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真乃當世之奇才也!甄逸此刻是真的佩服,且是心服口服啊!”甄逸大生感慨道。
“多謝尹公子高看我等商民,世平實無以爲報,張某僅以貧賤之身,懇求公子容我舉族依附於公子。”張世平猛然俯身於地,拜倒尹銘跟前說道。
張世平果然大顯商人本色,通過尹銘的一番言論,他知道這個尹公子絕非凡人,自己這賤商之身能否去除就看眼前之人了。
尹銘咋聞張世平之言,先是一驚,隨後明瞭。在古代幾乎所有的士族門閥都有自己的幕僚,這些幕僚多是些儒生,但也有不少是商人、武士、豪俠、刺客等等,這些通常都是舉族附庸,比如許褚就是全族投於曹*。
其實,尹銘已經有了自己的幕僚,鍾繇不就是嗎。所以他現在表現很平常,不似當初得到鍾繇那般的欣喜若狂。
“還望公子接納。”張世平見尹銘許久不見動靜,心裡直打鼓,又不敢起身。
“賢侄,世平兄可是我中山之大商賈,有了世平兄的依附,賢侄日後何愁壯志難酬啊!”一旁的甄逸看得心急,不忘高聲提醒尹銘道。
“賢弟,甄先生在和你說話呢?”
知道若得張世平的依附,尹銘將能夠更快的發展起來時,連一貫冷淡的呂布都有些着急了。
“呵呵!”尹銘呵呵一笑,望着衆人說道:“世平先生若是不嫌委屈了自己,銘何樂不爲呢!”
“啊!屬下張全張世平拜見主上,謝主上知遇之恩。”張世平正正式式的對尹銘行了個主從之禮。
尹銘不避不閃,理所當然的受了這一禮。
“恭喜賢侄,恭喜世平兄。哈哈!”甄逸興高采烈的說道。
“嘻,嘻嘻!皆大歡喜囉。”沉寂了半天的秀兒歡呼道。
“秀兒,不要瞎搗亂了,你還有沒有女孩子的樣子啦。”
刁氏瞪了一眼秀兒,之後又對尹銘等人說道:“再次謝過呂公子救命之恩,既然此事純屬意外,秀兒也無大礙,賤妾一介婦人,就不打擾諸位,賤妾這就告辭了。”
“夫人說的哪裡話,及如此你我就此告辭。”呂布抱拳朗聲說道。
“娘,秀兒還想多玩會兒。”秀兒拽着母親的手嬌顛道,但她的一雙媚眼卻不時的偷望着呂布。
“秀兒乖,咱們還要回家照看爹爹呢。”
“嗯。”秀兒董事的應道。
“啊!夫人說得極是,那在下等就此與夫人別過吧。”甄逸很有禮貌的對刁氏說道。
尹銘一直在注意着秀兒的表情,只見她聽得就將與呂布離別,原本光豔奪目的神情,轉瞬間就變得黯然無色。
尹銘略一思索,道:“不妥,不妥。”
“嗯,如何不妥啊?”甄逸疑惑不解的問道。
“尹公子可是還有什麼吩咐。”刁氏不卑不亢的說道。
“不不!夫人誤會在下的意思了,在下只是擔心這世道不甚太平,夫人隻身回返恐生意外。依在下之意,還是由我大哥送夫人一程,如何?”
尹銘心想幹脆做回好人,成全了呂布與貂蟬,爲他們多製造些機會出來,至於以後的發展就要看他們自己有沒有那個緣分了。不過,他們的情緣似乎早就註定了。
“呂布自當效勞。”呂布聞言點頭許道。
“噢!對對,賢侄所言極是,是該送夫人一程。”甄逸醒悟後贊成道。
“好啊,好啊!大哥哥你送我們回家吧。”秀兒陰沉的臉立時恢復了活力。
“這如何使得。”刁氏連忙推卻道。
“這有何使不得?就這麼說了。大哥你這就護送任夫人回家,一定要保證夫人母女二人的安全。”尹銘不管刁氏同不同意,直接吩咐呂布道。
“喏!”呂布應聲道。
“如此,就勞煩呂公子了。”刁氏見推不了,只好同意了。
“何麻煩之有。”尹銘右手一擺說道。
尹銘說完一眼睹見依然停在那的馬車,心中一動,說道:“等等,大哥你去僱輛馬車吧,如此即快捷又省力。”
“好,布這就去。”
呂布轉身就欲離去。
“呂公子且慢。”
呂布回頭一看,卻是張世平,於是停住腳步,問道:“張先生還有何請教?”
尹銘、甄逸等也望向張世平,不明白這時他爲何叫住呂布。
“主上,何需另外去僱車,眼前這輛馬車就行了。”張世平指着先前失驚的馬車說道。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甄逸叫道。
“這恐怕不妥,這車的主人還不知道是誰了,我等怎能私自動他人之物呢!”尹銘大搖其頭道。
“哈哈哈!”
除呂布外,其餘衆人聞言鬨然大笑,不過張世平的笑臉上顯得頗有幾分難堪。
“你們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尹銘莫名其妙的問道。
“哈哈哈哈!”看着尹銘的疑惑的表情,甄逸笑的更歡。
“賢弟,你剛剛是怎麼了?你不知道這就是張先生失驚的馬車嗎?”
呂布實在的受不了這個舉世無雙的義弟主公,不知爲何他經常走神,有時還真的顯得很木訥。
“啊!原來這馬車是你的呀?!”尹銘指着張世平大叫道。
“都怪屬下那馬伕一時不覺,使得停在街邊的馬車突然失控,險些闖下大禍。適才屬下已經向刁夫人賠過禮了,至於這街道上的一應損失,我都已盡數賠償了。”張世平急忙上前
解釋道。
“唉!我不是說的這個,怎麼我不知道這事?你來好長時間嗎?”尹銘渾然不覺自己剛纔發呆的時間有多久。
“你剛剛發呆好長時間,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東西?”秀兒皺着可愛的鼻子說道。
“是嗎?哪有啊!”尹銘嘴裡嘟啷着,心中記起剛纔儘想着呂布與貂蟬的事了,大概,可能,或許是發呆了一小會兒。
“就是,你剛纔就像一個傻子似得。”秀兒毫不客氣的說道。
“秀兒,你太不象話了。”刁夫人大聲喝叱秀兒道。
“大哥,你去搞定她。”
尹銘最討厭別人叫他傻子,所以此時他的有些老羞成怒,指着秀兒對呂布說道。
“尹公子請息怒,賤妾代秀兒給您請罪了。”刁夫人慌忙來到尹銘身前,俯身跪地磕頭道。
“快快請起,小子何來之氣,不過是同秀兒姐姐鬧鬧便扭罷了,夫人何以當真。”尹銘慌忙上前一把將刁氏托起。
“就是,他是秀兒的小弟弟嘛,又是一個大男人,怎會如此小氣呢。哦!”秀兒見到母親都跪下了,也嚇的不輕,小聲怯怯的說道。
“是啊,是啊!男子漢大丈夫嘛,肩上能跑馬,肚裡可撐船。爲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我豈有生氣之理啊!夫人太過嚴重了。”尹銘這時也覺得自己剛剛確實不像個男人。
“好,‘肩上能跑馬,肚裡可撐船’,賢侄果然是真丈夫。夫人,您多慮了。”甄逸道。
“夫人,我賢弟乃驚世之才,非一般人物可比,夫人多想了。”呂布說道。
甄逸同呂布的話倒是讓尹銘頗有些尷尬,不過好在他怎麼說也算是個演員,這點破綻還是掩飾的蠻隱蔽的,衆人也沒人注意到有什麼不妥。
“都是賤妾的不是了,還請尹公子包涵。”
這時刁氏也被尹銘的幾句巧言妙語打動了,望着尹銘作福道。
“夫人客氣了。”尹銘虛手一託說道。
“好了,刁夫人,我送你們回家吧。”呂布接着說道。
“也是,早市已過,夫人還是早些回去吧。”甄逸說道。
“噢!我這就去叫我的車伕過來。”張世平道。
“不必了,我自會駕車。”呂布淡然的說道。
“如此更好,我等還在九原城裡等你,大哥你可要速去速回啊。”尹銘說道。
“賢弟放心,布將刁夫人母女送到,即刻就回。”呂布道。
“嗯!如此,刁夫人一路好走,秀兒姐姐咱們後會有期啊。”尹銘點點頭,微笑着與秀兒母女告別。
“謝謝了,尹公子。”刁氏客氣的說道。
“再見了小弟弟,我會想你的。”秀兒知道以後恐怕是難以見面了,是以紅着眼睛說道。
小丫頭就是愛傷感!放心吧,我們會有再見的一天。尹銘在心中暗暗說道。
“刁夫人,好走!”
“秀兒姑娘,走好啊!”
甄逸、張世平跟刁氏、秀兒母女倆揮手告別,望着秀兒及刁氏相互攙扶着上了馬車,突然大家都覺得有些感傷。
是啊,雖然相處短暫,但是秀兒靚麗的外表,活波可愛的性格,將彼此間的距離拉得很近,是以都流露出不捨之情。
“好了,該辦正事去了。”尹銘看着漸漸遠去的馬車長聲說道。
“噢!前面拐角就是兵器交易場,我們先購置槍桿吧。”甄逸指着前方對尹銘說道。
張世平聞言咋然一驚,但馬上就恢復了常態,現在朝政昏庸,那個士族大家不是紛紛加強自己的力量?心中暗自想到,看來這個主上還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自己果然是沒有跟錯人。
“我倒是認得一個專做槍矛生意的商民,可以爲主上引薦之。”張世平上前一步道。
“哦,如此甚好,世平快快帶我等前去。”尹銘急不可待的說道。
“呵呵,世平兄此次即到九原,馬匹都已經購好啦?”甄逸問道。
“嗯,總共一百八十匹,都是大宛良駒。”張世平滿意的點頭道。
“啊呀!我怎麼忘了你是個馬商。”
尹銘猛然想起張世平和蘇雙本來就是長期在域外販馬,後來資助劉備之時正是黃巾暴亂由北方販馬回來之際,他們二人當時不就是送了五十匹良馬,以及一些金銀嗎。
“賢侄如何知道世平兄乃馬商?”甄逸奇怪的問道。
“噢!世平乃是中山大商,小侄以前在鮮卑時常常聽人說起這世上的大商家,是以知道此事。”尹銘謊言道。
“哦,想不到世平兄聲名遠播啊。哈哈!”甄逸打趣張世平道。
“子栩兄莫要笑話小弟了,我哪有什麼聲名,有也應該是賤名而已。”張世平甚爲自卑的說道,“哎!世平如此作踐自己就不對了,人生來就是平等的,雖然隨着社會的發展進步產生了階級等分,有了貴賤之分,但即便如此,人也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啊,一個人不能有傲氣,但是必須要有傲骨。”
尹銘鏗鏘有力的言辭再次令甄逸及張世平爲之折服。
“世平拜服矣!”張世平一躬到底,心懷感激的說道。
“說的好啊!可如今這個世上之人,不是滿身傲氣的,就是自卑下作的;傲骨內含,不卑不亢之士少之又少矣!”甄逸滿懷感慨的說道。
看着二人的表情,尹銘覺得即可笑又可悲,但是反過來想想,後世又比古代好多少呢?
“哎,這不是世平先生嗎,怎麼去而
復返啦?”
說話間,三人不知不覺已轉過了街口,猛然聽到一聲暴雷,聞聲看去卻是一個粗壯的異族漢子,正衝着張世平囔啷。
“啊!是孟鋃呀,就你聲音大,整條街都能聽到你的鬼叫。”張世平樂呵呵的跟那個叫孟鋃的人打招呼。
尹銘這時仔細打量起那孟鋃來,只見他黑黑壯壯的,兩條胳臂比自己的大腿還*,一看就知道是個張飛型的,難怪嗓音那麼大,這個孟鋃想必就是張世平所說的槍矛商民吧。
此時,孟鋃已經走出了他的店鋪,迎向張世平。
嘿嘿!這時的店鋪其實跟帳篷差不多,尹銘放眼細看,大多是些普通的刀劍短兵器,長兵器不是槍就是矛,種類過於單一了點,不過好在尹銘這次只是要槍桿就行了,其他兵器並不需要。
“哈哈!天生娘養的,我有什麼辦法。”孟鋃已經來到衆人身邊,一陣咆哮震得尹銘耳朵發麻,真是一隻‘猛狼’!
“好了,少貧嘴了,我家公子想購置一些槍桿,你去挑選一些上好的鐵木槍桿。”張世平開門見山的直入主題。
“尺寸?要多少?”孟鋃問道。
“一丈八,數量五千。”尹銘適時的說道。
“嗯!”孟鋃聞言一愣。
“怎麼,嫌少了?”張世平問道。
“這哪裡有少,是太多了,你們要這麼多的槍桿幹什麼?”
孟鋃顯然不像他表面那般,是個粗莽沒有頭腦之人,相反心思還挺細膩的。
“這個你無須過問,你就說你有沒有那麼多嘛?”
甄逸似乎很不喜歡這個莽漢,開口極不耐煩。
“哈哈,我也不過是隨便問問而已。”孟鋃大笑道,接着隨手一指店鋪說道:“我此處的確是沒有那麼多。”
“那就算了,我等看看其他地方吧。”尹銘見他既然沒有,那就只好另尋一家了。
“如此也罷。”甄逸與張世平皆點頭贊同。
“且慢。”孟鋃大聲叫住衆人。
“怎麼了?”張世平問道。
甄逸一甩衣袖道:“你又沒有,攔我等作甚?”
“呵呵。”那孟鋃也不生氣,微笑道:“我只是說此處沒有,並不代表我就沒有那麼多的貨。再者,不是我吹牛此處除了我孟鋃,其他的鋪誰有如此大的貨源。”
尹銘先看了看張世平,見他點頭讚許之後問道:“哦,那你哪裡有貨呢?太遠的話我還不如多走幾家。”
“說的甚是。”甄逸接口說道。
“嘿嘿!”孟鋃咧嘴一笑道:“諸位均是世家,隨從行囊等物想必都滯留於西門吧?”
“是啊,你是如何得知呢?”甄逸眉頭微皺道。
尹銘眉頭一震,此人果然是個心細之人,上前說道:“其實很簡單,看你我打扮均爲漢人,且是富貴中人,既要購置兵器,自然是回大漢,難不成帶着兵器出關?即是回大漢你我便是從關外而返,此刻不見我等隨從行囊,那行囊不存放於西門又能放於何處了。”
“哈哈哈!這不過是生意人的識覺罷了,雕蟲小技而已,到讓諸位見笑了。”孟鋃爽朗的笑聲讓尹銘對他生出幾分好感。
“雕蟲小技而已,說正事要緊。”甄逸不知爲何對孟鋃極是不滿。
“啊哈!老鋃說正事,你的貨都在哪兒?還是在北門民倉嗎?”張世平發覺不對,趕緊過來插口說道。
孟鋃卻一點生氣不滿的樣子都沒有,一張黑臉總是笑嘻嘻的,倒是讓尹銘覺得不買他的東西實在是對不起他一般。
尹銘心裡暗暗稱道,果然是個純粹的商人,商人中的典範!
“是啊,世平先生還知道。”孟鋃望着衆人說道:“諸位可以先去看樣品,好的話我就直接送到北門官道岔口,諸位順路過岔口之時正好將其帶走。”
“好,那我等就先去看看樣品如何?”尹銘拍板道。
“好吧。”甄逸心不甘情不願的應道。
“如此,老鋃前面帶路吧。”張世平衝孟鋃說道。
“請稍等。”孟鋃對尹銘等人施禮道,然後說着轉身衝店鋪裡大聲喊道:“昆達,你看好店鋪,我帶這幾位客人去看樣品啦。”
“請,諸位請跟某家來。”孟鋃說着引着衆人前往他的民倉。
“主上,子栩兄,這邊請。”張世平此時充當着半個主人。
一頓飯的工夫,尹銘,甄逸就在孟鋃及張世平引領之下來到了北門的民倉。
其實,這所謂的民倉不過是早年遷移到內地去的九原百姓的房屋,如今被鮮卑人接手後就租給那些商人使用了。
尹銘隨着孟鋃走進那古樸精巧的漢代民房,不禁倒抽一口涼氣,此時裡面已經堆滿了刀槍劍戟,盾牌弓弩等各式兵器。數量之驚人,品質之優良,恐怕就算是以前在小日推演的軍帳也不曾有如此多的兵器。
這也就是關外才有如此大的兵器商家,若是在大漢,還不抄了他的滿門。
雖然看得尹銘眼花繚亂,不過卻不是他此刻需要的。
這時,孟鋃走到裡間拿出一隻丈八槍桿,遞給尹銘道:“公子請過目,這是上等的鐵木槍桿,其堅硬不比生鐵差半分。”
“鐵木?”尹銘疑惑的望着張世平說道。
“嗷,就是鐵杉樹之木,堪比生鐵,正是製造長兵之良才也。”張世平恭聲說道。
“哦!世上竟然真的有如此神奇之樹?!”尹銘還以爲只是形容木材的堅硬,卻不想還真有其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