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豬腳這一世被他的大儒老爹取名炩,意爲即將枯滅的火種裡面又重新燃燒起新的火光,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意思類似。這是因爲他在以爲自己可能會無後的情況下突然有了這個兒子,故而娶了這個名。於是,前世的曾凌風,現在叫做曾炩了,倒是字沒有變,仍叫凌風,其意自然是風助火勢,燒的更旺,希望兒子能多開枝散葉了。
作爲一個很有經驗的重生人士,曾炩很快就適應了他現在的身份,也對這個社會與時代有了瞭解。
其實,這個時候還是處於中國幾千年的封建社會的早期,條條框框並不是很多,後世的許多封建禮教此時並不存在,像是什麼“三從四德”雖然可見蹤跡,但是卻是很少有人去管這樣的東西。
這也很可能與此時的社會生產力不高有關。這個時候,良田的大畝畝產都纔不足四石(1石=26400g),也就是現在的二百一十一斤。此時的戶均耕地也就四十來大畝,總產量也就八千斤左右。這還要除去租金等等各種支出,而一家至少五六口人,人均也就五六百斤糧食,勉強能達到溫飽的水平。這還要是能租到良田,不遇上自然災害。但是那時不可能都是良田,而且自然災害也是頻頻發生,而且農民對這些災害的防護能力基本上是零,也就是一遇上自然災害,就肯定得餓肚子。管子有云“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這是最簡單的物質與精神之間的關係,吃飯穿衣是一個人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人生在世,首要的問題是解決生存問題,只有在解決了吃飽穿暖以後,纔有可能去追求其他的東西,比如追求感情上的更深層次、追求自我的人生價值的實現、提升自己的道德水平。總之,人的追求是在一步步的滿足的條件下逐漸提高的。如果一個人的基本需求都得不到滿足,整體爲了衣食忙碌愁苦,哪有時和精力去追求感情上的滿足和人生價值的實現?
但是,對於當時的士大夫等上層人士而言,這些是不存在的,他們之間的規矩多得不得了,簡直是怎麼複雜就怎麼做,我們的小曾炩對他們的作爲就只有一個感覺:不知所謂!
幸好,曾家和這些士大夫階層不同,雖然曾家的規矩也很多,但是算起來還是少太多了,特別是其老爹曾頊算是一個非常開明的人士,這才讓他少受了很多苦。但是曾家在兩個字上的要求是非常嚴的,甚至是到了苛刻的地步,這兩個字,一個叫做“孝”,另一個叫做“忠”。老祖宗曾子有祖訓“孝悌忠信,禮義廉恥;三省誠身,道傳一貫。”孝還好說,這是曾炩幾世都遵循的東西。但是這個“忠”卻是讓他很是鬧心,這個時候的皇帝又叫做天子,那麼這個忠自然是最終要落實到皇帝身上去了。這和他前兩世的宗旨很是不符,開什麼玩笑,這年代這麼昏庸的皇帝,老子還要對他忠,這不是當老子傻×了嗎?既然那個該死的老天讓老子來到這個時代,老子自然是要搞天搞地一番的,怎麼也得創一番事業的嘛。前世的時候,曾炩對這個時代的那些諸侯們造成的破壞是很生氣的,雖然他也喜歡這個英雄輩出的時代。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我們的豬腳是非常聰明的,他自然是相信自己能找到應對的方法,所以,雖然有一些鬧心,但是卻是並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困擾。
在不知不覺之間,小曾炩已經年滿三歲了,老爹開始對他進行啓蒙教育。於是,曾頊鬧心的時刻又到了。
“孝”是曾家首重,所以曾頊最先選擇了《孝經》,可是他剛對兒子說完開幕詞,這小子就直接背出了《孝經》的全文,震得我們的一代大儒直接陷入當機狀態,而這個惡劣的小子很是滿意自己老爹的樣子,得意的笑了起來,嘴裡還哼唧着“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笑看紅塵人不老,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可是,這個時候他笑不出來了,因爲老爹的大腦重新啓動了,還伸出手擰住了他的耳朵。曾頊惡狠狠的說道:“小子,你很開心吧?”
小傢伙不敢再淘氣,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
曾頊又改了一本書,這一次是《禮記》,誰知,這小傢伙纔看見書頁上的名目,又是直接把全文都給背了下來,讓曾頊鬱悶的想揍人。之後,曾頊又拿出了《詩經》、《尚書》等等經典,可是這傢伙都是一樣的做法,看見書名後就直接開始背書!曾頊不知道的是,他這個兒子完全就是一個妖孽,在他不在家的時候,已經把家裡面的所有書籍都翻遍了,別說這些儒家經典,就是他收藏的其它學派的書籍,也是一本都沒有放過。對於家裡收藏有其它學派的經典書籍,曾炩還是很意外的,他一直覺得曾家一直是儒家嫡傳,自然是應該獨尊儒術的。他不知道的是,曾家的確是儒家正統,但是曾家是直接師法孔子的儒家,是兼容幷包的。孔子曾經向很多的其它學派的人請教,他曾說過:“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比如說我們知道的,像是老子、師襄子等。
儒家,只不過是經過兩個所謂的“大儒”,其實是半吊子的董仲舒和朱熹之後,特別是朱熹的所謂完善後才完全的變得面目全非,而那種面目,正是曾炩前世的時候見過的那種。現在曾炩看見的,卻是真正的,原滋原味的儒家學說。
曾頊見自己實在是交不了自己這個兒子,也很是無奈。他感嘆道:“有個天才的兒子真是我的悲哀!”這樣的話讓旁邊的妻子也是竊笑不已,她們可是很少見到自己的夫君出醜的,十多年來,她們印象中的夫君是無所不能、無所不通的。可是自從這個兒子降生以後,夫君卻是屢屢吃癟,這說明他們家的這個兒子必定有大作爲,這是爲人父母者的最高興的事情。
曾頊說道:“既然這些經文書籍你都已經學會了,那麼我就不教你這些了,我教你一些別的。”曾頊在心裡說,你小子先別得意,要知道,老子可是有真材實料的,哼哼,你看着瞧。曾頊不只是精通儒家學說,其他的學說也是有一些涉獵,尤其精通術數,這是他除了自己的老本行外最得意的地方,他把《九章算術》可是吃的很透的,他不相信這小子連這個都懂。
可是事實讓他失望了,這個身體裡裝的可是一個來自一千八百年後的老傢伙的靈魂,那時候的數學和現在的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曾頊在他面前賣弄術數,自然是真正的班門弄斧了,直接被兒子的幾個問題問的啞口無言,這些問題可是他聞所未聞的啊。可是之後,讓他更加吃驚的事情發生了,他的兒子像是喝涼水一般,輕輕鬆鬆的就把幾個問題解決的清清爽爽。
他不知道的事他這個兒子提的問題,即使是在一千九百年之後,也是剛剛得到解決的。這些都是曾炩在不經意中看見的,又或者是他自己解決的。這些問題裡面,有著名的龐加萊猜想、黎曼假設、納維葉-斯托克斯方程的存在性與光滑性、貝赫和斯維訥通-戴爾猜想等世界著名的數學難題。
曾頊直接丟下了一句:“老子教不了你了,你愛怎麼滴就怎麼滴!”說完,扭頭就走出了房間。
大夫人戴琴見自己夫君着惱,連忙跟了出去。一番勸慰,總算是讓丈夫心平氣和。這個時候,戴琴問道:“夫君,難道你真的不打算教炩兒了嗎?”
曾頊鬱悶的說道:“夫人,不是我不教炩兒,而是我真的教不了他啊!剛纔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我是真的趕不上這個兒子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學到這些東西的。哎……”
戴琴沒有說話。曾頊搖了搖頭,說道:“夫人,我們這個兒子從出生起就與衆不同,以後的肯定會有大出息。就是他的這個教育問題讓我很是鬧心啊!”
戴琴像是想到了什麼,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曾頊又說話了:“要給炩兒找一個老師,恐怕是非他莫屬了!”
戴琴說道:“夫君說的,可是高密康成公?”
曾頊說道:“看這個情形,恐怕是真的只有康成兄才能做炩兒的老師了!我的學問你是知道的,方圓五百里,我敢說,再也沒有其他人能超過我。另外,要是季長公還在世就好了,他老人家也會是一個很好的人選。現今卻是隻有請康成兄出馬了。”
曾頊所說的兩人,都是當時天下最頂尖的博學之士。前者名叫鄭玄,後者則更是不得了,名叫馬融。
鄭玄,字康成。北海高密縣人。鄭玄自幼天資聰穎,又性喜讀書,勤奮好學。他從小學習書數之學,到八九歲時就精通加減乘除的算術,不但一般的大人比不過他,即便是讀書人,不專門學習書數者也趕不上他。到了十二三歲,他就能誦讀和講述《詩》、《書》、《易》、《禮記》、《春秋》這儒家“五經”了。同時,他還喜歡鑽研天文學,並掌握了“占候”、“風角”、“隱術”等一些以氣象、風向的變化而推測吉凶的方術。
馬融俊才善文,曾向京兆(今屬西安市)處士摯恂問學。漢安帝時,任校書郎,詣東觀(朝廷藏書處)典校秘書。因得罪當權的外戚鄧氏,滯於東觀,十年不得升官。直到鄧太后死後,才召拜郎中。漢桓帝時,外任南郡太守,因忤大將軍樑冀,遭誣陷,免官,髡徙朔方。後得赦,復拜議郎,重在東觀著述,因病辭官,居家教授。他達生任性,不太注重儒者節操,常坐高堂,施絳紗帳,前授生徒,後列女樂,開魏、晉清談家破棄禮教的風氣。其學生多達四百餘人,升堂入室者有五十餘人,其中鄭玄、盧植是佼佼者。馬融博通今古文經籍,世稱“通儒”。曾頊的父親和馬融有過交往,而曾頊也曾在其門下求過學。可惜的是,馬融卻是在延熹九年的時候仙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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