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這輩子只做了一件事的吳老爹

開創一派新學,成爲士林一鼎,這是何等榮耀?

哪個讀書人,不以此爲最高的追求和夢想?

年過不惑,未到半百的吳老爹,有些激動起來,他壓抑了數十年的熱血開始沸騰。

少年中國說本不適合他,因爲在當今平均壽命還過不了六十的時代,他自己就稱得上“腐朽”的代表。

但吳老爹有着一顆少年的心。

他的前半生因一個不是他想要、想負擔的承諾而活着、壓抑着,他甚至沒有出過遠門,去看看書本上描繪的大好河山。

他數十年所讀的書,在他的胸腹間膨脹着,可以爲國爲民,可就生生堵在喉嚨口,倒不出來。

如鯁在喉!

他心裡同樣認爲,吳家十一代爲了一家一姓一人做出的犧牲,不值得。

只是從小所受的教育,讓他無法去掙脫這層道德枷鎖,而吳爭如此激烈顛覆的“反言”,竟讓他有了一種殉道的衝動。

爲自己的利益而死,爲自己的利益而戰……若真能做到這一點,還有什麼樣的敵人不能戰勝?

若皇帝真能代表最大多數人的利益,這天下怎麼可能不太平,盛世又怎會姍姍來遲?

如國家真如同少年朝氣蓬勃,又怎麼不強大?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吳伯昌在重複着讀少年中國說,讀到妙處,吳伯昌開始手舞足蹈,一發不可收拾。

吳小妹、宋安目瞪口呆,他們覺得不認識眼前這個老爺了,吳老爺那可是始寧鎮首屈一指的學問人哪,端莊、睿智、氣度不凡,重義、守禮、有口皆碑。

可這是……二人不知道吳爭給了吳老爹什麼樣的文章,竟讓吳老爹如此失儀到不可控的地步?

讀着吳爭憑藉記憶默寫出的少年中國說,吳伯昌明顯感覺到其中的不足和矛盾之處,但,這重要嗎?

重要的是,吳伯昌找到了一條實現自己人生價值的道路,他可以找回他曾經以爲再無法找回的前半生。

他不再爲了他剛剛說的“這輩子只做了一件事”,表面自豪,可夜深人靜之時……悵然喟嘆、輾轉反側。

人,不怕沒有才能,因爲那樣反而可以安生過日子。

怕得是,自負有才,卻得不到施展的機會,抱憾終生。

吳伯昌,他願意一試,不僅僅爲了兒子那一跪,更爲他已經荒廢了的半輩子。

“哥,吳家一切磨難,都是因爲我……。”

看着抽泣的吳小妹,吳爭有些手足無措。

吳爭這次真不是要針對吳小妹,可事實就是,傷害到吳小妹變得不可避免。

“幺妹……哥真沒有那意思。”吳爭詞窮,這事還真無法解釋清楚。

看着梨花帶雨的吳小妹,吳爭求助般地看向自己那不再手舞足蹈漸漸回覆穩重的父親,希望父親來打圓場。

可惜,吳老爹專注於吳爭那篇殘缺的、抄襲的、靠着回憶寫出的少年中國說,根本沒有興趣來理會吳爭的尷尬。

吳爭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宋安。

宋安躲避着吳爭的目光,他將視線看向八仙桌,道,“咦,這酒壺沒酒了,我去再舀一壺。”

說着,提着酒壺一溜煙地跑了。

吳小妹碎碎念念地抽泣着,“哥,我是不是不應該活在世上?”

“噢……!”吳爭發出一聲低沉的吼聲,學宋安,拔腿就溜。

可剛轉身,就聽吳老爹頭也沒擡地道:“坐下!該你受的,就得受着。”

開始冷靜下來的吳伯昌,有些尷尬,尷尬於父威如山的自己,竟在兒女面前失了尊嚴。

可不得找補回來一些?

吳爭這才恍然,爹這是故意的。

吳老爹指着吳小妹,對吳爭道:“你妹妹大了,是時候出嫁了,你做哥哥的,也該留心着。”

吳爭大喜,忙應道:“爹說得是,兒子留心着呢。”

吳小妹大愕,這說着說着怎麼扯出這事來了?

心一急,哪還顧得上碎碎念,她跺着腳衝吳老爹道:“爹爹,女兒不嫁,陪您一輩子。”

吳老爹呵呵笑道:“傻丫頭,你就想陪爹,爹也陪不了你一輩子。”

說着衝吳爭一瞪,“留心到誰了?”

吳爭情急之下,慌忙道:“爹,現成就有一個,沈致遠。”

吳老爹道:“沈老爺的獨子?”

“對,他對妹妹那是一往情深……這小子如今也是從五品官了,加上知根知底的,兒子覺得還是挺合適。”

吳老爹點點頭道:“唔,沈老爺雖說……節儉了些,可對他兒子算是盡心盡力的……不錯,選個時間,你去探探沈老爺口風。”

吳小妹“噌”地起身,指着吳爭罵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真認爲我在吳家是多餘的了……就這麼急着將我嫁出去?”

回身又指着吳老爹道:“爹爹,你也不要我對嗎?”

說着,兩行眼淚簌簌地流下來。

吳老爹急得起身,伸出手,這是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想了想,一甩手,坐下了,對吳爭道:“你惹的事,你來勸。”

吳爭愕然,這不是實力坑兒子嗎?

吳爭只好向吳小妹作揖道:“妹妹,哥錯了,哥忘記你不想嫁沈致遠那小子了。行,咱再挑挑、選選,不急。”

吳小妹抽泣聲漸漸緩和下來。

這時,吳老爹是真開始坑兒子了,他輕哼道:“確實不急。哥哥正室還沒過門呢,作妹妹的急什麼?”

吳小妹“噗嗤”一聲,破涕爲笑。

吳爭的臉色變得有些灰暗,“思敏被……我留在了京城。”

吳伯昌慢慢放在手中的少年中國說,平靜地道:“留下便留下唄,她本就是國戚。”

吳爭黯然道:“兒子不孝。她……肚子裡的孩子沒了。”

“爹知道。”吳伯昌的臉色異常的平靜,“誰幹的,你就找誰去。”

吳爭有些愣,“兒子調查過了,此事事發突然,魯王倒不是有意而爲。所以,兒子將他軟禁在杭州府,……只是,新皇登基,被他趁勢逃回了京城。”

吳爭有些驚愕於父親的平靜,獨子的孩子沒了,急着抱孫子的阿爺,不該是這般神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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