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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87年7月8日,常山國上艾。
中軍帳裡,太史慈、呂布、張飛、田豐、曾泫、曾鋒、曾堯幾人正在商量出兵後該採取什麼策略。
在最終決定兩路同時出兵的時候,曾炩還是決定將西面的兩路部隊和在一起。這一是因爲趙國向西出兵很不合適,趙國和上黨之間,是太行山最險要的一段。而要是從上艾出兵則好的多,這裡向西就可以直接攻打太原。
太史慈環視衆人一跟,緩緩說道,“雖然我們還沒到太原郡,但這仗怎麼打,我還是想先對你們說說,希望你們都能理解我的意圖,做起事來不至於茫然無措。”
“無論是太原郡還是上黨郡,地形複雜,大山衆多,我們的騎兵很難發揮什麼作用。你們不要指望我會象鮮卑人一樣,用騎兵攻城,這種事我是絕對不會幹的。”
“鮮卑人用騎兵攻城,純屬無奈之舉,他們本來就是馬背上長大的,對他們來說,沒有騎兵步兵之分,無論是草原作戰還是攻打城池,都是那幫人打仗。但對我來說,就不一樣了,我大漢國國勢日衰,邊郡人口越來越少,擅長騎射的士兵很難招募,組建一支強大的騎兵軍,基本上就是奢望。我現在手上這點騎兵差不多一半都是胡人,將來我還指望他們戍守邊關,我可不願意拿出來攻城。”
“我們有三萬步兵,如果輔以鐵騎,在一段時間內擊敗眭固的黃巾軍,的確沒有問題。但問題是,張角死了,出來了張牛角;張牛角死了,又出來個張燕;現在張燕降了我們徵北將軍府,又來了一個黃龍;假使這次我們將黃龍也打死了,或者是招降了,誰說不會出現另外一個黃巾首領?”
“每一次平叛,都要讓更多的人流離失所,都要讓更多的人死於飢餓,都要讓我大漢國傷痕累累,奄奄一息。難道我們非要打,非要殺,非要把大漢國連同黃巾軍一起葬送嗎?”
“子義,你的意思我們能理解,但你不能不考慮陛下和朝廷的意思。雖然主公一直贊成招撫,但是我擔心這最終會成爲朝裡面大臣們攻擊主公的藉口。”田豐擔心地說道。
太史慈說道:“難度肯定大,但只要我們上下同心,應該能辦到。現在的事情,就像主公說的那樣,我們不能都聽陛下和朝廷的,我們要爲大漢國的將來考慮,要爲跟隨黃巾軍的上百萬流民考慮,更重要的是爲我們自己,爲我們的士兵考慮。”
太史慈笑容漸斂,慨然嘆道:“我們在常山國大戰中,損失慘重,黃巾軍呢?他們的大首領張牛角戰死了,十幾萬士兵戰死了。冀州幷州的流民呢?幾個月的戰禍,至少死了幾十萬人。但最後的結果是什麼?黃巾軍的大旗還在舉着,而我們的兄弟卻已經成了灰,散落各地的流民還在不斷地死去。這時候,陛下和朝廷裡的那幫官僚在幹什麼?他們除了慶賀平叛勝利之外,他們還幹了什麼?他們想過多少解決流民的問題?流民不解決,黃巾軍又怎能解決?”
“如果我們不把流落在幷州的幾十萬流民安置好,就根本不能平定黃巾軍的叛亂,不要說今年不行,就是幾年之後都不行。諸位請想一想,我們要殺到什麼時候才能殺完?”
“如果我們事事都指望陛下和朝廷,這仗就打不完,總有一天,我們大家都要死在戰場上,誰都活不了。”
“所以,我們只能以主公的意見爲最終執行方案,這纔是解決問題的最終根本之法。至於朝廷裡面的那些腐儒,隨他們怎麼說了,主公也不會在意他們的想法。在這個戰爭頻發的年代,手裡有兵纔是王道。那些只會誇誇其談的腐儒,主公到時想怎麼捏死他們都可以。”太史慈輕蔑的說道。
“流民問題,是大漢朝這幾十年來一個無法解決的頑疾,也是滋生叛亂的根本原因。”田豐沉思良久,對帳內衆人說道,“主公的想法雖然非常好,而主公這些年在幽冀兩州的施政,也很好的解決了流民問題。就我現在所知,還沒有誰能提出更好的辦法。主公真是雄才大略啊!要是主公能把大漢所有的地方都置於自己的統治下,大漢朝的子民就有福了。”
田豐繼續說道:“朝廷大員不是不知道流民問題的癥結所在,而是這個癥結問題關係到他們自己的財富,所以誰都不願意說,也不能說,更不要說去解決了。”
“我大漢國的先祖高皇帝和他的臣僚們都是窮苦出身,過去都是賤民或者小吏,知道百姓窮苦的原因,所以他們打下江山後,最大的願望就是把天下的土地分給天下的每一個百姓,然後讓他們耕種,由國家收取賦稅,徵用勞役。這樣一來,男耕女織,衣食無憂,君民相安,天下就可以永保太平了。”
“剛剛經過幾十年戰亂之後的大漢國,通過這種辦法,迅速繁榮和強大了起來。隨着國家穩定,百姓們安居樂業,大家越來越富裕,人口也隨之迅速增長。人口一多,土地就不夠,於是土地的分配逐漸發生了變化。”
“由於國家日益繁榮,有錢人越來越多,加上天災人禍,對外戰爭等等不確定因素,造成了需求量越來越大的土地不斷地更換着自己的主人,於是大漢國的土地越來越集中到少數人的手裡。這些少數人就是王公貴族,皇親國戚,世族官僚,門閥富豪。他們得到土地的方法很多,主要是通過買賣,當然,其中也有人採取巧取豪奪的辦法。”
“按理說,臣民擁有的個人財富越多,大漢國就越富有,但爲什卻會出現如今這種現狀呢?”
田豐稍稍停了一下,繼續說道:“這就牽扯到我大漢國的賦稅和土地所屬問題。”
“我大漢的賦稅絕對是輕賦,這在過去是從未有過的。戰國的時候,孟子說,‘什一而稅,王者之政’,可見戰國年代的稅額是不止什一的,在孟子看來,什一之稅已是非常好了。我大漢國推行的稅額只有‘十五稅一’,而且,實際上只要納一半,即三十稅一。一百石穀子,也只要納三石多一點的稅。前朝文皇帝的時候,還曾全部免收田租達十一年之久。即使是這樣,當年的國庫還裝不下一年的賦稅收入,可見國家之富。然而這種賦稅制度到了後來,卻產生了一個巨大的缺陷,結果百姓不堪重負,紛紛喪失土地,成了流民。造成這個巨大缺陷的原因就是土地所屬問題。”
“大漢國的所有土地都是陛下的。‘四封之內,莫非王土,食土之毛,莫非王臣’,這天下所有都是當今陛下一人的財富。大漢律規定,土地只有一種分配方法,那就是由陛下向百姓授田,或者賞賜給權貴們。矛盾的是,本朝大漢律又規定,土地私有,耕者有其田,擁有者可以自由使用,也可以自由出賣。因爲土地可以自由買賣,於是就有了土地兼併,於是就出現了貧者無立錐之地的窘境。”
“朝廷的租稅越輕,佔有大量土地的權貴富豪們就越富有,他們就越有錢兼併購買土地,同時他們對土地的佔有慾望也越來越強烈。權貴富豪們只要交納朝廷三十分之一的稅,而農民賣了地之後,爲了生存只能租種他們的田地,卻要交給他們十分之五的租稅,這就是大量百姓無法耕種土地成爲流民的直接原因。”
“大漢國的土地和財富都集中在這些土地擁有者的權貴富豪們手中。這十幾年來,大漢國戰禍天災不斷,賦稅銳減,國庫空竭,國勢日衰,但大漢國的權貴富豪們卻過着富過王侯的奢華生活。他們佔有成百上千頃的土地,擁有成羣的奴婢牛馬和無法計數的金銀珠寶。他們爲了斂積更多的財富,逃避朝廷對兼併土地者的打擊和限制,於是刻意隱瞞自己的土地數目,不向國家交納賦稅。朝廷無奈,只好與他們妥協,對他們肆意兼併土地的行爲視而不見,希望能從他們手中儘可能多地徵收錢財,以增加國庫的賦稅收入。”
“喪失土地的百姓沒了土地,無法交納賦稅,只有兩條出路。一是租種權貴富豪們的土地,勉強餬口。一是離開家園成爲流民。但是租種土地的百姓一旦遇到災荒之年顆粒無收的時候,他們也只有逃離家園去做流民了,因爲他無法交納租稅,唯有逃命而已。”
“本朝自孝和皇帝以來,土地兼併的現象越來越嚴重,隨之而來的就是流民的規模也越來越大,叛亂也就越來越多。”
“大漢國的流民問題就是這樣產生的。”田豐默默地看了大家一眼,聲音低沉地說道,“要想解決它,就要打破土地兼併,要想打破土地兼併,就要侵害權貴富豪們的財富,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