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112章 斷絕

看着走遠的惠娘,李空竹輕笑着坐在了其剛坐下的位置。

“說什麼了,兩人又吵起來了?”

“哼!”華老別頭,隨拿着酒壺舉着問她要不要。

李空竹搖頭,拿了個蛋糕在手,開始慢吃起來。

“如今變國大部分的軍隊都鎮壓在了靖國邊界。怕是不出幾天,這一仗就要打響了。”

“嗯!”李空竹點頭,在吃完一個蛋糕後,又拿了第二個來吃。

華老拿眼瞪她,“就沒有什麼想問的?”

“問什麼?”女人回頭奇怪看他,“前兩天你不是說靖國發生洪澇了麼,靖國九王也登基,如今咱們變國新皇也登了基,又是大軍壓鎮要開戰的,這麼明瞭的事情,華老想我問什麼哩?”

華老頭兒被噎了一下,見她又拿了個蛋糕在吃,就不由哼道:“最近老見你吃得比那豬都多,當心君家那小子回來後,看着你那胖如豬的身材,不要了你。”

“倒是要讓你失望了。”李空竹笑了笑,幾口再次解決完一個後,又拿了杯溫水進肚,“這些天累得狠了,不但沒胖,且還瘦了一寸哩。”

如今快入十月了,那秋衣都加厚了,可她的尺寸卻並沒有多大變化,且看着比之以前來來還要瘦上那麼一點,也不知是想男人給想的,還是忙活給累的。

華老聽她如此說,眼中倒是閃過一抹心疼。

“哼,倒是有什麼好累的,一天天的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男人不在,就好好在家呆着嘛!”

“怕是不成哩,這麼多張嘴要我養着,哪能說不做就不做啊。”女人嘻笑,“我知華老心疼我哩,放心好了,我知道該咋做哩。”

“休得胡言,老夫何曾說過心疼你了?不過是看不過眼你的做法罷了。”

見他唬着的老臉有呈紅暈之勢,李空竹趕緊笑着點頭,“是是,你沒有心疼我哩。你這是在損我哩。”

“你……”

老者被噎,李空竹則笑着起了身,“既然不跟我說與惠娘吵吵的原因,那我就去忙了。三十畝地兒的桃兒能摘了,我得去安排一翻哩。”

老者聽得不耐煩的揮手,“隨了你!”

李空竹勾脣,衝其福了個身後,便開了院門,向着外面行去了……

兩國開戰的消息傳得很快,彼時的各個府城官衙都貼了告示出來。

打仗的原因很簡單,說是靖國如今瘟疫橫行,靖國皇帝不但不想着扼制瘟疫,既還將得了瘟疫的死屍,偷着運到了變國。

狼子野心的既想害得變國的百姓,也生了那無藥可醫的瘟疫。若不是邊界戰士發現得早,如今怕是變國邊界這一帶也染上了那要命的瘟疫。

“所以要俺說,還是咱變國的新皇好,二話不說就幹他丫的。這幫狗玩意兒,既這般的不要臉哩,自已治理不好了,還想打了別人家的主意?你們說,這般無賴之國,是不是就該滅了去?”

“可不是,咱們變國向來富餘,這恐怕是見不得咱們好,眼紅了哩。如今既然開戰了,就讓那幫玩意好好嚐嚐咱們變國的厲害!”

“是是!”

彼時人人都在談論這次的戰爭,桃林的摘桃人員自是也免不了邊摘桃邊討論了這事兒。

李空竹視查作坊看了一圈,聽了這類的議論,只笑了笑,便出了作坊。

善良的百姓總是很容易糊弄,若不是她知道內情的話,怕也會被這類輿論帶着走了。

想着那在邊界作戰的男人,李空竹心頭莫名的生出絲不舒服之感。

走了快一個半月了,既是連着一封報平安的信件也無。所能知道的信息,也不過是從華老那所得的一大概的罷了。

也不知,他可還記得以前他們相約定過,一定要讓了她知道他消息之事。

李這竹想得頓步,擡頭向着遠方眺望了眼,隨又失笑的搖了搖頭,收拾好心緒後,繼續家去了。

趙家大房二房這邊,趙銀生看着趙金生,久久問道:“這個方法大哥覺着咋樣?”

趙金生埋着個腦袋,在那深着眼的作着思考狀,“要是不成功,不但得不到多少錢,可是連着最後在村裡機會也沒有了哩。”

“所以纔要去求着族長!”趙銀生恨眼,“都是趙家之人,我們又不是做了多過份的事兒,既然如今都撕破臉皮不認了我們,我們要回本屬於我們的一些東西,這也算不得爲難吧。”

有了錢,就算出了村,他們兩兄弟托兒帶女的去遠一點做點小本生意,也不是不可。

有那山楂技術,再捉摸下那罐頭技術,還愁到哪找不到一口飯吃?

趙金生還是有些猶豫,旁邊的張氏卻悠悠道:“要做還是趁了現下的好,如今老三不在家,可是沒了那會武相要挾之人,若等其回來了。再次輝煌之時,別說要點銀了,怕是連着喝剩湯的機會都會沒有了。”

趙金生聽得擡眼,良久後,終是點了點頭的嘆道:“行吧!”

“嗯!”

趙銀生亦是深着眼,幾人見商量妥了,就相繼的出了屋。

一出來,不期然的撞見了正在檐下偷聽的鄭氏。

趙金生看到她,當即就黑了臉,“你在幹嘛?”

“俺能幹嘛。”鄭氏掀着眼皮,翻翻着嘴皮反嗆道:“倒是你們,揹着俺在商議啥哩。是不是打算去找那小賤人了?”那小賤人如今可是越來越有錢了,看得她心裡不知癢了多少回。

若不是自家男人時不時的看着自已不讓了她去,家裡如今哪還用得着過得這般窮苦,早他孃的過上了吃香喝辣的日子了。

三人聽了她這話,皆不由得皺了眉。

趙金生更是沉着臉的喝道:“少他孃的管了老子的事兒,不想呆了是吧?不想呆了,趁早給老子滾蛋。”

鄭氏聽得氣結插腰,張嘴剛要吼出聲。卻再次聽得趙金生狠聲道:“你她孃的是不是還想讓老子給綁一次?”

見她老實的閉了嘴,他又伸指威脅道:“要再他孃的油鹽不進,這回就是你祖宗八輩活過來相求,老子也不待要了你。你要不信,就試試看!”

鄭氏被威脅得一臉漲紅,在那恨着雙耷拉的眼皮子,高聳的肉胸脯更是氣得上下直起伏。

趙金生見她這樣也不管,只要不去鬧了事兒就好。轉回頭的對着另兩口子道:“走吧!”

“嗯!”趙銀生兩口子點頭,跟在了他的後面,下了階。

看着三人開門出了院門,獨獨的就留了她一人在家裡。鄭氏氣得咬牙切齒的同時,轉身就找了個手臂粗的大棒子出來。

“吃裡扒外的兔崽子的玩意兒,人哩,死哪去了?還不給老孃出來,沒聽到後院的豬都叫了麼!”

剛從山上割了把沒枯死的草回來的趙泥鰍,正在後院騰着揹簍哩。聽到了這身罵,那小身子抖得就跟篩了康般。

“人哩?死了不成?還不趕的答把話,是不是得老孃親自來讓你張嘴啊。啊~~”

前院沒得到回答的鄭氏,越加的暴怒的喝罵了起來,趙泥鰍拉着單薄不合身的補丁衣袖,抹了把子臉上被草弄癢的地方,見人急了,就趕緊顛顛着小腳步向着前院跑去。

“娘~”

一到前院,就見鄭氏那張胖要多黑就有多黑。三瓣嘴兒的脣辯在那噁心的翻翻着,看到了趙泥鰍過來,髒罵是隨口就來。

“個賤崽子,老孃叫你半天了,你啞了不成?短命的玩意,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吃,家窮成這樣,沒見你個背時鬼分擔什麼,倒他孃的還時不時的去做那吃裡扒外的事情。看老孃不打死了你。”

她罵着的時侯,就已抄起那棍子跑下了臺階。趙泥鰍看得害怕,縮着那乾枯的小身子卻沒有躲開來。

看着那大胖手來抓,就有些認命的閉了眼。

“啪啪!”重重的悶棍聲就那樣毫不留情的打在了這個不足五歲的娃身上,且一邊被打的同時,還要一邊捱了那施暴者的罵。

“狗崽子的玩意兒,是不是連着你也覺着老孃好欺負了?看着老孃被休,被你那死人爹打罵,是不是覺着心裡痛快了?老孃告訴你,老孃就算被休了,你他娘也還是了老孃肚子裡的種,想拋了老孃吃裡扒外,沒門……賤人,賤人。”

與其說鄭氏是在打孩子不聽話,不如說她如今是把所有的怨氣全撒在了娃子身上。

回想起自休後的這些日子的種種,不但時時要被趙金生看着,更是連着出屋一步都得被喝罵。有一回她好容易趁着空的去了趟村口,想去找了那賤蹄子說理兒。不想這還未倒地兒哩,就被趙金生那殺千刀的給揪着頭髮拖了回來。

且回來後,趙金生不但對她又打又罵,見她反抗,更是兇殘拿了繩子綁了她,將她給拖回了孃家,直接說不要了她。

越打越恨的鄭氏,只覺得那次好生的窩囊,自已被拖回去後,孃家人不但不幫了忙,還死求着趙金生不讓其把她給丟在了孃家。

還說什麼,若以後她再敢犯,就隨了趙金生將她給隨便扔哪,也別往了孃家扔,說什麼鄭家沒有她這樣的女兒。

沒有她這樣的女兒?鄭氏冷哼!

她怎麼了?她不過是想爲着自家掙更多的利益罷了,一個個都嫌棄着她,如今連着商量事兒,都要偷着撇了她,真當她傻不了成?

“啪啪啪~”感受着身上的悶棍,一下重過一下,趙泥鰍閉着眼,咬着牙,強忍着那脫口而出的啼哭,任着眼淚流了一臉一身,也不願多出聲一聲。

“嘣!”“噗~”

隨着棍斷小娃子吐血的聲音響起,打得入了魔的鄭氏猛然的驚回了神。看着手中斷了的棍子,她氣得是一個大力甩手,將之給扔了遠了去。

提着那小人兒,正準備改用手扇巴掌時,卻猛然發現了那吐在地上的血沫。

那落下的手頓了一下,下個瞬間,就見她猛力的去將那已經耷拉着腦袋給搬了上來。

這一搬,嚇得立時的又脫了手。在那小腦袋再次耷拉下去的時侯,趕緊改提着爲抱的將小人兒給抱了起來,一手去拍那正在翻着白眼的娃子,“死崽子,死崽子,泥鰍泥鰍。他孃的你別嚇唬老孃啊,要老孃知道你嚇唬……”

“吱嘎。”

跑去跟村中小兒們玩耍的趙鐵蛋與趙苗兒結伴回來了。推開門,見自家娘正抱着小弟在那不停的拍打,趙鐵蛋就不由得哼唧了聲。

“娘,你又在打泥鰍啊!”

鄭氏拍得懷中小兒的臉都紅了,卻見小兒還未反應過來,心下正急着害怕哩,聽了大兒的這話,立時一個作賊心虛的衝着大兒顫聲吼道:“誰打他?你個小崽子咋說話的?娘何時打過他!”

趙鐵蛋被她突來的暴吼嚇了一跳,再一去看她那眼,見裡面是一股狠意的怒火,就不由得嚇白了臉的倒退了一步。

“哇……”一旁的趙苗兒也被她這一氣勢給整得嚇破了膽,站在那裡開始仰頭沖天大哭了起來。

趙鐵蛋見趙苗兒哭了,他也有些憋不住眼淚兒的跟着哭了出來。

鄭氏本就心虛,再加上被他們一哭,更是心煩氣燥得不行。

看了看懷裡還在翻着白眼的自家小兒子,聽着旁邊一波高似一波的啼哭。終於,她忍不住的大喝起來,“他孃的都給老孃閉了嘴,再敢哭,都他孃的關豬圈!”

話落,那正在鬥哭的兩小兒嚇得立時的就止哭了來。

匆忙的看了眼兩人委屈的抽泣,鄭氏也來不及管太多,抱着趙泥鰍轉身就向着自已的主屋快步行去。

正在抹眼淚兒的趙鐵蛋看了,心下升起抹嫉妒,擡腳顫顫的就跟着跑了進去。

鄭氏將翻着白眼的趙泥鰍放在好那炕上躺好,隨又幹緊扯了被子下來將其給蓋了個嚴嚴實實。

纔將一做好這些哩,後腳跟來的趙鐵蛋卻不滿的叫出了聲,“娘,爲啥泥鰍睡在這,俺也要在了這睡。”

鄭氏被他這一叫,叫得心頭急跳了兩下。轉回頭,見他正不滿的撅嘴,擡手就想扇一巴掌過去。

不過手將擡起,就有些捨不得的鬆了手,不耐煩的揪着他的衣服道:“走走走,小兔崽子不舒服哩,俺這是在給他發汗,有啥可羨慕的,將來又不靠他養老,老孃的好東西可都是留給你的哩。”

“真的?”

“真的!快走!”鄭氏拉着他出了屋,見他伸着個腦袋的還想往了裡面瞅,就趕緊將屋門一拉,給關了起來。催着他道:“跟娘去找了你爹跟你二叔二嬸去,他們瞞着老孃去找了你三嬸哩。”

“找三嬸!”趙鐵蛋一聽找三嬸,立時就將這事兒給拋到了腦後,擺着身子掙脫他娘拎着的後領,急急的向着外面跑着道:“那娘快點。去晚了就沒吃的了哩。”

“瞅你那點出息!”見小兒子不在在意了這事兒,鄭氏立時心頭兒一鬆,隨着兒子步出來時,又用腳將那地上沾了血的地方,用腳狠勁的碾了碾。

待將那血碾進泥地再看不見後,那邊開了院的趙鐵蛋正好轉過頭的喚着她快點。

鄭氏這才整裝了衣襟,人模狗樣的與了自家大兒子,出了院,向着村中走去……

李空竹才從作坊回來,正翻着作坊這一月的進出帳時,於家地的來報,說是趙族長家的孫兒媳過來了。

李空竹聽得趕緊下炕去迎。

纔將步出屋門哩,那媳婦子就被於小鈴領到了跟前。

未語聲先笑的伸了手,“哎喲,這多日不見,嫂子越發的水靈漂亮了,瞅瞅這小模樣,既是比着那十一二歲的嫩妹子,還嫩哩。”

李空竹拉着她伸來的手,笑得謙虛,“弟妹可別折煞我,就我這歲數,都是娃子們的嬸兒了,還跟十一二歲的小娃子比,可不得讓人笑得慌?”

說着的時侯就讓着她進屋。

媳婦子眯眼笑得搖了搖頭,“可不進去了,我呀,不過是來傳個話兒的。”

“啥話兒,還不能進去坐着歇下說了?”

她的嗔意,媳婦子領情的搖了搖頭,隨附耳過來道:“是你們這幾房的事兒哩,那大房二房去了我家,跟我爺說了些啥後,爺爺就讓我來傳了話,讓你隨了我過去哩。”

李空竹心下了然,扯了個笑道:“倒是又麻煩族爺了哩。”說着轉頭吩咐着於家地,“家中留樣的罐頭哩,全拿了來,對了,還有那蛋糕,我記着纔出爐吧,也裝上點。我正好也多日未去族爺那了哩,今兒就順道一起去看了他老人家吧!”

“嗨!”媳婦子拍着她的手,“哪就用得着這般了?你只要過去就行,爺他老人家可是族中族長,這有啥事兒啊,還不是了他的分內之事兒?”

媳婦子雖這般說着,可其眼中的笑意卻是怎麼也掩不住。

李空竹回拍她的手,“我明白哩,這是我這做晚輩的心意,可跟了那事兒是兩碼事哩。如今忙得腳打後腦勺的,忘了啥,若族爺怪,還請弟妹介時多幫着我美言幾句。”

“瞧嫂子說的,放心好了。爺爺指定啥也不怪你哩。”

“如此甚好!”李空竹笑着點頭,見於家地將東西裝好用着小籃子提了過來。就給於小鈴打了個眼色,着了她去接。

待於小鈴接過籃子恭敬的立在她的身後後,李空竹這纔對她媳婦子道:“走吧,弟妹!”

媳子子眼中別有深意了下,下一瞬,就隨了她話的答了聲好後,兩人便相攜着向着族長家去了。

彼時正在族長家堂屋坐着的趙金生趙銀幾人,皆低着個腦袋不敢大聲的出了氣。

就在剛剛他們纔將話兒說完,族長就着他那孫媳婦子去請了老三家地,並從那以後就再沒有開口問過一句話,而他們亦是被這沉默的氣氛嚇得不敢再多說了什麼。

院外傳來了說話的聲響,是族長的孫子聽着婆娘叫門,去開了門。

屋外,幾人聽到除那孫媳婦子與了自家男人正說着話外,另還有道清麗的女聲在笑着與了那媳婦子的男人打招呼。

屋的幾人頓時心頭緊了一下,坐在下首的趙家兩房,暗中齊齊的對視了眼,皆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勢在必得之勢。這種有了同夥的心情,瞬間令那緊張的心平了下來。

李空竹隨了那媳婦子進了屋,不動聲色的將屋中之人掃視了幾眼。隨又面帶溫笑的衝着上首正在刮茶的老者曲膝福了一禮,“族爺!”

趙族長聽得挑了下眉,放盞於桌的看着她捏須笑道:“倒是不用這麼大禮,快快起來吧!”

“謝族爺!”李空竹起身,給於小鈴打了個眼色。

於小鈴收到,這纔將提了一路的精緻小籃子遞於了那媳婦子。

媳婦子笑着伸手接過同時,還不忘跟上首的自家爺爺賣起了李空竹的好,“這一聽說要來看了爺爺你啊,嫂子可是可哪找着見面禮哩。瞅瞅,這新封的罐頭都拿了四罐哩。要知道這玩意在鎮上可是賣到了三百文一瓶哩,這一送就送了一兩多的銀子。更別說了這新出爐的蛋糕了!”

下首三人聽得眼皮連着跳了幾跳,互相看着的眼裡是止不住的貪婪。

上首的趙族長將幾人掃視了眼,隨又爽郎的笑看着李空竹道:“倒是勞你費心了。趕緊坐了吧!”

“是!”

李空竹笑着再福了一身,帶着於小鈴向着趙家兩房的對面坐椅走去。

將落坐,似才見到另兩房人般,驚訝的挑了下眉頭,“大哥二哥二嫂!你們也在啊!”

張氏眼神閃了一下,見自家男人肅了臉,就趕緊暗中拉了他把,這才笑着回道:“是啊,有點事兒找族長住持哩。”

“這樣啊!”李空竹點頭,見媳婦子端了茶盞上來,就趕緊起身接過給其道了謝。

待坐下,刮盞喝了口茶後,這才放盞笑看着上首的趙族長道:“聽弟妹說族爺找我哩,不知了有了啥事兒不成?”

趙族長聽得眯眼向她看來,不過轉瞬又笑着移了眼,看向了另外三人,“人來了,說說你們想要做的事兒吧!”

“族長~”趙銀生有些個驚怔,他們不是跟他說過了麼?爲何這會兒又讓他們另說一遍?

“別看我,這事兒雖給老頭兒我說了,但我也斷沒有在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去強硬的主持這事兒,該是給人知情的事兒,還是都說了出來吧。”

趙銀生聽得不憤的轉眼去看自家大哥。

趙金生則用眼角看了看李空竹後,又去看了看上首的趙族長,垂了眸,在那裡囁嚅了下道:“俺們想跟老三斷了關係。”

李空竹怔了一下,心頭哼笑了聲,“所以呢?”都說到要斷關係了,以着他們的貪婪,怕沒那麼簡單利落吧。

果然,她這話一出口,那邊趙銀生率先就崩不住了,在那揚着個腦袋彆着個眼覷她,“要斷絕了關係,老三就再跟俺們沒關係了。這以後,管他姓了趙姓了李,都與俺們無關哩!”

“可以麼?”李空竹轉眸看着趙族長,她倒是求之不得哩。

誰知趙族長卻看着她笑道:“老三是入了族譜的,只要族裡的人不除了他族,就永遠是了趙家人,這一點,老三家地儘管放心。”

李空竹心下好笑,“既然這樣,又哪們子的斷絕關係?”

那邊趙銀生又要嗆口,卻被張氏再次暗中拉扯了一下。

不滿的轉頭,卻見她衝他直搖着頭,示意他去看了上首的趙族長。

趙銀生愣了下,轉眼去看族長時,卻被其一個不經意的眼神掃來,立時的,就令着他心頭兒顫了那麼一下,不敢再開了口。

趙族長見這邊沒人開了口,就眯眼笑道:“他們想要斷的是與你們這層的單獨關係,與了族裡無關!”

李空竹不語,手拿茶盞的在那颳着。

如今的她,與了那兩房,早就斷了那層關係,現下拿來說,無非是想過來沾點便宜罷了。若是可以,她倒是想全部一起斷絕關係加除了族,不過現下看來,族長這個老狐狸,怕是不那麼容易對付。

如此,那便先解決了小的吧。

“幾家人早已不來往了,既是要斷絕,那就斷吧!”

“這話可是你說的!”

趙銀生臉生激動。李空竹卻疑惑看他,“我說的?我說啥了?這要斷絕關係,不是你們先提出來的麼?我不過是順着答應罷了。二哥這話,我聽着咋不像那般簡單哩!”

趙銀生急着要開口,那邊的趙金生和張氏則同時將他給擋着了。

“沒啥不簡單的,老三家地你別多想,不過是要回點從前的東西罷了。”

趙金生說罷,就起了身,衝着族長行禮道:“這事兒於老三家地來說也不過份,爹孃養了老三九年,到死都還爲着老三着想,當初給老三說老三家地,也是我們兩房出的錢。雖說分家時,咱們另兩房拿得有些多,讓人看着有欺負之嫌……若老三家地也是這麼想的話,那在這裡,我就先向老三家地您陪個不是了。”

說着,當真轉身給李空竹彎了身來。

李空竹見此,只輕側了下身子,卻並未起身的淡笑道:“當不得哩。”

趙金生眼深了下,並不予計較的繼續道:“可誰也未曾想到老三家地既有了那等本事,嫁過來後,不但會持了家,那賺錢方便也是一抓一個準的好手。雖說我們這兩房人先頭起了點嫉妒之心,可論到底,誰對誰錯也糾不清了。”

李空竹聽得心下好笑,卻不動聲色的繼續聽着。

“再就是俺家的婆娘,就是個粗鄙之人,好折騰好打鬧,我是日日管着,天天監視着也沒把那婆娘的性子給板過來,還是多次的闖了禍,惹了人。在這,我再給弟妹道個歉了。”

李空竹心下對趙金生這翻作爲,不由得高看了一眼。玩了這般久的深沉,倒是夠可以啊。

“不過……”

不過?終於要進入主題了麼?

趙金生一臉落寞的搖頭,“不過今後這些矛盾不會再有了,弟妹放心。今兒這事兒解決後,往後我們兩家人就再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了,我與二弟兩口子商量好了,事情完後,我們就會出了這趙家村,去了別的地兒定居去。”

去了別地兒?

李空竹不得不承認,這話確實夠吸引的她的,但還沒到那種沒聽完就拍掌的地步,不動聲色的颳着茶盞,並不接口的慢品着。

那邊幾人一直都在觀察着她的神色,以爲在說出這話後,至少會令了她喜不自禁。卻不想,她並沒有多大的起伏,面上始終淡淡的,令了幾人開始捉摸不透來。

見她不接了話,趙金生只好暗中咬牙又道:“出了村,去了別地兒定居,這就相當於變相的自已除族了,沒有族人護着的日子,去了外地兒,我想大家都明白哩。不然以着老三家地這般恨了我們兩房,爲何還不願搬離了這裡呢?道理都是一樣的,外面日子不好混,若再沒了銀錢傍身的話……”

李空竹挑眉,心下呵呵了兩聲兒,依然不動聲色着。

見她還是不接了話。趙金生的臉色有些難看了,與着另兩人對視了一眼。

那邊的張氏也是眼神閃了閃,不過趙銀生卻是個急性子,最不耐的就是這樣拖拖拉拉,直接一個蹦起的說道:“我們也不要了多,九年的米糧跟了那二畝桃地兒,一共給個二百兩就成。這點錢,對於如今老三家地你來說,想來不會太難吧!”

“呵!”李空竹冷笑,倒是敢開口。

二百兩?如今她雖不缺這二百兩,可讓她白白拿給這幾人,怕是不夠格哩。

幾人聽她出口一個呵字後,後面就再不接了話,不由得有些急了。

還是趙銀生最先的忍不住了,“老三家地,你是個啥意思?都這份上了,我們也不礙你眼了,還覺着不公不成?”

李空竹擡眼看了他眼,隨又轉首去看了上首的趙族長。

卻見他不知何時的閉了眼,在那裡做沒聽到狀,開始假寐了起來。

“族爺覺着這事兒公平?”

李空竹可不打算讓他糊弄過去,直接不客氣的開口尋問,“農家人養兒女,算着肥吃肥喝,一年四兩整可夠?九年三十五兩可夠?另還有那二畝桃地,一塊只能種了酸桃的地兒,當初值多少錢,我又是拿着多少錢從村民手中買的地,族爺難道不知?”

趙族長被她這大聲的喝問,弄得不得不睜開眼來。

咳嗽一聲,還不待說話哩,那邊的趙銀生卻又嗆出了聲兒,“那地兒早已此一時彼一時了。如今被你架接了大桃,做了罐頭。而且這一罐罐頭就值了三百文,試想下,那二畝地能結了多少罐頭?又是長年一輩子的事情,論起來,還是老三家地你佔了便宜哩。”

“哦?既然這樣的話,那二畝地還與你們便是。”

趙銀生噎住,趙金生有些變了眼,若還二畝地的話,那桃一年也能賣不少錢哩。

正當幾人交匯對眼,想答應時,卻又聽得李空竹又道:“可是能行?若行的話,我這就回去着人卸了那枝去。”

“爲啥要卸了那枝?你憑啥卸了那枝?”趙銀生不滿的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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