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誰是後生?

朱媺娖畢竟監國兩年、爲帝一年多。

誰能保證,她沒有一些不爲人知的安排,誰敢保證,朝野沒有一些可以爲她效死忠的人,而這些人隱藏在人海之中,難以找尋。

人心在明,這話並不虛妄,至少,江南民心在明,這話不誇張。

宋史終於崖山而不終於臨安。陸秀夫張世傑幼帝死,宋遂亡!謝後恭帝獻降,而宋卻未亡!

而大明朝,卻被草草的寫了一句“傳庭死,而明亡。”

事實卻並非如此,弘光、隆武、永曆,是一脈相承的。

弘光、隆武、永曆皆是大明皇室,亦是合法正統的,是大明官民認可的,至少是當地官民認可的,這不容置疑。

即便朱由榔逼死南坡,殘明依然存在不依不撓,譬如明鄭的對立、三藩之亂、布爾尼之變、噶爾丹之亂甚至後來的大小金川之亂,都有殘明的影子。

再後來就是太平天國。

如今的大將軍府,深入民心,但有一點不能掩蓋,那就是大將軍府名義依然歸屬朝廷。

這是大義,震懾人心的大義。

所以,就算吳爭再跋扈,就算有人想反抗,也無法以大義來攻擊吳爭,他們只能散佈吳爭驕狂、跋扈、目無尊上,而不能揚言誹謗吳爭竊國謀逆。

沒有這等“大罪”,這些人就只能蟄伏在吳爭的權威之下。

吳爭懂得這個道理,所以,他絕不會讓朱媺娖脫離自己的視線。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將她安置於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讓宋安、長林衛去看住她,準確地說,是看住所有與她接近,或者想接近她的人。

可吳爭絕沒有料到,最先有反應的,竟會是自己的側妃周思敏。

吳爭能理解周思敏心中這種生死相依的感情,這感情不只是主僕情、表姊妹情,忠義,有時對有些人而言,有着天壤之別,譬如周思敏與她的祖父。

吳爭無意阻止,也不能阻止,路,都該是自己走出來的,種何因,就須結何果,得認命!

……。

相較於對王府後院的優柔寡斷,吳爭對公務卻是雷厲風行,如同快刀斬亂麻。

三日後,衛匡國再次前來傳話,克里索恩提出將一切回覆戰前狀態,甚至可以放棄大將軍府徵用兩大港口番商物資的額外損失索賠。

也就是說,只要大將軍府賠償物資原價,至於造成的損失、利息,可以放棄索求。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克里索恩提出的要求是,大將軍府放棄對東番島主權的訴求,理由是實佔即是道理。

吳爭當時笑了,只對衛匡國說了一句話,“轉告克里索恩,相較他的退讓而言,本王要比他豪爽多了,本王可以贈送他三百萬兩真金白銀,然後禮送他回國……當然,需要他自願放棄東番島。”

衛匡國臉色瞬間黯然,他甚至沒有再多說一句,便告辭離開了。

因爲吳爭這句話,等於斷了雙方和談的可能性。

這不是簡單的錢財爭執,而是關乎雙方對領土歸屬的爭執,這種爭執除非雙方實力懸殊,一方可以碾壓一方,否則,沒有調和的餘地,唯一的方式就是戰爭。

拳頭硬,纔是真正的道理,也是最大的道理。

……。

“你來晚了幾天。”

吳爭在見到陳永華時,第一句顯得突兀,但又是那麼隨意。

隨意得讓陳永華似乎感到,自己與他彷彿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吳王殿下知道外臣會來?”陳永華試探地問道。

“當然。”吳爭隨意地一指邊上的椅子,“坐。”

陳永華沒有謙讓,但只是坐了半個屁股,以示尊敬。

“那……吳王殿下想來也猜到了外臣的來意了?”

“唔。”

“外臣此來是……。”

吳爭打斷道:“不急……本王想先請教復甫一件事。”

“殿下但問無妨,外臣當知無不言。”

“反清爲了什麼?”

“復明。”

“明已亡。”

“明未亡。”陳永華聞聽臉色漸漸赤紅起來。

吳爭平靜地搖搖手道:“復甫誤會本王了……本王的意思是,朱明已亡,漢明待興。”

陳永華臉上的血色漸漸平息下去,他明知故問道:“何爲漢明?”

“漢人的大明。”

“外臣以爲,吳王的胸襟,不應該如此狹隘。”

“好吧。”吳爭從善如流,“本王可以重新定義漢明——華夏人的大明,如何?”

“殿下英明。”陳永華有些誇張地躬身一揖道。

“很好。”吳爭滿意地點點頭道,“這麼說來,本王與延平郡王之間,應該是有了最基本的共識了?”

“是。”

“好……既然在反清爲復漢明這一點上有了共識,那就可以談談復明之後的事了。”

這個幾乎可以說,在此時代最具爭議、最嚴肅的問題,被吳爭以一種極其隨意、平淡的語氣問了出來,而被問的對象,卻只是個郡王的參軍,顯得如此的突兀,甚至有些荒誕。

陳永華在短暫的驚愕之後,苦笑起來,他甚至不知道如何應對,是該感謝吳爭青睞有加,亦或者是恭維一番吳爭禮賢下士?

終於陳永華選擇了一個最合適的方法,將球踢回去,他道:“敢問殿下……作何打算?”

吳爭笑了,拿手指點點陳永華,再轉頭對馬士英道:“老馬,長江後浪推前浪……後生可畏啊。”

馬士英呵呵地賠笑着,暗道,你怕也長不了人家幾歲吧?

陳永華臉色一紅,拱手道:“外臣人微言輕,如此大事,豈是外臣可以置喙得了的?”

吳爭臉色一正,“既然你具自知之明,那此行來與本王談什麼?不如回去轉告延平郡王,讓他自己來談。”

陳永華臉色一僵,竟一時被吳爭所言奪了心神,吶吶不知所云起來。

終究是還年少啊。

也對,陳永華出使來意並非要與吳爭談復明後的方略,這哪是一時半會能談出來的事?

他的來意卻被吳爭一句“不急”生生堵在了喉嚨口上,無法吐出。

結果,一輪交談下來,倒被吳爭理所當然地責怪他,沒有金鋼鑽就別攬瓷器活,冤不冤?

當然冤,太冤了,比竇娥還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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