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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國永漢元年(公元189年)十月
十月初五,彈汗山。
揚烈將軍太史慈和揚武中郎將張燕率軍出善無城,向東北方向,直撲彈汗山。
揚武中郎將張燕領一萬五千騎在前。揚烈將軍太史慈率領三萬步卒在後,四萬五千大軍以最快的速度向彈汗山推進。
此時的槐樅已經從廣寧和寧縣逃了回來,而他麾下的五萬大軍,在吳懿手下幾乎全軍覆沒。槐樅聞訊後倉惶迎戰。
這幾年彈汗山對外連番用兵,軍隊幾乎損失殆盡,僅剩下的一些力量,也被圍在了馬城西面的延鄉水河谷。雖然槐樅對漢軍的入境攻擊也做了準備,但面對四萬五千漢軍精銳,他也束手無策。槐樅命令自己的弟弟和連日夜兼程趕到中部鮮卑和東部鮮卑求援,同時給西部鮮卑各部也發出了求援令。
“這次拓跋鄰和置鞬落羅算是死定了。”符翌說道,“曾炩此時入侵大漠,其主要目的應該是完全收復幷州四郡,佔據南部鮮卑。”
魁頭苦笑道:“拓跋鄰和置鞬落羅的確該死,但南部鮮卑的疆域卻是我們鮮卑國的,我們不能讓漢人佔據了我們的疆土,擄掠我們的族人。所以,我們要竭盡全力把漢人趕出大漠。”
符翌沒有說話。他也知道鮮卑國的疆域不能丟,那都是祖輩父輩們用自己的生命和鮮血打下來的江山。但鮮卑國的現狀擺在這裡,如今鮮卑國已經沒有足夠的實力對抗漢人的大軍了。這幾年鮮卑人在西疆和北疆連遭敗績,損失慘重,近二十萬鮮卑勇士的屍骨丟在了大漢國的國土上。今天,鮮卑人不但失去了縱橫大漠的精銳,也失去了雄霸大漠的信心,更失去了迎戰漢人的勇氣。
“現在怎麼辦?是不是迎擊漢軍?”符翌問道。
槐樅搖搖頭,“彈汗山只有這兩萬人,這是我們王廷最後的力量。沒有了這兩萬人,彈汗山也就沒了,王廷也就蕩然無存了,而鮮卑國更是分崩離析不復存在了,所以……”他堅決地揮手說道,“我們撤退,立即向大漠深處撤退。我們必須得等,看看我父王能不能將馬城城下的二十萬大軍帶出來,要是能夠帶出來,一切都好辦了。”
符翌臉色很難看,他想了半天說道:“這裡是彈汗山,是鮮卑王廷,我們不能一戰不打掉頭就走。要是大王知道我們一戰不打就撤退了,我們就死定了。”
槐樅的臉色也不好看,這裡是他父親檀石槐一生心血所在,要是自己拱手將其送給了曾炩,自己就算是有萬般理由,也是沒有辦法說清的。但是,現在局勢如此,形勢比人強,如果自己留下來和徵北軍交戰,那麼,在徵北軍絕對優勢的兵力攻擊之下,必定是不可能有幸免的。
槐樅咬咬牙,說道:“攻擊彈汗山的一定是漢軍主力,而且這支大軍很有可能是曾炩親自指揮。我們不能戀戰,一旦被漢軍拖住,就是全軍覆沒之局,我們不是曾炩的對手,這一點你必須要明白。你想想須卜骨都侯,想想白馬銅。匈奴人那麼強悍的實力,但結果如何?他們竟然全軍覆沒,竟然沒有堅持到冬季。”
槐樅望着符翌,語氣略顯激動地說道:“父王他們被困馬城,而我也死了,彈汗山全軍覆沒了,你知道這對鮮卑國意味着什麼嗎?這仗已經無須再打了,我們徹底輸了,所有的鮮卑族諸部都會聞風而逃,大漠將成爲漢人的牧馬場。”
“只要我在,即使父王他們在馬城之下有什麼不幸,鮮卑王廷也還在,鮮卑各部的援軍就會到來,我們就可以集結鮮卑諸部所有的力量,和曾炩在大漠深處決一死戰。要是僥倖能贏,我們還可以揮師南下,救出我父王他們,我們還有希望,你知道嗎?”
“我再說一遍,命令大軍立即放棄彈汗山,急速向北撤退。”
符翌看看槐樅那張堅毅不屈的臉,看看他那瘦弱而挺直的身軀,心裡突然涌起了必勝的信念,他躬身施了一禮,匆匆而去。
仇水河畔,畫角原。
一萬五千鐵騎停在畫角原上暫作休息。由畫角原北上五十里就是彈汗山。
揚烈將軍太史慈和揚武中郎將張燕坐在草地上一邊吃着乾糧,一邊指着地圖商議着攻擊彈汗山的方案。
斥候從不同的方向飛奔而來,向兩位大人稟報最新的軍情。
“張白騎大人統領大軍正急速趕來,距離畫角原還有三十里。張大人說,今天黃昏,大軍可以趕到彈汗山。”
“彈汗山混亂不堪,各部族衆正在向北撤離。”
“王廷鐵騎正在彈汗山下集結。”
張燕指着那個從彈汗山刺探而回的斥候隊率問道:“你估計他們有多少人?大概什麼時候可以集結完畢?”
“回大人,彈汗山的鐵騎大約在兩萬人左右,這幾個月他們一直在彈汗山附近遊戈,士卒們並沒有解散回到各自的部落。所以下官覺得現在正在集結的軍隊不是那兩萬鐵騎,而是彈汗山諸部臨時拼湊的軍隊。”
“你肯定?”太史慈和顏悅色地問道。
那個斥候隊率遲疑了一下,然後堅決地點頭道:“下官一直在彈汗山附近刺探軍情,對彈汗山的鐵騎非常熟悉,下官可以肯定正在集結的軍隊不是彈汗山鐵騎。”
太史慈回頭看看張燕,神態平靜地說道:“槐樅要跑。”
張燕緊皺濃眉,不屑地說道:“他就是想跑現在也遲了。”
太史慈指着站在不遠處的傳令兵說道:“傳令曾堯曾大人,命令他立即率部趕到彈汗山北麓,截斷鮮卑人北撤之路,速度要快一點。”
“傳令左彥和郭大賢,立即率部殺上彈汗山,要快,一定要快。”
“傳令於毒,留五千人押運糧草輜重,其餘各部加快行進速度,儘快趕到彈汗山。”
幾個傳令兵打馬如飛而去。時間不長,畫角原上的戰鼓聲和牛角號聲此起彼伏,隨即戰馬嘶鳴,人流如潮,幾支鐵騎大軍風馳電掣一般,先後衝進了一望無際的原野。
望着逐漸消逝在天際的鐵騎,張燕臉顯憂色,輕輕嘆了一口氣。
“飛燕兄,槐樅既然要決心北撤,我們就很難把他們拖在彈汗山。”太史慈說道,“他不是白癡。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對於彈汗山來說,保存實力還是上上之策。”
張燕嘆道:“如果我們現在不能大量殺傷鮮卑人的兵力,將來深入大漠千里之後,我們就很困難了。”
“將軍大人的主要目的是要完全佔據彈汗山和鮮卑的所有疆域。”太史慈站起來,挺挺高大健壯的身軀,扭了扭腰,神態輕鬆地說道,“我們先把彈汗山拿下來,然後等候將軍大人的命令。看看將軍大人下一步有何打算。”
張燕笑笑,舉起手中的馬鞭拍了拍自己的後背,“子義,我們也走吧。”
彈汗山北麓的原野上,曾堯帶領六千鐵騎突然殺了出來,他們對準鮮卑人的側翼展開了瘋狂的進攻。
槐樅看着遠處殺聲震天的戰場,心裡掠過一陣痛苦的戰慄。他咬咬牙,沉聲命令道:“吹號,命令符翌撤出戰場,急速向北。”
站在槐樅旁邊的王廷大臣虹覆難以置信地悲聲叫道:“大王子,難道你要拋下彈汗山數萬族衆嗎?”
槐樅怒視白髮蒼蒼的虹覆,冷聲問道:“你說怎麼辦?徵北軍的大軍就在後面,我們如何抵擋?難道你要我們全軍盡覆嗎?”
虹覆是大王檀石槐的手下重臣,爲建立龐大的鮮卑國立下了汗馬功勞。他急怒之下,指着槐樅大聲說道:“在這危難關頭,大王子拋棄彈汗山族衆,將如何面對自己的部下?如何取信於大漠諸部?當年大王植石槐遭到匈奴人的攻擊,全軍傾覆在即,但他依然帶領部衆頑強抵抗,掩護數萬族衆成功撤離。你作爲檀石槐的兒子,鮮卑國的大王子,難道連這點都做不到嗎?”
“你的家人族衆在山上,難道我的家人族衆就不在山上嗎?”槐樅冷森森地說道,“我既然能放棄彈汗山,我就能奪回彈汗山。”
“傳我軍令,急速撤出戰場,違令者格殺勿論。”
曾堯的烏丸鐵騎包圍了彈汗山王廷,把沒有來得及撤離的王廷大小貴族和家小盡數抓獲,這其中就有鮮卑大王檀石槐和兩位王子槐樅和和連的女人和孩子。曾堯不敢私自處置這些人,急忙派人稟報揚烈將軍太史慈。太史慈和張燕聽說抓到了鮮卑大王和兩位王子的妻小,大爲驚訝。
“看來,我們的攻擊速度還是基本上達到了主公的要求。”張燕高興地說道,“檀石槐欺負我大漢無力,竟然把王廷設在彈汗山,設在距離我大漢國只有兩百里的地方,實在是欺人太甚。他以爲他是誰啊?我大漢國當真無人嗎?”張燕忿忿不平地罵了兩句之後,瞪着眼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