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一個虯髯大漢手持一杆鐵矛練習武藝。
雖只是一杆一般的鐵矛,但是在虯髯大漢的手裡卻是發揮出非同一般的威力。那杆鐵矛使出的招式千變萬化,虎虎生風:剛的如千軍橫掃,猛的似蛟龍出海,巧的像靈蛇出洞,妙的如羚羊掛角。端的是妙到毫巔,難以言表。
一套矛法演完,虯髯大漢收矛直立,嘆息道:“沒有一把趁手的兵刃,真的很不爽啊!”
這時候,旁邊響起一陣掌聲,還有一人說話的聲音:“壯士好武藝!”
虯髯大漢早就發現有幾人到來,但是他並沒有中途停下自己的招式,而是繼續將其演完。
虯髯大漢洪聲道:“不知幾位朋友來此何爲?”
對面幾人中的一個年輕人越衆而出,說道:“我等路過此地,見壯士武藝非凡,情不自禁的停下來觀看。還請壯士勿怪。”
虯髯大漢擺擺手道:“恁得如此多禮,俺老張不喜歡這一套。”
年輕人呵呵笑道:“壯士真乃豪傑也!爽快,爽快!”
虯髯大漢哈哈大笑起來,得意的說道:“那當然,要是我張飛都不是豪傑了,這大漢朝就沒有豪傑了!”虯髯大漢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甚至給人一種狂妄的感覺。
不過,年輕人知道,這虯髯大漢並沒有說大話,因爲這個虯髯大漢的名字叫張飛。
虯髯大漢大笑一陣,問那年輕人道:“對面那小白臉,你說的話俺老張很愛聽。你叫什麼名字?”
對面的年輕人正是曾炩,他們一行人在昨天的時候就到達了涿縣,開始到處打聽張飛的消息,可惜一直沒有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今天,他們出了涿縣縣城,剛行不遠,就看見這個虯髯大漢在院子裡練習武藝,幾人就決定停下來看看。誰知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居然讓他們就這樣找到張飛了。
對前面兩句話,曾炩很是高興,畢竟他千里迢迢的北上涿郡,就是爲了尋找張飛。現在如願找到了,自然是高興萬分。可是張飛這最後的一句話,卻是讓曾炩差點一頭栽倒在地,鬱悶無比。小白臉,那真的是自己嗎?
旁邊跟着曾炩一起的幾個人也是哭笑不得,這莽撞大漢,真的是他們此行的終極目標嗎?
太史慈首先叫道:“大個子,你這話太不中聽了。我大哥那叫英俊帥氣,哪像你,就像是一頭黑瞎子一般。”
張飛身高八尺有餘,是個燕頷虎鬚,豹頭環眼的彪形大漢。所以太史慈叫他大個子。
張飛擺擺手,說道:“都一個意思,你們這些讀書人,都是一個德行,就是喜歡咬文嚼字、斤斤計較。俺老張是個粗人,賣肉就是一刀下去,是多少就多少。”
曾炩聽得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張飛還真有意思。
曾炩道:“我是中山毋極曾炩,字凌風。請問壯士真是張飛?”
張飛不樂意了,不滿的說道:“俺老張說是就是,從不騙人。我姓張,字翼德。”
曾炩大喜,看來這人真是張飛了。曾炩正要說話,太史慈先開口了:“大個子,我看你武藝不錯,咱們比劃比劃?”
張飛大笑道:“正合我意。俺老張好些天沒揍人了,正好拿你練練手。”
太史慈氣的就像開口罵人了,這個黑大個,說話真臭,讓人受不了。
太史慈懶得再和張飛說話,手持金槍向張飛攻去。
很快的,兩人就打作一團。兩人槍來矛往,打得精彩至極。
太史慈知道自己的武器佔優勢,爲了好好的和張飛大戰一場,他對自己的優勢置之不理,而是一招一式的和張飛拼起了真功夫。
兩人這一交手,一直打到近三百回合,仍是不分勝負。
張飛挑出戰團,叫道:“不打了,不打了,以我們倆的實力,再打三天三夜也分不出勝負。”
太史慈也是如此認爲,所以也就罷手不打了。
張飛道:“你是俺老張見過的最厲害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太史慈笑道:“我乃東萊人,叫太史慈。不過,我並不是遇到的最厲害的人。”
張飛一愣,問道:“那會是誰?”
太史慈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猜猜。”
張飛一直趙雲,說道:“你說的是他?”
太史慈搖了搖頭。
張飛又依次的將曾炩帶來的幾個無極衛指了一遍,太史慈一直搖頭。
張飛把心一橫,指向張遼問道:“難不成還是這個孩子?”
太史慈再次搖了搖頭。
張飛向四周張望了一番,發現再無別人了。這纔將手指向曾炩,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姓太史的小子,你不會是說的這個小白臉吧?就他這白白嫩嫩的身板,能不能捱得了俺老張一拳?”
曾炩真的是鬱悶透頂了,自己三番兩次的被當成透明空氣了。
太史慈不悅的說道:“大個子,我給你說了,我大哥那是叫英俊帥氣,你咋就聽不懂話呢!再說,恐怕是你挨不了我大哥的一拳纔對吧。”
張飛自然是不信了,他對曾炩說道:“那個姓曾的小子,他說你很厲害,你敢和我較量較量嗎?”
曾炩笑道:“現在不行。”
張飛問道:“爲什麼?你害怕了嗎?你放心,我不會把你揍得很慘的。”
曾炩笑道:“我不是不敢和你打,而是我現在和你打的話,那完全是欺負你。”
張飛氣的直跳腳,這簡直是太小瞧他了。
張飛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向曾炩攻擊過來。
曾炩見他就這樣就開始攻擊,知道這一戰是必須得馬上打了。也不拿兵器,直接空手和張飛戰了起來。
張飛也不管曾炩是否拿了兵器,只是一個勁的猛攻。他決定要好好教訓這個狂妄的傢伙,居然敢說就這樣和他打是完全的欺負他,實在是沒把他看在眼裡。
可是兩人開打後,張飛發現,自己真的是在被欺負。
曾炩使開了太極拳,將張飛的所有攻擊全給引開了,甚至大部分的攻擊給他自己造成了非常大的麻煩。
二十招一過,張飛已經是撐不住了。自己完全是像身處淤泥中一般,動彈不得。只是在曾炩的引導下,不由自主的坐着徒勞的攻擊,卻是一點都威脅不到曾炩,反倒是將他自己累的像是死狗一般。而曾炩偶爾用手給他的攻擊,卻是痛徹心扉,讓他差一點就叫喊出來了。
本來,張飛是不可能如此不濟的,主要是他剛纔和太史慈認認真真的打了三百多回合,已經非常累了。現在和曾炩一戰,被曾炩無恥的消耗壓榨着他的殘餘體力,還偶爾狠狠地攻擊兩下。
張飛實在是有苦說不出,這傢伙剛纔說和自己打是欺負自己,看來是一點都沒說大話,這真的是欺負自己啊!
曾炩也是知道,像是張飛這樣的猛人,只有實力真正的實力,才能得到他的認同,否則,他是不會理睬你的。所以,曾炩是使出了看家本領,狠狠地將張飛折磨了一番。
最先,張飛見曾炩沒有使用兵刃,還以爲自己有機可乘。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太極系列武功,最先創出來的就是太極拳,而威力最強的同樣是太極拳。曾炩不用武器,也並不比使用武器的時候若多少。再說兩人現在是步戰,不用兵器,反而更適合。再加上曾炩還會不少的近身功夫,在這些招式下,曾炩的每一個身體部位都是兵器。
三十招一過,曾炩停止了攻擊。而此時的張飛,卻是累的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嘴裡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而看向曾炩的目光,則像是看怪物一般。在張飛的眼裡,曾炩真的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其實,要是張飛以全盛狀態和曾炩打,完全不會是如此局面。雖然最終敗的仍舊是他,但是至少不會這麼快,支撐個百來招還是沒什麼大問題的。可是他因爲一直沒看出曾炩的深淺,貿貿然的以差不多是最差的狀態向曾炩挑戰,結果換來的是狠狠地被蹂躪了一頓,那可真的是毫無還手之力啊。
休息了大約一刻鐘,張飛總算是喘過氣來了。
他站起身,向曾炩施了一禮,說道:“這位兄弟,俺老張爲剛纔的無禮向你道歉了。”
曾炩笑道:“張兄弟不必道歉。我很喜歡你的直爽,我曾炩也是一個直爽的人,也不喜歡那些花花腸子。”
張飛大眼一瞪,驚奇的問道:“曾兄弟,你說的是真的嗎?”
曾炩笑呵呵的說道:“不信你問問旁邊的幾位兄弟,他們可是最清楚的。”
張飛哈哈一笑,說道:“不用問,我已經相信了。從剛纔的交手中我已經看見了。要是別的人,肯定不會像曾兄弟那樣,把俺老張打得那麼慘。我說曾兄弟,你可真能下手啊,俺老張現在還是全身痠痛呢!”
旁邊的太史慈笑道:“張兄弟,我剛纔說你恐怕挨不了我老大一拳,你現在相信了吧?”
張飛瞪了太史慈一眼,大聲說道:“你是不是知道俺老張會被揍得很慘?”
太史慈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張飛哈哈一笑,說道:“俺老張知道了,肯定是你小子經常被曾兄弟揍得很慘,所以你纔想陷害俺老張,讓俺老張也狠狠地吃一個虧。”
太史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還真的是這樣想的。