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低着頭,小腳兒踩着路面,她不敢擡頭看黃廷暉。
只怕黃廷暉說自己不懂事。
黃廷暉看到小丫頭這模樣,他輕輕捧起了小丫頭的臉。
“小腦袋瓜子盡是亂想!”黃廷暉伸出自己的手指兒,輕輕颳了刮小丫頭的鼻子,他繼續開口說道:“你家夫君現在連童生試都沒資格參加呢!”
“便是連秀才都不一定能考到的,那還有什麼資格去談狀元、榜眼與探花。”
“天下英才,如過江之鯽,你家夫君又算得了什麼呢?”
黃廷暉笑着對小丫頭兒說道。
“纔不是!”
“夫君很好的,夫君很厲害的!”
“夫君最是厲害不過了!”小丫頭搖了搖頭,她那小眼神兒比黃廷暉還要堅定上幾分。
這小丫頭,她倒是比自己要自信多了。
黃廷暉啞然失笑,心底卻是一陣的感動。
“就你這麼覺得!”
“夫君哪有這麼厲害,若是夫君真有這麼厲害的話,若是真是不巧中了個探花。”
“夫君一定會第一時間將這個喜訊分享給你,夫君也會第一時間告訴天下所有人。”
“黃廷暉的娘子,她的名字叫做吳菲蓮!”
“夫君的心就那麼小,小到只能裝下一個人。”
“再多了的話,夫君的心便裝不進去了!”
黃廷暉當然知道小丫頭在擔心什麼。
“探花”是華國古代科舉考試中對位列第三的進士的稱謂。
它與第一名狀元,第二名榜眼合稱“三鼎甲”。
在這個時代,“探花”作爲三鼎甲中的第三人。
它代稱確立於前朝晚期。
而在本朝的殿試中有那麼一個“潛規則”。
那就是“探花”必須要求長相俊美,才華出衆,是集美貌與才華爲一身的美男子。
對美的追求,從古至今都是不缺的啊!
即便是在另外一個時空中的文學作品之中,也有小李飛刀李探花這樣的“人物作品”。
能夠得到皇帝認證、得到一衆人等認證的“帥哥”名號。
天下女子又有多少不爲之瘋狂的?
這種才德、長相雙重認可的感覺,是多少人都得不到的。
即使中了狀元的那人,估計也是會羨慕“探花”的名頭兒。
而從前朝起,爲了攀上“三鼎甲”這樣的官場潛力股。
不少官宦家庭、甚至是不少的皇親國戚都是會選擇“榜下捉婿”。
像“陳世美”這類負心郎在這個時代從來都是不少見的。
畢竟勢力盤根錯節、根基穩固的官宦家庭,給他們帶來的助益要大多的。
那些負心漢們,他們自然是更希望靠上這麼一棵大樹的。
小丫頭純潔的就像是一張白紙,但她也是極爲聰明的。
就像黃廷暉教她寫字一樣,小丫頭已經是學會了不少的漢字。
聽到陳秋娘那般誇讚“探花郎”,小丫頭也不免胡思亂想起來。
黃廷暉當然不是那種貪圖權勢,拋棄髮妻的渣滓。
他的目標就是和自己的娘子在一起,平平安安、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輩子。
什麼權力,什麼權勢。
他是不在乎的。
“我們去看水燈兒吧,陳秋娘和盧道明都過去了呢!”
“我們黃家村可是沒有這些的,現在不去看上一看的話,可就錯過了許多了。”
說完,黃廷暉拉着小丫頭便往那錦湖方向跑了過去。
成片成片的水燈兒在錦湖上盪漾着,一大片水燈兒發出微弱的光芒。
像是頭頂上那星空般星光點點,煞是好看。
遠處有琴聲、簫聲傳來,各種聲音匯聚在了一起。
遊人們也是頗爲興奮、各種應喝聲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
突然,遠處有一人聲傳了過來,“縣老爺來了,縣老爺來了!”
“第一條遊船上坐的就是縣太爺了!”
“縣老爺與民同樂了,縣老爺與民同樂了!”
自有那些早就安排的“專業人員”組織,民衆們聽到這聲音之後。
紛紛往舟船方向看了過去,卻見縣老爺站在舟船上衝着衆人不斷的揮着手。
見狀,人羣更是涌動、熱烈了起來。
小年夜的氛圍也是更濃了那麼幾分。
“是縣老爺呢,廷暉兄,我們也上前看上一看。”
看到縣老爺搭乘的那舟船往湖邊位置靠了過去。
與盧道明一般想法的百姓數量不少,都是往舟船位置靠了過去。
不得不說,這縣老爺倒是挺會做秀的。
至少眼下這情景兒被一些讀書人看到的話,縣老爺在士林之間的聲望怕是要往上升上一大截兒。
這可不就是盛世景象麼?
眼見盧道明往前趕去,黃廷暉也只能與小丫頭往前走去。
這時,縣老爺也在衆人的簇擁下往下走了過來。
“今年小年夜,萬民同慶的好日子。”
“本官能夠在此處與治下百姓一同慶賀這小年夜,是本官之福分,實在高興!”
說完,縣老爺對自己的下屬吩咐了一句什麼。
那下屬得到指令之後,很快從舟船之中取來了一個精緻的小燈籠兒。
“當年本官考上進士之時,當朝首輔張大人曾經贈予我們每名進士一盞燈籠。”
“寓意讓那燈籠兒照亮、指明我等士子的仕途之路!”
“首輔大人的拳拳之心,作爲下官的我們定當是銘記於心。”
“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說完縣老爺還對京城方向做了個手勢兒,以示自己對當朝首輔張鉅鹿的敬意。
“今日本官爲瑞安縣的父母官,自當爲瑞安縣士子照亮求取之路途!”
“爲瑞安縣百姓照亮前進之路途。”
縣老爺一番話說的極好,圍觀的百姓們又是一陣歡呼。
“這燈籠兒是本官三個月俸祿所製作而成。”
“雖是不怎麼起眼,但也希望能將此物送給有緣之讀書人。”
“當然,此物不是憑白送出的!”
“本官接下來有一些考驗,若是通過本官之考驗!”
“這燈籠兒便送給你們!”
果然,黃廷暉就知道那燈籠兒絕對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
該不會又是寫詩、作詞、寫對子吧?
穿越小說中的老套路了,沒多大意思啊!
黃廷暉意興闌珊,他拉着小丫頭的手,就像是個吃瓜羣衆一般。
雖說做做文抄公,應該能拿下這燈籠兒。
但若又是像什麼寫詩,做對子的話,他就感覺沒多大意思了。
畢竟穿越小說中這些,都是看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