驚呼了一聲,雙腿都有些發軟,不停地顫抖着。
阿呆此時身在半空,腳下只有一尺寬的飛劍,身邊罡風吹來,扯着他數千米的地面倒。
阿呆嚇得臉色發白,緊緊抓着陸師的衣服,半點不敢鬆開。
“哼,沒出息!”劍尖上,陸柔雙手環胸,冷哼了一聲。
陸師指着一望無垠的海面,緩緩開口:“這就是海?”
順着陸師的手指望去,便見遠方,紅日下,一片水域,無邊無際,根本看不到盡頭。
水域上水波興起,一隻體長百米的大鯨發出一種渾厚悠遠的吼聲。
隨後一道水柱沖天而起,直射蒼穹,在陽光的折射下,映出一道美麗的彩虹。
遠方,蔚藍的海面上,一飛魚羣急速飛來。
一隻只飛魚拍打着羽翅,衝出水面,滑行數百米,然後一頭扎入海水中,再度衝出水面。
方圓幾萬米的範圍內,到處飛魚,濺起水花無數,整個海面五光十色,美麗壯觀。
阿呆看着這一幕,不知如何去形容,只是一顆心被深深震撼着,一時間,忘了害怕。
大海的美麗,完全不是江河湖泊能夠比擬的。
“好漂亮!大海比大河又大又漂亮。”阿呆被深深的震撼着,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讚歎。
良久,陸師方纔緩緩開口:“是啊,海之大爲衆人所羨慕,可阿呆你可知大海爲何能成其大?”
阿呆搖頭。
陸師微微笑道:“經過先輩修仙問道感應後,得知,海能成其大,是因爲它處最低也因此他極具包容。”
“所以歷代先賢便想,人與海同樣是應天地而生,如果人去放低姿態,去包容,虛懷若谷,是否能成就海一般的大?”
“歷代先賢給出的答案是肯定的。”
“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阿呆似懂非懂,但知道,要低,要懂得包容就對了。
爲了讓阿呆能充分理解,同時還要警惕阿呆循道而行,陸師又道:“阿呆,聽過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句話嗎?”
阿呆終於聽到了一句自己明白的了,連忙點頭道:“聽過,我聽大娘就說過,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意思好像是,人要是不爲了自己,就連老天爺都不會放過他。”
陸師聞言不由得失笑搖頭,陸柔聞言一瞪眼,在阿呆的頭上狠狠敲了一下,罵道:“放屁,你那大娘,真是個混賬王八蛋。”
“阿柔,不得口出穢語!”一旁的陸師告誡道。
“知道啦,知道啦,呆子,你聽好了,人不爲己,這個‘爲’是‘做’的意思,不是‘爲了’的意思。”
“這個己,指的是人的本性,所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人的本性,在這裡指的就是道。”
“修道者,只有感應大道,依道而行,方能獲得逍遙自遊,若逆天而行,天當誅之,這與自私自利沒有半點關係,知道了麼?”
“哦......原來是這樣。”阿呆如夢驚醒。
告誡完阿呆後,陸師再度讓阿呆閉上了眼睛,回到了青牛山,阿呆也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陸師,不知道爲什麼,我家搬進了鎮子後,我就很難入定,感受到的靈氣也非常的稀薄。”
陸師緩緩道:“有兩點原因,其一,是你心境不穩,其二,鎮裡的靈氣不夠濃郁。”
“從明日起,你就搬倒山中,接下來的幾年裡,便在山中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